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桑为了把这男人塞进车里,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你这个人看着挺瘦,全身都是精肉!”邢桑嘟嘟囔囔吐槽半天,才开车走人。
等到两人到了韩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没错,邢桑住在一座豪华欧式风格的公馆里,虽是她根本就不情愿,却也是没有办法。
因为这来自于上级的“命令”!
她刚把车开进公馆里,还未停下来时,公馆一楼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灰色西裤的男子,依靠在门框上。
他的样貌俊美,尤其是那双透着光芒的棕色眼睛,几乎可以勾魂摄魄。
邢桑常说他生了一双狐狸眼,他的头发略有些长,一阵晚风吹过时,鬓角和刘海都随风乍起。
男子歪着头,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三粒,隐隐若显着白皙的皮肤,他手里捏着的高脚杯里晃动着红酒。
他看到邢桑架着一个男人,笑着说道:“又带男人回来。”
邢桑白了一眼那男人说道:“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何时又带男人回来!”
“上次那个少爷,不也是醉醺醺的被你架了来吗!”那男人依旧笑着说。
“大哥,你饶了我吧,那是他非要跟来的好不好。”
“快别总是妖娆的站在那里看着了!过来搭把手好不好,沉死了!”邢桑没好气的停在那里埋怨道。
那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却没有任何动作,仍是依靠在那里,玩味的看着邢桑。
“韩因!你赶紧过来帮忙!要累死老子是不是!”邢桑再也忍不住的吼道。
那被邢桑称作韩因的男人,慢慢悠悠的举起手上的高脚杯,把最后一口红酒一饮而尽。
继而优雅的向邢桑这边走了过来,他在两人身旁站定后,先看了一眼那个赏金猎人。
他略有些惊讶的说道:“他?”
“怎么了?死了?不会吧!”邢桑疑惑的问道,赶紧看了看这男人。
“不!不是!”
“他不仅仅是个赏金猎人!”韩因细看着他说道。
邢桑点点头说道:“对,他和我一样是个修行之人。”
“不仅如此,说是修行者还不对。”
“他拥有神体!”韩因说完,看向邢桑。
邢桑惊道:“神体?你确定看到了?”
“我不会看错的,这是我的本能!”韩因坚定的确认道。
韩因的判断自是不会有错,因为他是灵族的先知,看到神、人、灵、魔、妖的本体原身是他的技能之一。
邢桑愣了愣说道:“先把他弄进屋里,外面太冷了。”
韩因点点头,把那男人架了过来,横抱起,就向屋内大步走去。
“嚯,这会子这么男人!可不是刚才那个妩媚的样子了。”
“果然你看男人是看身材和脸的。”邢桑小声说着。
韩因回过头来说道:“下次还是别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我都听得到的!”
“韩因,你又用法力窥探我的心事!”邢桑气鼓鼓的说道。
韩因进门的时候喊道:“我也不想!可是你总是偷偷的说我的坏话,我忍不住嘛!”
邢桑看着韩因走进屋内的背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笑着笑着,她却皱起眉头来,她知道韩因并不想住在这个韩公馆里。
然而他没有办法,邢桑叶没有办法,因为这一切都是特案组组长姚佩池安排的。
韩因和姚佩池曾经是特别好的朋友,可以说是生死之交。
但是三年前那场变故中,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巨变。
后来,姚佩池在被借调走的前夜,他把韩因带到了这韩公馆里,并且让邢桑照看好他。
说是照看,不如说是监视,不过邢桑并没有这样做。
“还不进来,看看你的情郎!”
“杵在那里愣神做什么!难道要我伺候他吗!那我可不保证他的清白哦!”韩因向着站在门外出神的邢桑唤道。
邢桑回过神来,喊道:“我来了!大哥,请你放过纯情少男吧!”
“你怎的就知道他是纯情少男!”韩因在邢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白眼道。
“嘿嘿,和你相比,基本上是个男的都得是纯情少男。”邢桑偷笑着说道。
韩因气呼呼的说道:“让他住在一楼,不准上二楼!哼!”说完,就要转身上楼去休息。
“诶!等等!你还得帮我去打水,拿换洗的衣服!”邢桑喊住韩因说道。
“为什么!我要去睡觉美容,才会保持水嫩的美貌。”韩因不开心的说道。
邢桑吐槽说道:“韩因你今年贵庚啊,一千有余了吧,你给我说你要美容。”
“你一个灵域先知,少睡一天没事的,赶紧的。”
韩因朝着邢桑吐了一下舌头,向盥洗室走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邢桑把这男人从沙发上扶起来,将他湿哒哒的外套和内搭全都脱了下来。
只见,他的锁骨处有一处伤疤,邢桑伸手刚摸了一下,韩因就端着水盆走了过来。
他惊道:“邢桑,你,太劲爆了!这就要收了他!”
“去你的吧!你看他锁骨下方这伤疤,虽是有些年头了,却隐隐闪着金光。”
“这是?诛仙剑刺伤的!”邢桑回头看向韩因略有些惊讶的说道。
韩因把水盆放在茶几上,凑过来也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是诛仙剑。”
“可是,未听说神族有什么动静,难道这是个异神?”韩因疑惑道。
“你用法力看一看?”邢桑问道。
韩因把手掌附在这男人的伤疤处,闭上眼睛,就见一道白光闪过,却把他弹开了。
“呃!”韩因的背部撞在了茶几的角上。
邢桑赶紧站起来把韩因扶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这人的身体里有禁制,我看不到他的过去和未来。”韩因站起来,说道。
“谁给他设下的禁制?”邢桑疑惑道。
“是他自己。”韩因说道。
邢桑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除他之外的人设置禁制的话,一定会有那人的灵气留存。”
“没错,我是会感受到的,可是这个人的禁制我看不到,而且法力极强。”
“我敢肯定就是他自己设下的禁制。”韩因皱眉说道。
邢桑走到沙发旁,把这男人架起来说道:“还是让他进屋去休息。”
“待他醒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
韩因端起水盆跟着邢桑进了一楼的第三间客房里。
她把这男人放在床榻上,然后把他的鞋子和裤子都脱了下来,结果全身上下只留下了一条裤衩。
“你,你这样我很难不会以为你要做什么!”韩因把水盆放在架子上,捂着眼睛说道。
邢桑说道:“他的衣服全都湿了,不脱掉怎么能行,会把床被弄湿的。”
说完,邢桑给这男人盖上了毯子,拉着韩因走出了房间。
两人重新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从哪里把这人带回来的?你们为什么会碰到?”韩因倒了一杯热茶给邢桑,随即问道。
邢桑低头转着茶杯说道:“我在老严家胡同口碰到他的。”
“他要杀悬赏令上的人。”
“你被悬赏了?多少钱?我能不能也杀了你?”韩因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问道。
邢桑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我。”
“既然悬赏令上的不是你,他干嘛来找你?”韩因拿起苹果开始用手中的刀子削着皮疑惑道。
“因为,悬赏令上的人是东野伏。”邢桑看抬起头看向韩因说。
他削苹果的手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邢桑,他又重复了一遍:“东野伏!”
“这,不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邢桑沉着脸说道:“就是她,狐族东野伏。”
“难道她并没有死!但是,当日是你亲眼看着她被费渡挫骨扬灰的!”
“姚佩池也在场!”韩因说到这些顿感很是愤怒,他猛地把刀子插在茶几上恨道。
邢桑红着眼睛,向后倚靠在沙发背上,哽咽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这悬赏令上的人就是她。”
韩因扶了扶邢桑的肩膀,柔声说道:“三年了,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却不想,你仍是对她的死,还是这样,这样伤怀。”
邢桑猛地坐起来,怒道:“我不会放下的!”
“我不相信是阿伏杀了那十五个人!我也不相信阿伏和井中月是同伙!”
“三年来,我每碰到一个案子,就会竭尽所能的去调查。”
“我一定要把井中月找出来!这不仅是为了阿伏,也是为了邢氏家族!”
韩因心疼道:“阿桑,你不要这样,我知道这是你的家族使命。”
“但是,真的值得吗!当时,你不惜动用禁术,也要追捕到井中月。”
“邢家毁了,你也差点死掉。”
邢桑深呼一口气,正色道:“邢氏家族从三千九百年前,一元时期时就是执行人的存在。”
“追捕和缉拿重刑逃犯是我家族的唯一职责,也是我家族存在的根本原因。”
“我不会放弃,哪怕追到天涯海角,追至山崩地裂,我也会一直追下去!”
“亲手把他送回重刑牢中,让他接受他应该有的审判!”
“还给被无辜残害的人们一个公道,让那些悲惨和孤独的亡灵得到告慰!”
韩因看着眼前的邢桑,他忽然明白了,对于她来说,使命是永生永世都要去达成的。
这是她对自己,对家族和对生命的尊重和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