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直是那个奶奶在栽培我对吧?我可以先去见见她吗?她既然这么看重我,我理应前去道谢吧!”苏杨没坚持推辞也没满口答应,算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何经理和喻叔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笑了。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也没什么可瞒你的,你当然可以去看她,你本来就是她选的人,她现在就在家里等你呢。只是,苏杨,我希望你能接受她的好意。”喻叔说话时表情挺严肃,不似平时那般随和,口气甚至还带着一点祈求,这让苏杨更是不解。
这种事,不应该是自己占了便宜吗?怎么向来都在付出的喻叔反而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呢?
而何经理,也像是经历了一场战斗后难得的放松和惬意。
这一切,到底是在说明什么?
“苏杨,你不用多心,我们都没有恶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手稿的主人相信你也是熟悉的,她没有在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就是怕你不愿意接受。她说只有等你真正懂得了作品的意义,才会把它改好,才会做自己。现在作品已经完成了,你也辛苦了一年多,大家都承认你的付出,所以,不要再说这不是你的东西了,它已经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何经理倒是很耐心的说。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苏杨说完,直接离开了办公室。只听到何经理对喻叔说:“放心吧,她会想通的!我们拭目以待。”
“原来奶奶一直在暗中帮我,她知道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想要的生活,所以从来都没有把手稿的事说出来,她每次安慰我让我好好工作,其实,她都知道,我确实是需要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而已。”苏杨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了那个奶奶。
现在苏杨终于明白了,那个老奶奶一直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放弃工作,原来那工作是奶奶为她争取来的。
不过奶奶既然能让昔往公司来培养自己,看来,她和昔往的幕后老板交情一定不浅,怪不得自己在公司从来都很自由,不受约束,肯定也奶奶说了不少好话吧。
这个时候的苏杨,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往更深层去想。
她从公司出来直接坐车到奶奶家,下车后,她在奶奶家门口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奶奶说。
就算是感谢的话,要说出口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突然,奶奶的保姆就把门打开了,她连忙招呼苏杨进去,苏杨只好慢慢跟着她到了大厅。奶奶一如往常一样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好像在思考着着什么。
苏杨怕吵到她,放低脚步声来到她身边说:“奶奶,我来看你了。”
奶奶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苏杨,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表达着什么:“你来啦,坐吧,你都好久都没到我这来了,想必现在是知道了工作的事才来找我的吧。”
“是的奶奶,谢谢你一直以来默默地帮我,只是你不应该把那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让我锻炼,那可是你女儿的心血,怎么能被我随意改动?”苏杨这话确实是发自内心真诚的。
“再珍贵的东西也要有用才有价值,与其让它几十年如一日的沉封着,不如将它展现在世人面前,也算是对我故去女儿一个交代,不是吗?”奶奶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平静,似乎通过这个故事的完结,了却了她多年的心事。
“我知道奶奶你是为了帮我,你听说我进了昔往公司便拿出手稿让公司出面培养我,请喻叔教导我,希望我能成有一份好工作,成为一个自信而有用的人。虽然我也很想有一份像样的工作,很想凭自己的能力过上像你一样的生活,做个高贵而有用的人,但我不希望靠偷取别人的劳动成果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个故事是你女儿的,既然现在可以出版,那还是用她的名字吧,我就是做了一些辅助工作,拿属于自己的工资就可以了。”苏杨一口气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奶奶。
“我没有看错,你是个肯上进有责任心的好孩子。这个事情不是奶奶一个人决定的,是大家经过深思熟虑商量出来的,发表它你是最好的人选,昔往公司只为赚钱,你就当用你炒作也罢,只要你是合法得到你该得到的,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也并不全是帮你,我是希望女儿的心血能够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她没写完的你替她完成了,咱们也算各取所需!”奶奶说着拍拍苏杨的手,她的样子,温暖又慈祥。
苏杨不知道奶奶是为了让自己放手去做故意这么说的,还是事情真就如她说的那样。
但她无法继续拒绝奶奶的好意,毕竟她确实希望自己能快速的得到想要的生活。
最近脚底的疼痛厉害,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到底她还能在这个世界呆多久,什么时候会发生不可逆的意外,苏杨根本无法预知。若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会是多么的幸运?
奶奶似乎看出了苏杨的心事,接着说:“苏杨,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已经老了,根本不需要名利,我只是思念过往,如今能把过往的东西拿出来用,说明我也走出来了,这是个好事,你说是吧!”
“奶奶,就算你说的都对,那还有个问题,凭什么大家都认为这个可以出版,而且还可以获得成就呢?说不定一经发出便石沉大海,这种情况不是屡见不鲜吗?”苏杨不解的问道。
虽说她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心血才把那个故事完成,可终究故事只是故事,要想一举成名,总归是不现实的。
“这个你就更加不用担心,昔往公司会有办法让这个作品去参加今年的新人大赛,只要获得今年的新人奖,到时候自会有人找你的,你只需要安心等待就好。”奶奶神情自若,说的很淡定,仿佛苏杨所有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新人奖?什么是新人奖?”苏杨从来不知道这个还有什么奖,很奇怪的问。
“就是一年一度的新作品大赛,你不用管,自会有人安排好一切,你就等着迎接新的未来吧。”
“那么,我是没办法拒绝这个了吗?是不是从我一进公司,就注定了有这么一天了?”苏杨心跳逐渐加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担心,这让她感觉有些进退两难。
“你完全没必要拒绝啊,这是个公平的交易,昔往公司赚钱你也赚钱,不是吗?”奶奶笑笑地说,眼神里有着特殊的明媚光茫。
“那奶奶你了?你把女儿的遗稿和遗书都拿出来,让它成为我的作品,成为昔往公司的炒作对象,你又得到了什么?”苏杨不明白其中的用意,更为奶奶感到不值,不由地说。
“我?我得到了解脱啊,我被困在这件事里几十年,如今终于在你改写的故事里找到了解脱,这不是就很好的结局吗?只不过,今后的路,就要你自己一步步走了,奶奶可能看不到你真正强大的那一天了。”
奶奶的话听着有些不是滋味,可是,苏杨又不知道如何劝解她。
为了不让她对自己的栽培成为一个泡影,也为了让自己这一年的心血能有所回报,想想现在只有按她说的做也许是最好的结果,自私的心理终是占了上风。
她答应奶奶一切听从公司的安排,奶奶显得很高兴,甚至眼角还泛起了泪花。
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这种将别人的心血据为己有的行为,算不算是小偷?这种白捡一般的便宜,背后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杨心事重重地回到家,等哥哥下班回来,便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罗松听了也觉得很惊讶,他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降临,皱着眉头问:“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我觉得奶奶不会害我,公司也不会害我!”苏杨咽了咽口水轻声说。
“可我总觉得你好像进入了一个局,一个我们看不懂的局!你想想,你和那个奶奶非亲非故,她为什么要这么帮你,她说是为了得到解脱,这个理由我是不信的。只是仅凭一个小说故事,也不至于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反正也不是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答应了就答应了吧,只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完成这件事就离开公司,谁知道以后还会要你做什么呢?”罗松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离开公司?为什么,我这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成绩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我还想要是能凭借这个故事获奖的话,今后工作就稳定了呢!”苏杨惊讶地看着哥哥,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提起让自己离开公司的话。
对于苏杨的工作,罗松要不就持不管不顾的态度,要不就是只劝她离开,不希望她继续做,偶尔说随她自己看办,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苏杨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哥哥怕自己给她丢脸。
可是现在,自己都得到了公司老板的认可,更是因为一个故事得了奖,为什么哥哥还那么排斥?
难道女人出来工作,就有那么多的顾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