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走后的第二天下午未时,马氏带着两个孩子,做贼似的走进了叶家。
虽然他们已经很小心了,但是李氏这两日,早就派了小儿女白天在窗户前守着,吩咐女儿只要瞧见马氏,就一定要大声告知自己。
梅儿人虽小,却很听话,看到马氏的瞬间,立刻就喊出声来:“娘,娘,大伯母回来了!”
放轻脚步小心翼翼走进院子的马氏,听到喊声就是一愣,可还没等她做出反应。
屋里的李氏就已经掀被,穿鞋,一套动作利索极了。
不顾自己生完孩子,有些虚弱的身体,大步走出了屋子,手上还拿着根早就准备好的木棍。
劈头盖脸的就向马氏打去,一边打,嘴上一边骂道:“大嫂,你还是不是人?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东西!”
“你心肠到底是有多狠,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儿?”
“你缺银子,你咋不卖你家月儿呢?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是吧?你等着吧,坏事做多了,你总有一天会糟报应的!”
“不是报应在你身上,就是报应在你的儿女身上,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你的下场的!”
一番说的是又急又快,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耽搁了,直把马氏给打的抱头鼠窜。
嘴上大声呼喊起来:“快来人呐,娘,娘,三弟妹她这是要打死我哇,她疯了,她疯了啊!”
木棍挺长,不管马氏怎么躲避,李氏总能以刁钻的角度打在她身上,又狠又重。
不管是肉厚还是肉薄的地方,反正逮住了就毫不客气的打!
直把马氏给打的“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刚开始马氏躲避时还拉着女儿的手,可等后来叶晗月发现跟着母亲,自己也要挨打时,果断挣脱了她的手。
和哥哥一起在躲在墙角,站着那里也不知道过来拦拦李氏,让母亲少挨些打。
周围的村人听到动静儿,倒是很快就凑过来看起了热闹,更有甚者,手上甚至还拿了一把瓜子。
一边嗑着,一边指指点点的说笑着。
“哎呦,马娘子你这可算是回来了啊,前几日发生的事儿你知道不?”
这名妇人话刚说完,旁边另一名妇人就接口说道:“瞧你这话说的,人家能不知道吗?她要是不知道,能躲出去吗?”
“马娘子,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啊,要不然咋能眼都不眨的就把花丫头给卖了呐?”
“你没听到李娘子刚刚的话吗?她说这马氏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呐,她的心肯定是黑的啊,说不得都黑得发臭了呢!”
门外的几名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是把马氏当猴儿看,一点也没有上前拉架的意思。
马氏一边躲避,心头一边暗恨,这李氏咋就没难产死了呢?明明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竟还这么有劲儿?
一棍接一棍的打在她身上,可把她疼死了!
她现在不用掀开衣服看,就知道身上肯定被打的青肿一片,三弟妹的心咋就这么狠呢?
赵氏不知何时走出了屋子,站在正屋门口,板着脸看着这一幕,竟罕见的没帮马氏说话。
要知道往日里,她欺负马氏可以,但二房三房的人,敢说他们大嫂不好,她一准儿会生气。
马氏眼见李氏打人的劲头儿一点也没减弱的趋势,躲避之余,眼睛慌乱的四下瞅着,看到赵氏的身影。
连忙快步跑到她身后躲着,嘴上还告状道:“娘,娘,三弟妹她疯了,她这是想要打死我啊!”
赵氏斜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打得好!她不打,我也要打!你个黑了心肝的东西,早点打死了,我反倒是省心了!”
马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娘这是生自己的气了,气自己这事儿瞒着她,最重要的是,一两银子都没分给她。
连忙讨好的说道:“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心疼啊,咱们进屋再说,我有事儿和娘你说!”
李氏站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幕,满脸的寒霜,木棍指着马氏呵斥道:“有种你就给我出来,躲到娘身后装什么鳖孙?”
“你就是个疯子,我凭啥出来?”自以为有赵氏护着,马氏的胸膛又挺了起来。
李氏被这话气的手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是疯了,那也是被你给逼疯的!”
“你凭啥卖我的花儿,你咋就能狠得下这个心?你摸着自己的心问问,你还有良心吗?”
“我看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哪家当大伯母的有你这般心狠的?马氏,我等着看你遭报应的那天!”
马氏心虚了一瞬,被遭报应这三个字给弄的有些心慌,她对神鬼还是保有敬畏之心的,生怕真就会遭了报应。
连忙指着李氏冲赵氏告状道:“娘,您听听三弟妹这话说的,我可是她大嫂,她直呼我名就算了,咋还咒我呐?”
赵氏瞪了她一眼:“你还有脸说?也不看看自己办的都是啥狗屁事儿?”
“马氏,你赶紧给我滚出来!”李氏木棍指着马氏又呵道。
“我不出来!我....“
马氏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氏一声爆喝打断:“都给我闭嘴!还嫌脸丢的不够多?”
就在此时,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老伴儿,把老大媳妇,给我带进来!”
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听在马氏耳中,立刻就让她的脸僵了一下,心中发憷。
祈求的看着赵氏,娘,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然而赵氏却瞥过眼,压更就没看她,径直的转身进了屋子,马氏没有办法,磨叽了几息,还是走进了正屋。
院子里,之前放任妻子棒打马氏的叶正立,此时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搀扶她:“孩儿他娘,你要不歇会儿再进去?”
他也是担心妻子这口气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还不如让她把这口气给痛快的出了,回头这身体反倒是能好的快些!
却见李氏随手把手里的木棍扔到一边,挺了挺胸膛,利索的回道:“不用,咱们现在就进去!你让人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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