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全程怔愣,直到拉尔森女公爵嘱咐他必须和大公主搞好关系才缓过神,低眉顺耳地目送拉尔森女公爵离开。
钟沫懒散地倒在贵族椅上,满眼不悦:“她到走都没看你一眼,她一直这样把你当陌生人对待吗?”
哈德斯抿嘴后道:“母亲有三个孩子,其中还有雌性,她说,我是老大,能照顾自己,分在我身上的关注才那么少。”
钟沫一脸忍俊不禁:“听她瞎扯,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十个孩子呢,三个孩子随便怎么关心都能关心一遍,她就是不爱你。没关系,以后我来爱你。”
哈德斯被戳了心窝子,不等苦涩从涌出,大公主伸手抱住他,体温隔着几层布料传递而来,暖意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他的胸腔,滋润、充实那颗干瘪的心。
大公主似乎真的不一样了,以前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钟沫见哈德斯没反应,还想说什么,哈德斯突然收紧手臂,掌心像烙铁一样,滚烫又用力地箍着她。
洛宁:“……”
完了。
傻儿子沦陷了。
洛宁垂眸,默默背过身,这位被帝国全民视为恶毒雌性的大公主绝对不是蠢货,相反,还是个情场高手,比起当年的拉尔森女公爵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得告诫儿子要把持住。
于是。
当天夜里。
洛宁敲响哈德斯的房门,他挺直了腰,也只有在哈德斯面前,他才会挥去死气沉沉,鲜活的像个人。
锁上门。
洛宁义正言辞道:“儿子。”
身穿睡衣的哈德斯打了个哈欠,晚饭吃的太饱,他有些犯困:“您说。”
洛宁直白道:“你爱上大殿下了?”
哈德斯头顶的兽耳竖了起来,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有。”
洛宁恨铁不成钢:死鸭子嘴硬,果然是他亲生儿子。
哈德斯不知道父亲从哪得出的结论,他只是对大公主心存感激,顶多……感激中藏着一点好感,没错,就是这样!
洛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哈德斯否认,揉了揉太阳穴:“这事暂且不提,你的伤给我看看,我找医生给你配了药。”
哈德斯解开扣子:“父亲,我真好了,我早上没骗您。”
洛宁叹了一口气,琥珀色瞳孔骤缩:“胡说,别担心父亲看了你的伤会心疼,不看我才会……伤口呢?”
哈德斯压低嗓音,把大公主治愈他的事说了出来,得到震惊版父亲。
洛宁眼眸一凝:“没有得到大殿下首肯,大殿下能治愈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哈德斯重重点头。
洛宁反复确保哈德斯真的没了事,又聊了几句,心思不宁地回到房间。
他没有告诉哈德斯,数百年前,阿尔法兽人帝国的雌性都会治愈,但随着基因突变,治愈力演变成抚慰力,效果减半。
基因之所以突变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那股势力一旦知道大公主的能力,必定如嗜血蚂蟥一般倾巢而出。
洛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捂住嘴,企图压低声音。
好一会儿过去了,刺眼的鲜血染红洛宁的掌心,他习以为常地冲洗干净,狼狈地靠在墙上,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前。
或许,等哈德斯真正成了家,他才能放心地闭上眼。
如果哈德斯所言非虚,大公主八成能救他,但即使是他也捉摸不透现在的大公主,他不会冒险开口,让自己暴露。
钟沫不知道她被洛宁打上高深莫测的标签,她正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一觉到天亮。
洗漱期间。
钟沫回想起接下来的剧情。
原文里,哈德斯的残废引发国民热议,后来的庆功宴上,没有哈德斯陪同的原主成为众矢之的。
在国民的支持下,拉尔森女公爵要求原主给拉尔森家族一个说法,原主却没想与拉尔森家族缓和关系,一颗心都在护卫队队长给二公主下药上。
原主不知道她的大公主殿就是一个巨大的筛子,二公主早就通过内应得知原主购买了使兽人意乱情迷的药。
结果显而易见,二公主识破算计,原主沦为千夫所指的荡妇。
最后,二公主爆出原主施虐的证据,举国震怒,皇室为了平息众怒,剥夺原主的权力,将原主驱赶出继承人名单。
至此,大公主被长久地幽禁在殿内,二公主走到国民视野前。
钟沫啧啧摇头,在她猫进哈德斯卧室和后者商讨庆功宴怎么瓮中捉鳖时,她的宫殿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司马应晖面上戴着黑色口罩:“我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潜入?”
金德蒙灵活地避开危险区域,扶正脸上的口罩:“夜里护卫警惕性最强,黎明时,恰逢护卫交班,今天势必要救出上将,把脑子捡起来,这回你可不能再拖我后腿。”
司马应晖发过誓,一旦有机会必定让大公主付出代价,他列举了许多种报复的方法,同归于尽就是其一。
不等他实施,金德蒙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上将没事。
司马应晖揉着还有些泛红的右耳朵,小声嘀咕:“上将愿意跟大殿下走,想来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理由。”
金德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司马应晖,即使上将平安无事,她也不信大公主那个恶毒雌性是真为上将好!
金德蒙垂下眼眸,她是一个孤儿,她谁也没告诉她还是一名雌性。
她隐瞒身份,是因为雌性珍贵少见,没有家族靠山的雌性会被显赫的贵族绑架,关进笼中成为只能繁衍后代的工具。
从小将她养在身边的上将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一想到上将曾经承受的痛苦,她根本压不住内心的愤怒。
金德蒙深呼吸平复心情,才道:“司马副官上学时语文不及格吧。”
司马应晖眼眸星光,双手按住比他矮两个头的金发少年:“你怎么知道的?现在的侦查员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金德蒙抖掉司马应晖放在她肩上的爪子,呵了对方一脸,语气充满不信任:“大殿下肯定有企图。”
将上将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大公主,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对上将那么好?不用想也知道有企图!
司马应晖歪着脑袋思考,然后思考不出一个所以然,他屁颠屁颠地跟上金德蒙,一副上将不在以金中尉马首是瞻的模样。
金德蒙破解防护罩,黑进智能管家,找到地图中她们需要前往的房间。
刚攀上二楼的窗户。
就听见屋内传来喘声,声音的主人好像就来自她们需要拯救的上将。
不确定,再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