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崔芷宁是不知道如秋同裴长宁的那些事儿。
可如今,她愿意给如秋一个机会,她倒是想看看,如秋会怎么去选择。
她有重来一世的选择,可若是如秋也有选择呢?
如春离开了好一会儿,才同如秋匆匆而来。
“如秋,你这莫不是打从崔家回来?我唤你过来,还让我等这般久?”
崔芷宁依靠在躺椅之上,打着哈欠,放下了手中的画本子。
如今,两炷香的时间可都过去了。
“夫人,奴婢方才…方才在库房整理秋冬衣裳呢,故而,才晚来了一些时间。”
如秋朝着崔芷宁行了一礼后,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
方才她才被大公子压在竹林胡闹了一次。
她听见了如春唤她的声音,想要离开,偏偏大公子不让她离开,抓着她的腰肢,又磨着她好久。
“是麽?”
崔芷宁拉长了声调,眼眸微眯,打量着如秋。
或许连如秋自己都没发现,她身上还带着一丝紧张感。
如春缓步走到了崔芷宁的身边,扶着崔芷宁起榻。
等如秋反应过来时,崔芷宁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夫人,这不天气已经渐渐有些冷下来了,我才想着收拾一些厚衣裳。”
如秋的心都提了起来,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生怕崔芷宁察觉出一些什么。
崔芷宁才是靠近如秋,便是闻见了檀木香味。
这味道…不正是先前见大哥裴长宁的时候,也闻见过的麽?
崔芷宁面不改色,心里却止不住猜疑。
莫不是,方才自己同裴长宁交谈的时候,其实如秋便已经在一旁了?所以才会沾上一些味道?
“如秋,你自幼便是跟在我身边,也有十来年了,今日上山礼佛求嗣,我忽然想到了你们几个。
若是你们几个,有了心悦之人,可一定要同我说,我这个当主子的,自然会为你们做主,不管对方是何人,我都有办法,有什么难事,也可以同我说。”
话虽然是对如春如秋两个人说的,可是崔芷宁的视线,一直是望着如秋的。
凑近一瞧,她才看清如秋的口脂,早就乱了。
衣领之下,还有隐约可见的吻痕。
更别提,对方身上除了檀木香,还有石楠花的味道。
崔芷宁眼眸微眯,看来,她还是太纵着自己的这些婢女了。
“夫人,嫁人一事,如今还早了一些,奴婢还不想嫁人!”
如秋没有犹豫,突然跪了下来,朝着崔芷宁磕了一个头,只是视线并不敢望着崔芷宁。
只要过了明日,大公子便会将自己要去当姨娘。
只要夫人受这一次委屈,自己便可以成为人上人。
全是当自己照顾夫人十年,夫人对自己的报答了!
若是在夫人手中,自己最多也不过是嫁一个同样身份地位的人了。
可是大公子终究是不同的啊,他可是裴国公府的大公子啊!
自己是宁为富人妾,不做平民妻。
如秋咬了咬唇,眼中更加坚定了起来。
“好得很。既然这样,如秋,你也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崔芷宁背过身,不愿在看如秋。
如春深深地望了如秋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秋许是在兴头之上,竟然也没有察觉一些什么不对之处。
朝着崔芷宁行了一礼,便是逃离一般的离开了屋子。
“如春,我给过如秋机会了。”
崔芷宁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
其实只要方才如秋全盘脱口而出,她不是不能做主让裴长宁娶如秋当姨娘。
只是,偏偏如秋选择帮裴长宁对付自己。
“夫人仁慈,是如秋愚蠢了些,如春定然不会做出背主之事来。”
如春急忙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她也不明白,对比别家,夫人已经是仁慈很多了,崔家待下人,是最为宽宥的,更别说,她们还有着一同长大的情分。
为何,如秋还要这么想不开,做出背主一事呢?
“你也下去休息吧,明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毕竟,裴长宁是说到做到的人。
崔芷宁已经预料到,明日又会如何热闹,按上一世的时间,明日自己的丈夫,便会带着寡妇姑子回家了。
崔芷宁打着哈欠,向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如春见此,便也退下了。
屋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摇曳。
万家灯火不见,只城中僻静一角,烛光通明。
“主子,查过了,今日白日发生的事情,并非特意设计,只是那裴家老太婆想要促成裴世子同裴二夫人圆房,才会惹出的事端,正好你们的屋子又是相邻的,兴许才会弄混了。
可裴老夫人着人送药,送错了屋子也就罢了,为何那崔芷宁也会走错了房间,就不得而为之了。
主子,眼下您都已经回京了,还不回裴家吗?这么多年,您在边城,也没个看上的女子,有天天跟你屁股后的女子,你是瞧也不瞧一眼的。
竟不知,主子,你原来,喜欢的是嫂嫂啊,如今,您倒是替兄长圆了房,这可如何是好。”
勿喧越说越来劲,有些幸灾乐祸,见对面人丢来了砚台,吓得往柱子后边躲了去。
‘啪’的一声。
勿喧一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砚台。
气鼓鼓着腮帮子。
“怎么,被说中了?还不准我说了?”
“勿喧!你该知道,我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名字!你多嘴了!”
裴玄冥手中握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眉头却是紧紧锁起。
莫不是,自己真的误会了崔芷宁?
那一日,并非裴家设计,也不是崔芷宁主动献身?
不!不对,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眼下特殊时期,绝不能叫裴家拿了自己的把柄了。
裴玄冥瞥了勿喧一眼,眼中带着警告意味。
自己是因为被下药,才会对崔芷宁难以控制。
不过下药一事,倒是让勿喧拿捏住了。
已经开始笑话堂堂将军,没有倒在敌人刀下,反而因为区区合欢散倒在了女子罗裙之下。
“主子,如今,可是您对不住崔家小姐了。”
勿喧点出了问题所在。
这个朝代,女子以清白为重。
这崔芷宁同裴世子没有圆房一事,府上尽知。
如今,自家主子却是替兄长圆了房,这叫什么事儿。
“崔芷宁那边,你先盯着,如今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事是裴家设计,对崔芷宁还是先持以观望吧。若她真是无辜,我自会对她负责。”
裴玄冥深思之后,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