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轻轻勾了勾唇角,拿起绣活低着头绣起来,家里攒了一堆帕子了,等分了家就可以去镇上交活了。
本来想慢慢折磨村长他们,可是一时没忍住,下了死手,不过目的达到了也一样。
再说江太师他们,一回到府里,就开始讨论分家这事,还有老人赡养的问题,还有村里那二十来户土坯房的问题,整整一天,第二天,江太师跟着,其实做主的都是成连玉。
谁叫人家是太师,岁数也那么大了,有他在,太师能省劲则省劲,反正昨天都讨论好了,成连玉照着坐就是。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动手分家,从村头第一家开始,家里的土地平分,银子平分,粮食分了,房子不能人,平分还是住一起,江太师要的就是他们分开过。
第一户家里有三个儿子,可能是他们回去商量过,老人是跟着老大过,那么房子就分给老大,老二老三搬出去,村里给划庄基地,用分得的银子盖房子。
至于养老,分出去的一家一年给二两银子,一百斤粮食,其它的看孩子心意,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不准去闹去要。
施工队都在小江村等着动工呢,他们都不敢进院来看,在外面坐等着,院里全是带刀的侍卫,不同意就赶出村子。
把家一分,分家文书一写,官差带着被分出去的人去看庄基地和村里分给的荒地,建筑队的工头就在后面跟着,说好价钱,马上开工,现成的图纸,立即就干上了。
来这里的可不是一家建筑班子,估计他把镇上,县里的建筑班子都叫来了,看来成连玉是下了狠心了,怎么也是折腾这一回,能一步到位坚决不拖拉。
王爷太师亲自出动了,他这个县令要不借此机会给自己竖竖威,那还得了。
说来也怪,全村人都分完家了,唯独就把江长生家放在最后,而且是第三天下午,才到的他家,江阳王居然也来了,其实他还是心里好奇那个八岁的小姑娘。
但也纯属好奇,院子不小,天气挺好,就在院子里,所有人都在家,云妮拿了一个板凳坐在外围,安静的绣着帕子,江阳王用眼扫了一下全院的人,立即知道坐着的小姑娘是谁了。
衣服穿得干净利落,即便是打着补丁,也觉得很清新,头发黄黄的,但是梳的很周正,皮肤不是很白,但是却看哪个部位都觉得顺眼,可惜了,她是低着头的,小手不停的上下落着针,眼神移到绣活上。
虽比不得京城,但是在这个小地方,也算是一流的,这才八岁呀,了不得,算一下从她恢复到现在也就三个多月,要说神童也不为过。
云妮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顺着感觉回看了一眼,淡淡的,一点异样的情绪也没有,这一眼看得墨江阳居然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这一眼不是凌厉,不是深不可测,而是直击灵魂那种,好象一眼能望穿他,可以看到他的过去,未来,心里一紧,忙收回目光,心脏崩崩的跳的历害。
他可是上战场杀人如麻的王爷,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吓到了,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一定是她就是长得那样的眼神,毕竟她才八岁。
云妮低下头,继续绣着,大房一家赡养老人,二房和三房被分了出去,家里一共一百五十多两银,分成了三份,一家五十两。
粮食六千多斤,一家二千斤,当场二房三房把今年的养老银子和粮食给了老人,写好分家文书,按了手印,整个村子就算是分家结束了。
所有人家,等房子一盖好,必须搬进去住,现在没房的,就暂时先在原地住的,至于那二十户土坏房人家,江太师也有他的打算。
晚上派人把他们叫到家里,开了一个小会,“你们的房子,虽然能住人,但是很危险,如果下大雨,暴雪,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正好趁着现在都在盖房,一起盖了吧?“
”老太师,不是我们不想盖,家里穷,用钱的地方太多,“
”你们父母官已经上报朝廷,今年一年免税,不用交公粮,要是没钱的话,可以来找我借,打好借条,我不收利息,十年还清就可以了,怎么样?”
“真,真的?”
“我的话还能假?”
“那行,我们借,我们借,呵呵,太好了,”
“嗯,我让人领着你们去帐房,一家六十两,必须把房盖好,盖结实,建筑班子出的都是一个价,这是压到最低了,现在盖正合适呢”
就这样,连村里的外来户,也要盖新房子,红红火火一片一片,非常热闹。
江长生家,自从分了家,三房一家就在后院做着吃喝,衣服不管洗,猪,鸡不管喂,四个女人天天坐一起做绣活。
盖套房子要六十两呢,只分了五十两,又卖了一千斤粮食,加上手里的凑了凑才算交够房钱。
三房一共八口人,分了八亩荒地,四亩良田,每天一大早江玉横就带着三个儿子去地里开荒了,自己的地,干着有劲儿,赶着时间咱上玉米,到了秋收后,还能种上麦子!
而大房二房就傻眼了,老大还是去镇上做工,他媳妇和孩子承包了家里所有的活,天天累个臭死,一到睡觉时就不停的报怨。
“年底猪杀了以后不喂了,衣服自己洗自己的,只管给老人洗,别的都不管洗,累死了,累死了,就差把黑白无常叫出来带他们走”
大房有两男三女,卖了一个,现在就六口人,加上老人,八口,不多也不算少,主要是江老爷子他们就算能动都不干,当老太爷当惯了。
因为老人要跟着他们过,所以老人的四亩地给了大房,一共八亩良田,没有荒地,可是他们不会种地,平时都没侍弄过,没办法,只好租给同村的外来户。
二房也是,他们家一男四女,被江老太卖了一个,现在是六口人,得了六亩荒地,四亩良田,一样不会种,急着他们,眼看着大哥家的租了出去,他也跟着学,租给本村的外来户。
相比较三房人勤快,里里外外一把手,干啥都得心应手,他们看着就生气的不行,总是过来过去指桑骂槐,可是没人理他们,用李氏的话说“就当他们放了个屁”
三房一家,天天从后院不断有笑声传出,大房二房,天天是恨的咬牙切齿,这就是有人高兴就有人愁。
江阳王看着这里的事情解决了,跟江太师告辞,准备启程回京,成连玉也要回去,他是县令,要回县衙,不过想起一路的牌子,还有门口那人头,他直叹气。
正在这时,侍卫来报,“大人,官道上的牌子,还有县衙门口挂着的人头和牌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