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海市的百万山庄坐落在北郊,虽然偏远却是如今景国外长徐璟的官邸。
这座山庄外观壮丽宏伟,内饰装潢极尽奢华,仅是山庄前的庭院就动用了几百名工人修缮。
“很久之前,北郊的这座百万山庄却有着另外一个名字。”邢桑坐在副驾驶,对河苑说道。
他们正在赶去参加百万山庄宴会的途中,邢桑断定皇甫真和山田幸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河苑问道:“另外的名字叫什么?”
邢桑看着车窗外,已经远离市区很远,他们进入了北郊的地界。
“巴塔。”邢桑说道。
河苑看了一眼邢桑说道:“曾经那里是一座塔?”
邢桑依靠在车座椅背上说道:“不,它是一座山庄,只不过被叫做巴塔而已。”
“因为山庄的主人就叫做巴塔,他是满人,塔在满语中指个。”
河苑没有说话,他继续开着车,听邢桑诉说着那些古老的事情。
“大约七百年前,我们现在途径的石子路,在那时全都是一片沼泽之地。”
“而在这沼泽的边缘,矗立着巴塔山庄,但是却从未有人见过主人巴塔。”
“甚至有传闻说这里其实是关押恶魔的囚牢......”
阴雨下了一月有余都未有停止,雨水已经浸透了这古老的土地。
而斐城的杀戮却才是刚刚开始,那沉重的钟声又响了起来,这代表着又要有无辜的人痛苦死去。
残破的城门阻挡不住杀戮人的脚步,人们只能躲藏在暗处等待着接下来的死亡。
杀戮人穿披着棕色的斗篷,左手拖着铁链,右手握着一把长刀,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他走进城中,到处处决着城中的人们!
月牙潭中,再也不是清澈的潭水,而是冒着灰绿色水泡的液体,抱头痛哭的妇女,被他拖扔池中。
只是一瞬间,便只浮出几根白骨,再也不见一个人。
还有吊绳木桩上的老人,杀戮人一起一放的将老人浸入污水中,享受着慢慢溺死的感觉。
车裂台上,年轻力壮的男人被杀戮人砍断手脚,却依然还要扔到上面受车裂之刑......
邢桑说着,她仿佛就在那时的场景中,甚至令她感到不适。
“杀戮人就是巴塔,对吗?”河苑问道。
邢桑点点头说道:“没错,巴塔将斐城中的人全都处决而死。”
“为何?”河苑继续问道。
邢桑顿了顿说道:“为了仇恨,一段让人无法忘却的仇恨。”
“正是斐城的人,以叛国的罪名将巴塔的妻子绞死,却是未有给他们一丝申辩的机会。”
“而巴塔后来发现,他的妻子不过是替罪羊,替城主的儿子受到了惩处。”
“判刑的人收了城主的银钱,而改变了对城主儿子的指控。”
河苑说道:“自古人心便是以恶盛行。”
邢桑继续说道:“巴塔受不了这样的不公,他开始以杀戮人去屠杀斐城中人。”
“后来众神皆为愤怒,便将杀戮人巴塔囚禁在了巴塔之中,罪名是用暴力刑法杀戮城中之人。”
“至此那片沼泽,再也未有过太阳。”
“总是雾气弥漫着,阴郁的天空中滴下黑色的雨滴,山庄布满了枯藤。”
车开始向盘山公路开上去,河苑说道:“巴塔的怨气影响了周围的环境。”
“嗯。”邢桑点点头说道。
她接着说道:“神族为了让巴塔得到应有的惩罚和折磨。”
“自溟地将敲钟人、黑袍巫师和长剑士兵派往了巴塔山庄......”
暗红血迹和污秽的木牌上写着巴塔,山庄前的吊桥半开着,暗红色深深滋养着桥身。
泥泞的烂泥中,有三个持长剑的士兵,他们身穿着厚重的银色盔甲,缓慢的向这边走来。
银光闪烁的面罩挡住了他们的脸,有人猜测或许那后面根本就没有脸。
巴塔山庄里传来着巨大的喊声,惨烈而悠远,身穿黑袍的巫师对杀戮人巴塔使用巫术,让他赎罪。
古老的钟响起钟声五十下,敲钟人机械的撞击着:“咣!咣!咣......”
执行人从远处跨过沼泽,渐渐走到巴塔山庄的大门口,他走进山庄里,举起手中的铁链勒死了巴塔。
而这时,三个手持长剑的士兵,举剑冲了过来,一同刺向执行人。
执行人被杀死,巴塔又重新复活,直到在被下一个执行人杀死。
“他这样如此反复,不停的重复着悲惨的死亡,都是为了赎罪。”
“可是,他的罪到底是什么?”邢桑似乎在问自己,也在问河苑。
河苑面无表情的说道:“神族的职责就是如此。”
邢桑冷道:“神族,我差点忘记你是天临院院首,也是神族。”
河苑看了一眼邢桑,他知道,邢桑一向对神族从来没有任何好感。
毕竟,付剩也是因为神族的从中作梗而被害死。
“神有神的职责,你也有你的职责。”河苑说道。
邢桑却说道:“我身为遥山远的主人,执命人,却无法改变很多事情。”
“而神族却可以随意的改天换命,随意改变人们的意识。”
“这等同于将他们杀死再重新创造,这样的游戏有意思吗!”
河苑摇了摇头说道:“邢桑,你终会明白,神族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不是我所说的那样。”
邢桑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河苑忽然冰冷的说道:“斐城也好,巴塔也好,都是因为仇恨而起。”
“人们只要活着,就会有私心,就会有仇恨,甚至是你和我都无法避免。”
邢桑有些难受的说道:“曾经的斐城还是美丽而又安详的,只不过是因为仇恨。”
“毁了一切,毁了所有人。”
河苑看着前路说道:“仇恨的力量,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
这时,邢桑突然喊道:“等等,先停车!”
河苑将车停了下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邢桑打开车门,说道:“前面有东西!”
说完,她走下车,河苑也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到了车前五米外,他们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男人。
邢桑探了探他的脉,说道:“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