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大家都是宗亲,我本来也不想做到这般地步的。可是谁能料想到,你们竟然不顾这些年我的刻意优待,主动站到了我的对面,实在是令人痛心啊。”
西特说到这里,忽然就笑了起来,但这笑容却有些瘆人:“不过你们放心吧,帝国的警卫现在已经出动了,你们的家人,很快就会去陪伴你们了。”
“母后,这中间也包括了海氏族人。此外,安源星星轨上的超能武器,此刻已经开始了充能,您要不要试一试,看我的兄长到底能不能救下所有人?”
说完这些话,他便冷眼打量殿中的所有人。
说来也怪,在他这般雷厉风行的手段之下,他们本该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忏悔不已,极力恳求他的宽恕才是,怎么也不应该像眼前这般平静。
自己的母亲也就罢了,她大概还笃信自己不忍彻底抛弃她,以为那些威胁仍是口头说说而已,强自镇定也还说得过去。
可是那位太皇叔西里,以及其他不少勋贵,却都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货色,怎么就能做到毫无惧色的?
这些非同寻常的怪异之处,忽然就让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惊悚感。
他霍然起身,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恶狠狠地在殿中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可心中的那种感觉,却变得愈发强烈。
“好啊。”西特拍着手掌笑了起来:“西穆兄长。既然已经来了,又为什么还要藏头露尾呢,这可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
清冷悦耳的声音应声响起,一道金华闪过,海德皇后身侧,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见过西穆殿下。”三位亲王带着在场所有的人向他行了跪拜大礼,面上满是掩不住的虔诚之色。
“不必如此。”西穆的手微微抬起,所有的人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海德皇后的双眼,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面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到金红色的礼服之上,印上了深红色的水痕。
“母后。”西穆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嗯。”海德点了点头:“我,我们所有人,全部都相信你。”
被冷落在一旁的西特看着这一幕,就觉得分外刺眼。
“西穆。”他说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按正常程序向有关部门报告你这些年的行踪,接受讯问与审查?”
西穆抬起了头,毫不避讳地与西特对视着,唇边现出了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十年未见,你会有所长进才是。”他说道:“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样莽撞短视,甚至到了现在,竟然还没有看清形势。”
他的话,点燃了西特心中的那团火,让他瞬间爆发出声:“没有看清形势的明明是你!”
西穆淡淡地看着他,不置一词,这让西特的怒意更甚。
“你以为,自己与坦桑联邦的那些杂碎串通好了,就能瞒天过海?你以为,今天的你,还是当年那个叱诧风云一呼百应的第一王子殿下?”
他的话音刚落,四道威压便从皇宫的四方传来,压得大殿之中的勋贵们,全都透不过气来。
源自于七阶能力者的威压是如此张扬,让先前对西穆极具信心的支持者们,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海德皇后不过是五阶能力者,在这波如同海潮一向汹涌的威压中,同样变得花容惨淡。
她用尽了力量,才勉强保持了站姿,口中唤道:“穆儿,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没事的,母后。”西穆微微一笑,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如浩浩春潮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将之前的四道威压,全部涤荡一空。
“你是怎么做到的?”西特迅速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你晋阶了?”
西穆点了点头:“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才是。若非你与外人串通将我诱入黑洞,我也不会得到这番机遇。”
听到他的亲口确认,先前或跌坐于地下,或浑身颤抖,或面如土色的勋贵们,立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再次鲜活了起来。
西特面上的血色尽褪。他慢慢地跌坐回御座之上,表情有些木然:“怪不得你敢回来。原来你已经突破了八阶,成为了最顶尖儿的大修行者。”
他没有再命艾薇召入四名七阶能力者,因为这根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八阶与七阶之间,相差的并不只是一个数字,而是质和量的飞跃。
就像十个一阶能力者,都无法与一个二阶能者抗衡一样,等级越高,级别之间相差的沟壑便越深。
到了八阶以后,除了同阶的高手之外,无论来多少个七阶,也都只是送死而已。
只是根据他对西穆的了解,眼前这一局,自己的赢面仍然很大。
“兄长。”西特说道:“你若是以为,以一人之力,能与整个帝国抗衡,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哦?”西穆好整以睱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已经开启玉碎防护系统,而且授权调用了超能武器,时刻准备玉石俱焚?”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西特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目下帝国的一切权限都操于我手,而我不介意,让整个首都星圈,为我一个人陪葬。”
“所以。”他苍白的面上绽出了一个笑容:“大哥您真的忍心要一意孤行下去,将米奥帝国数十代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耻?”西里亲王怒不可扼地指责他道:“我竟然没看出来,西特你竟然这般丧心病狂!明明是自己杀兄毒父犯下大错,可你非但不知悔改,还想要行此疯狂之举,要毁掉整个帝国!”
“太皇叔谬赞了。”西特面上的笑意变得更深了:“若非迫不得已,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只要兄长肯束手就擒,主动服下失能药剂,那么帝国的基业,就是坚如磐石。”
他转向西穆,言笑晏晏:“所以我的好兄长,您到底要怎么选呢?”
西穆却没有半分犹豫踌躇。他的声音是一如以往的冰冷淡漠:“我说过,你对我并不了解。这么多年来,我可曾打过无把握之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