甫一落座,立即就有人送上了糕点与水果。
“请问您要喝点什么?”侍女温软的话语,挽救了麦小鱼。
“咖啡。”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侍女手脚很快地奉上了一杯咖啡,小鱼只喝了一口,便觉得眼睛一亮。
这一定是蓝山咖啡,但与她之前喝的那种,味道差得有点大。
甘、酸、苦三味搭配得无比完美,只可能是生产在Y国蓝山的正品咖啡。
海拔2256米的高度,肥沃的火山土壤,清新无污染的空气,终年多雾多雨的气候,成就了这款享誉世界,供不应求的蓝山咖啡。
以此间主人的豪阔,能得到这种咖啡不足为奇。
麦小鱼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咖啡,又在主人的示意下,吃了两小块美味的糕点,才从先前的紧张之中缓和了过来。
她想起了自己被请过来的原因,也想起了那份高昂的酬金。
“这位先生,请问是谁有婚恋方面的问题要咨询?”
西穆没有直接回答。
“麦小鱼,20岁,云市青岗子职业技术学校毕业,心理咨询专业。”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但你怎么知道的?”麦小鱼没想到,对方还调查过她。
明明她放在网上的公司信息中,大幅地美化过自己,还给自己挂了一所知名综合性大学心理专业的在读研究生牌子,甚至花钱办了相关的证件。
但在眼前这人面前,那些却都像冰雪遇春日,化出了本来面目。
西穆没有理会她的反问。
“选择你,不是因为学历与专业。而是因为,你在求学期间,有偿帮助了三位男同学,以及四位女同学,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据我所知,以上七对情侣,现在都感情极好,其中有两对已在筹办婚礼。”
“所以今天专程请麦小姐过来,为我的一位朋友也做一下筹划。”
原来是这位先生的朋友啊。要是别人这样说,小鱼根本就不会信。但换了眼前这位,她根本就不会怀疑。
这样的形象,这样的身家,若是还需要来她这里咨询恋爱事宜,那这个世界大概也就出问题了。
麦小鱼点点头:“请把您的朋友,还有中意的女子的情况跟我详细说一说,让我来为他们参详一下。”
西穆站在窗前,目送着麦小鱼登车而去。天色已然全黑,陶乐也该回去了。
不知道她没有见到自己,会不会是同样的牵肠挂肚?
临的声音适时响起:“殿下,您执意不肯使用我根据蓝星上全部爱情著作,总结出来的《恋爱真宝书》,一定要请这位麦小姐——她的建议明明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啊!”
“你不懂。”西穆纹丝不动,就连表情也没有变化一分:“既便是米奥人的情感,你至今也没有完全理解,何况是蓝星人的。”
“可是麦小姐的建议,我的书中明明都有,分别在第三千六百五十九页,五万六千二百零七页,十万四千五百二十四页,三十一万六千零五页”
“这就是我需要她的原因。我不可能在陶乐身上,将你总结出来的上百万页的宝典,几万种取悦女孩的方法,全都用一遍。”
“更何况,我觉得,她提的几点意见,还真的有可咨借鉴之处。”
临莫名地感到有点委曲。要是别的事,无论多么错综复杂,他也能够根据情况,迅速做出最优方案供人选择,但涉及到蓝星人泛滥的感情,他确实有些为难。
说到底,是临的核心运算模块,对于殿下想要追求陶乐这件事本身,给出的就是逻辑否定。
以殿下这样尊贵的地位,但凡对哪个女孩加以青眼,那完全就是对方祖上积德,连着整个家族、星球以至星域都会欢呼庆贺的天大喜事。
难道这个小小的二级星球上的一级智慧生物,还会有不情不愿的可能?
以殿下的英明睿智,怎么能能连这样简单的事都看不透。
既然如此,那殿下必然是有更深远的想法,就不是我一个统子所能揣摩出来的了!
晚饭过后,谢宝树献宝般地取出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维雅纳一个知名交响乐团,来华巡回演出,在云市只准备办一场,门票极是难得。
邹瑶先前曾经提过一次,她在维也纳听过这个交响乐团的演奏——谢宝树便上了心。
正好他有个朋友在云市大剧院工作,这会儿便花了高价,求人留了中央区间的票。
邹瑶有点意外。这段时间,她和谢宝树吃了几次饭,聊得也很不错,彼此间的好感都在逐渐升温。
因为家境的原因,谢宝树一直表现出经济适用的一面,她倒也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这回倒是如此用心。
她接过了票看过了,这个区的门票,一张要在一千五百元以上,还有价无市。
这点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大概就要花去谢宝树半个多月的薪水,算是相当不易了。
当下她便抛开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愁绪,好好地欣赏了一回音乐会。
然而当曲终人散之时,那份忧虑与惶恐再度涌上心头,比之前更加来势汹汹。
当着谢宝树的面,她虽然强颜欢笑,但也被始终关注着她的人,发现了端倪。
“瑶瑶,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谢宝树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段感情,他是特别在意,越来越在意。
“不是因为你。”邹瑶叹了气,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
“是我的爷爷,他的身体.很不好。”
谢宝树先前就知道邹瑶父亲早亡,母亲从此一直留在国外,其他的一概都不知。
“家里叔伯亲戚多,小孩子也多,但爷爷一直都最疼我。”邹瑶回忆着,眼圈慢慢地红了。
“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想要多陪陪爷爷。他一直希望我安下心来,找个国内的才俊尽快成婚。”
说到这里时,邹瑶的眼睛向谢宝树斜瞟过去,看得他心都醉了。
“这么说,我也得感谢爷爷,要不然,你哪能看得上我。”
谢宝树有自知之明。邹瑶无论是哪方面,条件都比自己好得太多,就算开始交往,也总觉得像做梦一样,看不透,摸不清,握不住。
这会儿听她说到爷爷的愿望,心下并没有生出什么不平不甘之意,反而笃定下来。
邹瑶便握住了他的手,眼眶微红:“但爷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很担心,也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