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是世族大家,流水的皇帝,不变的崔家。
只因为,天下大半读书人都拥护崔家。
裴玄冥赌,崔芷宁不敢说出今日之事。
如今,他还不清楚,今日这事,究竟是被崔芷宁设计,还是被裴家设计,或者是二者一同设计。
毕竟,裴家老爷子,眼看着掌控不了自己,总想用一些肮脏手段,企图让自己听话。
若是自己睡了自己的二嫂崔氏女,他日起事,定然不会被天下读书人承认是明君。
所以,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
于他而言,崔氏女,也不过这般了。
崔芷宁面色一僵,如今才失了清白,断然不能任这件事被传扬了出去。
不过一瞬,崔芷宁便深吸一口气,从容地开口道:“我相信,三公子应该也不会希望这件事被传扬了出去吧?这件事于我而言没好事,于你,更没好处。”
二人心中都猜疑着对方。
裴玄冥自顾自的走下了床,穿好了衣裳,视线冷漠地打量了崔芷宁一眼:“我亦希望,今日之事,不会传了出去。”
“崔芷宁!你在哪里!”
是裴言朗的声音。
裴玄冥回过头,看向崔芷宁,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莫不是,是崔芷宁帮着裴家给自己下套。
就在裴言朗准备上前一步时,崔芷宁面色惨白,顾不得只穿了一件肚兜,连忙走下地,打开了窗户。
看向裴玄冥,催促着:“裴言朗来了,你还不快走!”
裴玄冥有些诧异,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崔芷宁裸露的白皙肌肤上,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方才,不只是崔芷宁的第一次,亦是他的第一次。
只是,崔芷宁如今帮着自己离开,是不是可以说明,这并不是裴氏的计谋?
“你还在想什么?”
崔芷宁见裴玄冥愣了神,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裴玄冥这才跳窗离开。
崔芷宁却是瞅准了机会,朝着裴玄冥的屁股狠狠一踹,而后立马关上了窗户,忽略了裴玄冥那带着一丝怨言的眼神。
崔芷宁回到了床榻之上,将床单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又套了一件外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二郎,我在这里。”
裴言朗听见了动静,便是打开了崔芷宁所在的屋子的门。
下一瞬,崔芷宁便是忍着恶心,整个人抱着裴言朗不撒手。
上辈子同裴言朗打交道,她也是清楚了,自己越是上杆子追着对方,裴言朗便是越发的反感自己。
后面自己一颗心都在团哥儿的身上了,对裴言朗没有那般的上心,裴言朗这才又寻着她圆房了几次。
所以她笃定了,自己越是这般贴着,裴言朗心中定然厌恶自己。
“崔芷宁!你不知羞耻的吗!这便是你崔氏女子的教养?”
裴言朗面上带着一丝嫌恶,忍不住将崔芷宁推开来。
瞧着崔芷宁一身衣裳不整的模样,心里更是唾弃了几分。
崔芷宁在地上愣了几秒。
这可真是有意思。
自己在如何的不知羞耻,也不如裴言朗同自己的养妹苟且在一起,来得恶心。
崔芷宁不慌不忙地站了起身,直视着裴言朗:“这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裴言朗转过身,连忙将门关了起来。
而后才打量着崔芷宁:“母亲唤我来找你,如今你却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你这是背着我偷人不成?”
崔芷宁摇了摇头,朝着裴言朗上前了几步。
裴言朗见此,连忙后退几步,那神情,仿若崔芷宁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正合崔芷宁心意。
“婆母让你陪我一同来礼佛求子,你还不懂婆母是什么意思吗?如今我都自荐枕席了,二郎还这般让我难堪?”
崔芷宁又朝着裴言朗走了几步,抓着裴言朗的衣袖不放。
裴言朗瞳孔微缩,连忙甩开了衣袖。
呵斥着:“这可是佛门!崔芷宁!母亲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吗?没有考取功名,我断然是不可能同你……我一门心思都在学业上,没空同你圆房。”
说罢,裴言朗便是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开了。
看着裴言朗离开,崔芷宁这才将门关了上来。
顿时间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一行清泪缓缓滑落。
从前,她自荐枕席是真心想要同裴言朗有个孩子的。
如今,她却是为了让裴言朗厌恶。
算算日子,上一世,裴言朗今日离开,正是为了接成了寡妇的裴婉婉回家。
裴言朗不愿意同自己圆房,可都是为了裴婉婉守身呢。
崔芷宁捏着衣袖的手指,用力得有些泛白。
裴婉婉若是回来了,那便新仇旧恨一起算!
“夫人,您怎么样了?我方才见着姑爷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老夫人听闻后,想要找您问话呢。”
屋外,传来了侍女如春的声音。
“如春,你先进来。”
如春推开屋子后,见崔芷宁坐在了地上,脸上带着深深的担忧之色,连忙上前一步,将崔芷宁扶回了床榻上。
当如春的视线,看见了床榻上的一片水渍时。
脸上顿时间扬起了笑容来:“夫人,您同姑爷这是圆房了?”
想来成亲一年还没有圆房的人,也是少数了,
如春是真心为崔芷宁高兴着。
崔芷宁却是摇了摇头:“圆房了,但是圆房之人,不是姑爷。”
“什么叫圆房之人不是姑爷?莫不是,是哪个贼人欺负了姑娘!”
如春面色大惊,泪水顿时间湿润了眼眶。
崔芷宁拍了拍如春的肩膀,
“此事不可同任何人说起,先替我更衣吧。”
崔芷宁有四位贴身丫鬟,如春,如夏,如秋,如冬。
上一世,如秋被府上大公子有心勾引利用,大公子知晓崔芷宁不得裴言朗喜欢,想借崔家势力,夺得世子之位。
崔芷宁差一点清白不保委身给了裴家大公子,这是如秋背刺所为。
如冬也是被皮相好的管家之子勾引,却不想,这是裴言朗的计谋,崔芷宁不应允如冬同管家之子的婚事,倒是让如冬记恨上自己了。
如春如夏二人,倒是真正护主之人。
上辈子皆因护自己惨死。
崔芷宁面色复杂地看着如春,倒是让如春有些不自然了。
“夫人你放心,这件事,奴婢定然守口如瓶,您也不要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