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整个华海市又被阴霾所笼罩起来,灰白色的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
邢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她低声自语道:“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过晴朗的天。”
她看到那不断向这边飘散过来的黑云,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早已经极其迅速的蔓延了整片天空。
“老邢,郎溪和豆豆来找你!”韩因在楼下的客厅里喊道。
邢桑听到他的声音后,接着回道:“换件衣服就来!”
她把窗子关了起来,走到穿衣镜前,有些杂乱的短发像个鸟窝顶在脑袋上。
虽是清汤挂面的样子,却也难掩她的清秀和俊美。
当然,邢桑从来也是不化妆的。
对于她来说,起个大早在脸上涂脂抹粉,还不如多睡一会的好。
她从穿衣镜旁的衣橱中拿出一件水蓝色衬衣和一条黑色工装裤,走进盥洗室里开始拾掇着自己。
大约也就十分钟左右,邢桑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又走回镜子前,吹了一下掉落在眼前的刘海,满意的笑道:“嗯虽然没有太大改变,但是清清爽爽的。”
“真不错,你怎么这么美!”
“邢桑,你是不是便秘啊!怎么还没下来!”韩因的魔音又从客厅传来。
邢桑白了一个大白眼嘟囔道:“你这个臭小子!给我等着!”
说着,她便打开房门向楼下走去,只见她蹦跳着就下了楼梯。
韩因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郎溪和河苑面对面站着,似乎就要打起来一样。
豆豆在他们的旁边,看猴戏一般的笑眯眯的说道:“郎溪,他到底是什么?”
“在下天临院院首,河苑。”河苑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胸前用金线绣着一只虎头。
下身仍旧是搭配着一条黑色裤子,邢桑看过去,他竟然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就这样抄着口袋站在那里,介绍着自己。
邢桑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特别快,她心想道:糟了好像是心动的感觉!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好看了!
“早年天临院付之一炬,院首河苑和他的徒弟也消失无踪。”
“你此刻站在这里说你是河苑,着实让人难以信服。”郎溪警惕的说道。
河苑笑了笑说道:“姑娘知道的倒是不少。”
郎溪之所以会知道这些,那也正是因为她是打从三千八百年前就生存至今的僵尸术士。
虽然她的修为略比邢桑高一些,但是她却愿意跟随邢桑的身边,那也是有一个隐藏了很久的原因的。
这时,却见豆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正在品尝看戏的韩因疑惑道:“你这个笑,什么意思?”
“我笑的是,这个孩子,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第一个能一眼就看出郎溪是女人的人!”
“你真是太棒了!”豆豆竖起大拇指,忍着笑意说道。
郎溪根本不理会豆豆的这些话,她仍是严肃的说道:“你可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或者跟我去特案组的审讯室,再回答也不迟。”
邢桑见此,赶紧走到他们两人之间说道:“郎溪,这是我请回来的客人,你放心便好。”
“可是,七哥!”郎溪犹豫皱眉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未有说出口。
“郎姑娘,若是你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这也没有错,毕竟我来路不明。”河苑说道。
郎溪顿了顿,说道:“既然七哥说你的是她的客人,我不便多说。”
“七哥,付其余的尸检结果出来了。”她转而又对邢桑报告道。
邢桑耸了耸肩,对郎溪说道:“好,我们去看看。”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河苑说道。
河苑看了看郎溪那充满敌意的样子,对邢桑说道:“为师跟你一起去你做工的地方。”
郎溪听到这话,不由分说的怒道:“什么为师!她不是你的徒弟!”
邢桑和豆豆,甚至韩因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郎溪。
她一直都是非常高冷和淡定的,今日的她似乎对河苑有着很大的敌对意味。
河苑却只是微笑着说道:“呵呵,姑娘对我,好像很是厌烦。”
“没错,因为你来历不明。”
“而且,你对七哥有所企图。”郎溪不满的说道。
邢桑一愣,随即无奈的笑着说道:“小溪溪,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
“我与河苑昨日才认识,他怎的会对我有什么企图!”
郎溪正色道:“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跟随我们一起去特案组。”
“况且,这些都是案件机密。”
邢桑拍了拍郎溪的肩膀说道:“我并未有答应,让他跟来。”
“河先生,想必你也知道,这特案组,你定是不能去的。”
“你且在这公馆里安心住着,至于你徒弟的事情,我会尽力的。”邢桑对河苑微笑道。
河苑优雅的礼道:“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很是抱歉。”
邢桑说道:“不知者不怪,河先生不必如此,那么我们晚上再商议找人的事情。”
“现下,我还有案子要处理,韩因你莫要怠慢了河先生,我先走了!”
韩因打了个响指点点头,继续品他的茶,而河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三人离开的背影。
回特案组的路上,郎溪仍是一脸怒色的开着车,邢桑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郎溪侧了侧脸,看了一眼车窗外说道:“没事,七哥。”
“你看看你这脸色,平日里一副扑克脸就算了。”
“现在更臭,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与河苑第一次见,怎的有如此大的敌意?”邢桑问道。
郎溪说道:“他的长相太招摇了,我听闻韩因说了你们的相遇。”
“感觉他对你图谋不轨。”
豆豆在后车座上说道:“郎姐姐,这话可不像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
“且是说,你平日在意这些个吗事情吗?”
郎溪握紧了方向盘,她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邢桑见此,微笑的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意我,你放心便好,我会注意的。”
“就是嘛,七哥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美男子给迷惑呢!”豆豆说道。
邢桑大笑着说道:“若是说美男子,被迷惑也是可以的!哈哈哈!”
“七哥,你说出心里话了吧!”豆豆也笑着说道。
郎溪看到两人说笑着,不由的也微微笑了笑,她甚少笑。
只是,她不想看到邢桑痛苦,现在的一切不能因为这个忽然出现的河苑而再次被毁坏。
片刻后,三人回到了三监处,却见三楼机要科的走廊里一片混乱。
这时,付其余急忙迎了出来,邢桑问道:“怎么了?”
“七哥,范洪的遗体被范河强行提走了。”付其余说道。
“怎么会这样?费处呢?”邢桑问道。
“费处外出公办,要一个月以后才回来。”付其余说道。
邢桑烦道:“什么时候出去不好,非要在这时,简直是给我找麻烦。”
“范洪的遗体检验权,我们分明已经拿到。”
“为何范河突然可以提走?”豆豆疑惑的说道。
邢桑说道:“盛海大学血祭案发生的时候,我就去找费渡,他忽然改口说范洪的遗体或许不能动。”
“我想先斩后奏,还是晚了一步。”
付其余有些愧疚的说道:“对不起,七哥。”
“是我处理的太晚了,若是我先检验他的遗体,就没事了。”
“不,幸好你没有先检验,不然费渡此时不在,我们特案组最好不要和其他科室起冲突。”邢桑拍了拍付其余的肩膀说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特案组在三监处就是一个个异的存在。
这里招揽的奇人异士诸多,而且能力、修为和法力皆是中高阶。
说白了,若是他们哪一日要对三监处做出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在三监处的高层看来,他们是危险因素的存在,不得不防。
“先去检验室看看其他遗体的检验结果。”邢桑说道。
“是。”付其余应道,他们三人跟着邢桑向检验室走去。
却见,范河从检验室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机要科的工作人员,他们的手里拿着范洪的遗物。
“邢副组长,我们又见面了。”范河挡在检验科的门口,没有打算让步的意思。
邢桑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范副科长,家兄的遗体,请好好保存。”
范河说道:“那是自然,范洪是我的堂兄,胜似亲兄长。”
“他的遗体,我定然会安顿好,尽快的入土为安才好。”
“正是。”
“劳烦范副科长稍微挪一挪,我还有案子要处理。”邢桑说道。
范河不屑的侧了侧身子,却在邢桑刚走到身边时说道:“对了,邢副组长。”
“何事?”邢桑问道。
“你说,停灵的这几天,家兄的遗体会不会有人来骚扰?”范河斜着眉问道。
邢桑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便要看范副科长的安保措施,到不到位了!”
“毕竟,有些人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范河一顿,脸色沉道:“有些人,确实难缠和令人讨厌。”
邢桑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向检验室里走去,豆豆走过来时,故意用力撞了一下范河的肩膀。
只见,他本来拿在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子掉在了地上。
范河回身对邢桑喝道:“你!没家教的小东西!邢桑,你管一管你的人!太无礼了!”
“七哥,咱们三监处什么时候养了狗?还是不停狂吠的恶狗!”豆豆故意提声问道。
范河没有听到,赶紧蹲在地上收拾掉落的东西。
邢桑看了一眼,她见到范河把一本很旧的书重新收回了袋子里。
范河收拾好了以后,站起身来,向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看到他掉在地上的东西。
他又看向检验室里,邢桑他们忙碌着,应是没有看到他,便匆匆的离开了。
邢桑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门口想道:掉在地上的书是什么?为什么范河这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