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修阳的那一掌后劲是有点大,但相比上次徐天师的一掌,我倒觉得还行,还能撑得住。
不找回圣子,就是重伤,我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去将养的。
我问零桑信使帮我们找人,会不会妨碍到他送信。
他笑着说:“你大可放心,近来两月都是晴朗天气,我不宜赶路送信,是有空闲在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
现在的我,是生怕到会麻烦别人。
蓬江丘离得不远不近,因为路上要问人,我们三个是徒步去的。
我还纳闷着,微生弥会上哪找去?
他不会没打听过,就一通胡乱找吧?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先找就是了。
一路上跟行人打听,确定相修阳就是叼着圣子往蓬江丘方向去的。
紧赶慢赶的,赶到蓬江丘时,已经是下午。
而在问过当地的人后,又得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就是在大鹏鸟飞到蓬江丘时,飞得并不高,让地上的人能看到大鹏鸟嘴里还叼着个婴儿,还能听到婴儿的哭声。
这可急坏了地上的人,在大鹏鸟飞到一处林子上方时,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一箭射中大鹏鸟。
大鹏鸟吃痛,松开了叼着的婴儿,婴儿掉落在树杈上,好像是让人给捡到了。至于是谁捡到的,就不清楚了,
听完,我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到底是哪个好心人捡到,我都想给人家跪下了。
按照路人的指路,我们来到圣子掉落的那片林中。
此时林中悄然无人,附近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洗衣服的声音。
我们循着声音找去,来到一条清澈长流的溪流旁,看到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蹲在青草地上,埋头地洗着衣物。
我们几个相视一眼,由我上前去打听,“你好,能跟你问件事吗?”
女孩正忙着洗衣物,全然没留意到我们的到来,我这一问,这给她吓一跳。
她回过头来,我们目光对上。
她容貌灵秀,脸型微微发圆,脸上粉扑扑的,圆眼圆鼻头,樱桃嘴,扎着侧马尾,生得很讨喜。
她看到我们几个,有些吃惊,擦着额头上的水珠,说:“啊,有什么事?”
我说:“是这样的,昨天是有只大鸟飞到这里来,嘴里还叼着个婴儿,听说有人把大鸟射中,婴儿被人抱走了。你知道是谁抱走了婴儿吗?”
听罢,她一脸狐疑地打量我们三个,“你们是那婴儿什么人,亲人吗?”
“我是,你知道他在哪吗?”
“可看你比我大不小了多少,是你生的?”
“不是我,是我家亲戚的。”
“是吗?”
“是的,我们从陵溪一路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到他。”
“这样啊。”
她看我们诚恳的模样,不像是蒙骗人的,便拿起木盆,“那你们跟我来。”
她说,她叫颖珠,是蓬江丘当地人,家住在这片林子附近。
昨天射中大鹏鸟的人,是她父亲,袁默堂。
还说那孩子恰好落在树枝上,还是她爬上去给抱下来的。
听完,我就差没给她跪下道谢,这不仅是圣子的救命恩人,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本来我还提心吊胆担忧会找不回圣子,也担忧圣子又出意外。
现在都好了。
我激动得都想哭了。
她摆摆手,潇洒地说道:“路见不平而已,没什么的。再说了,那是个还没长牙的小婴儿,谁见了都会救的。”
来到一处简陋的院子前,院子由半米高的篱笆围住,门口拴着几条黄狗。
走过去,便看到院子里坐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赤裸着上半身,下巴长满胡须,咧着嘴,逗着圣子乐呵。
“哎哟,这小子,也不认生,怎么就让鸟给叼去了。还好我手快,不然你啊,就成了那臭鸟的晚餐咯。”
我一眼看到圣子,见圣子安然无恙,我长舒了口气,老天保佑,幸好没事。
颖珠领着我们进去,“爸,这孩子的亲人找来了。”
袁默堂立即收住笑脸,把圣子牢牢抱在怀里,眼神防备地打量我们三个。
得知我们三个是来找回圣子的,他板着脸,粗着嗓子说:“你们说我就得信?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人的?”
我忙说:“他左手胳膊上,有个半叶子形状的胎记。还有,他昨天的衣服是穿反了的。”
昨天我太困,迷糊给圣子换衣服时,给穿反了,后面也忘记穿回来了。
他们父女两个检查了下圣子,袁默堂嘀咕着:“还真是。”
但他还是不相信,又问我:“你是孩子他妈?”
我摇摇头,“不是。”
“不是?那就不可能给你,你让孩子爸妈亲自来接!”
“他是个孤儿,爸妈没了,是他舅舅养着的。”
颖珠急了,“爸,我知道你喜欢他,可再怎么喜欢,这也是人家的小孩,你就还回去吧。看人家都着急了。”
袁默堂不舍地看着圣子,惋惜地说:“那我不是舍不得嘛,我还以为老天爷看我没儿子,特地给我个儿子呢。”
这时,圣子是看到我了,他会认人了,也是认我的,看到我没抱他,就哭了起来。
袁默堂没办法,就把圣子给了我。
当抱上圣子的瞬间,别说是圣子,我都想哭了。
颖珠给我们几个倒水喝,还说:“你们怎么看孩子的,怎么让只鸟给叼走,还好让我们给瞧见了。没瞧见的话,你们得到天边去找了。”
我们面面相觑的,没接话,总不能说那大鹏鸟是妖吧?
零桑信使问:“对了,那只大鸟呢,是还在林中,还是飞去别处了?”
袁默堂说:“那鸟挺厉害,挨了我一箭,只是松了嘴,还能继续飞。我们当时急着救人,就没留意它飞去哪了。”
略待了十来分钟,我急着回去告诉微生弥,就匆匆告辞,说改日有空一定好好谢谢他们父女的。
他们父女性格豪迈爽快,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让我们不必在意。
走在回去的路上,子章见我抱着圣子的手,微微颤抖,说:“姐姐,圣子都找回来了,你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