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那老奶奶给的药,确实管用。
两天的功夫,周铭就恢复如常,能吃能喝,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老奶奶也是料事如神,连我房间外面埋了东西也一清二楚。
照这样来说的话,我爸妈的情况,她肯定知道,说不定我还能借此机会找到他们。
我去探望周铭,周婶子突然变得客气,没之前那样随意怠慢,反倒是拘谨客气起来,和我说话也不大自在。
“你们聊,我去镇上买点肉回来,阿铭病的这几天,太耗身体了。阿缘,你也得好好补补身体,太瘦了。”
说着她挽上竹篮就出门去,留下我们两个。
可能是春天来了的缘故,加上我们快结婚了,周铭多少等不及了。
聊天聊的好好的,他忽然靠近,攀上我的脖子,深情款款地说:“阿缘……”
我试着去退开他,他反而更靠近过来,“阿缘,你是不愿意和我亲近吗?我们定亲都多少年了,我就牵过你的手。不像其他人,什么都能做了。”
我面露难色,这话我还真没法反驳。
可事实上,强扭的瓜不甜。
我从身心上,都是抗拒和他亲近的,勉强不来。
我握紧拳头,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去适应。
那老奶奶说了,只要我和别人结婚圆房,微生弥就会放过我的。
反正这事迟早都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就忍忍吧。
看我不再拒绝,周铭更进一步,搂住我的腰身,整个人靠到我身上来。
这一刻,我心中直打鼓,忐忑不安,有种犯下大错的恐慌感。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的是微生弥说过的话。
我没见过他,更不知道他的模样,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我说过,不要背叛我。”
这句话回响在我耳边,渐渐的,愈发真实。
明明是我脑海里回荡的声音,怎么此刻像是有人在我耳边亲口说的。
我感觉不对劲,赫然睁眼。
下一秒,一阵大风从门外刮进来,吹动门窗摇摇摆摆的。
像是风动怒了。
“不行!”
我意识到这哪里是风动怒,简直就是微生弥动怒了。
我用力推开周铭,赶紧追了出去。
凭借某种感知,我朝某个方向追了出去,追了很久,在棵松树下停住脚步,跑不动了。
“唉,人呢?”我连连喘气,感知到他就是在这的。
正当我四处找寻时,面前突然出现团团的黑气,滚滚而来。
在这些黑气中,从容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
看到他的刹那间,记忆把我带回十三岁那年,我拽下蒙住他眼睛带子的时候。
时隔六年,我终于看到他的容貌了。
带子落下,映入眼前的是张清俊的脸庞。
一袭黑色长袍,衬托出肌肤白得夸张,眼眸明亮,却又仿佛能摄人心魄。
一举一动,有着超乎寻常的气魄与震慑力。好似天上的神仙人物,高贵又冷傲。
何为生人勿近,大抵如此。
偏偏正是这么个人,居然会缠着我不放。
无论是十三岁那年,还是现在,看到他真面目的瞬间,我还是久久反应不过来。
一是惊叹于他的模样,二是被他的气场所震撼。
果然不是寻常人。
不对,他也不是人。
没等我反应,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他快速朝我走来,伸出手,一把将我按在树干上,“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按住我的脖子,我气都喘不过来了,哪还有解释的机会。
他力气太大,我也挣脱不得。
我也放弃了,我就不信,他真能弄死我。
看我任由他处置,他眼中的怒气消散了点,转而浮现丝心疼,随即他抽回手,发问:“你就那么缺男人吗?”
因为窒息感太过强烈,我一时没力气支撑,倒坐在地上。
他还不肯放过我,弯腰捏住我的下巴,难掩的愤恨,“我一而再再而三告诉过你,不要背叛我。怎么,转身就跟别的男人欢好,当我是死的吗?”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老奶奶跟我强调说他们微生氏族,一向最看重夫妻之间的忠贞了。
幸好我推开了周铭,我要没推开,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老奶奶说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不是,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耐不住寂寞,勾三搭四吗?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哪点比不上他?”
“他,他是我未婚夫啊。”
“未婚夫?那我是什么?”
他越说越气,捏住我的下巴也越用力。
在绝对力量面前,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
我默默拿开了他的手,保住了我的下巴,“你听我说,因为我之前不知道你的存在,更不知道我和你也定婚的事。所以……我真没想过要背叛你。”
他冷笑几声,显然不信。“好一个不知道也和我定婚的事。当年,若不是看在你尚且年少,我早就把你带走,而不是让你在外面勾搭男人!你还有没有半点羞耻心,青天白日就……”
接下来的话,他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当然,我也没好意思听下去。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他多年前就定婚的未婚妻,不来找他,反倒还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这换谁谁能不生气。
但在我的角度上看,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一个并非同类的人定下婚约,而且对方还来缠着我不放,我要躲避他,这也无可厚非。
我倒是想解释什么,可事实都摆在眼前,他能信才怪。
我也是受害者啊。
老奶奶让我代替没和我说,太姑婆给我和周铭定婚,也没问过我将来是否愿意。
我知道,让我嫁给周铭,是为了摆脱他,可他又不是傻子,是不会放过我的。
“是你让周铭生了场怪病?”我小心地问,“哎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能不能别牵扯到别人?”
我卑微到不能再卑微了,我是真怕他会弄死周铭,他像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他来劲了,“别人?你跟他那样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