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风很大,应着黎明前的黑暗。
轮船上灯光明亮,将映在黑暗中的沙滩照亮。
越昶洺负手而立,迎着海风看着那边的人。
“回你们该去的地方,这次不要再回头了。”越昶洺缓声道。
“顾总指挥官私自上岸还没有一个交代,我们怎么确定他就是十三区的总指挥官?”船上,说话的是个白种人。
“听闻顾总指挥官与N国关系匪浅,难道不会有包庇之心吗?”也是个白人。
英语越宴书完全听得懂,本就烦躁的心情越发的暴躁。
顾商淮握紧她的手,安抚她暴躁的情绪。
“监控二十多年,连十三区的总指挥官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脸皮是有战舰厚才能说出这种话吧。”顾商淮冷声道。
船上的人被顾商淮不轻不重的讽刺了一番,一个个的越发剑拔弩张了起来。
顾商淮扫了一眼穆承越:“你先上船。”
穆承越现在就是一枚人体炸弹,留在这里万一不小心被殃及,大家都要跟着完蛋。
顾商淮不想冒这个险。
毕竟他来这里并不是来送命的。
“想死的大可现在就开枪,他现在就是一枚人体炸弹,他爆炸了,谁也别想活。”顾商淮在那些人扣动扳机的时候沉声道,“不相信的大可以试试。”
盈月肯让他们带走穆承越也是因为他们无法解决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人体炸弹,炸弹在穆承越的脑子里,想要取出来,就必须动手术,可是目前N国不具备这个实力。
而目前N国的情况更不允许他们引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穆承越送走,走的越远越好。
穆承越成功上了船,带着担忧回头看着依旧站在岸边的人。
各国都在等消息,都在等确认他们面前的人就是十三区总指挥官的消息。
顾商淮发挥自己的嘴炮功能,在这段时间将所有人连讽带嘲的怼了一遍,但是那些人却又顾忌他的身份,并不敢真的对他开枪。
毕竟对他动手,很有可能会引发战争。
越宴书一直看着越昶洺,似乎想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越昶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着她。
而此刻轮船上休息的越宴棋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在顾商淮舌战群儒大获全胜的时候,他们得到了最终确认,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确实是那个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十三区的总指挥,N国为了向各国示弱,交出了关于越昶洺的所有资料。
“确认可就地击杀。”程枭站在甲板上,说出了他们得到的指令。
这句话越昶洺也听到了,他再次摸了摸越宴书的脑袋,“去吧,不要回头。”
“爸爸。”越宴书死死的抓着越昶洺的手不肯放开,仿佛只要她不放手,爸爸就不会死。
顾商淮握着越宴书的手腕,他们要回去了。
“爸爸。”
越昶洺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让顾商淮带她走。
海岸线涨了潮,海水漫过了越昶洺的小腿,他便笔直的站在海水中,坦然的接受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远处的宫殿城墙上,盈月负手而立,始终看着越昶洺的背影,那是一个人护一座城的背影。
枪声响起,越宴书还来不及叫出一声爸爸,不知何处突然投来一枚水弹,她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力便被人推进了海里。
那水弹,正落在越昶洺的身上,瞬间血肉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不少人的意料之外,程枭更是突然变脸,突然转移了枪口,对向了刚刚甩出水弹的船只。
是那艘白人船只。
他们似乎就是故意的。
甚至在爆炸之后还得意的看向了程枭这边,他们是得到命令之后才动的手,符合规定。
程枭等人几乎就要开枪了,却被穆承越阻止:“现在动手,只会将事情闹大。”
穆承越冷眼看着那边的人,那几个人的样子他记住了。
程枭又何尝不知道,他也记住那几个人了。
“救人。”程枭咬牙道。
确认了越昶洺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航船渐渐离开,那几个白人挑衅着,欢呼着,并没有立刻返航,似乎还在等着看顾商淮是否还活着。
水弹冲击波太厉害,一时间他们并没有找到被推力推到海里的顾商淮和越宴书。
几个白人见他们未必找到人,多了几分得意,返航之际还留下了一句:“顾商淮,不过如此。”
一道海浪突然涌上了岸,将岸上的血肉碎末席卷进了大海,海平面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盈月依旧在城楼上站着,直到副官走到了她身后。
“殿下,天亮了。”
而这个国家的神,彻底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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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着窗帘,窗外有海鸥不时飞过,偶尔还能看到有海豚起舞。
“顾商淮,顾商淮……”越宴书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她头疼欲裂,耳鸣惹得她抱着脑袋再次倒在了床上,大脑一片混沌,疼痛却清晰入骨。
越宴书抱着脑袋蜷缩在床上,试图用深呼吸的方式缓解这种疼痛。
“醒了?”一道干练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越宴书忍着细细密密的疼看了过去,门口站着的女人一身黑色长裙,长发盘起,干练的模样让她暂时看不出她的年纪。
“是你救了我?”她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说话间更是如吞刀片。
女人似乎很嫌弃她这难听的声音,“你刚刚叫谁?”
刚刚?
越宴书突然反应了过来,忍着疼下床,因为稳不住身子刚下床便摔倒在了地上。
女人啧了一声,嫌弃的更明显了。
“你有见到一个男人吗?大概,大概一米八五,穿着一身黑色……”
“顾商淮?”女人突然说道,大抵是不想听她这难听的声音了。
越宴书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扶着床边站了起来,“是,他叫顾商淮,你有……”
“你是他什么人?”女人问道。
“我是他妻子,我们一起……”
女人明显的嘶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越宴书,面前的女人全身是伤,那破锣嗓子更是难听,她啧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
“你都活着,他更死不了,放心吧。”女人说完,仿佛已经嫌弃的不能更嫌弃了,转身出去的时候和身边的人说道:“给她准备点吃的。”
说完,又不耐烦的补了一句:“喝的吧。”
就那破锣嗓子,估计吃不下去东西。
“到底哪里好了?”女人自言自语道,就这小鸡崽儿似的娇弱小模样还被姑姑夸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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