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二字引得洛和韵不由得笑出声来:“难不成它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了吗?”
姚姑将剑从剑匣里取出,伸手递到洛和铃面前:“那可说不准,它的风华日后就要靠和铃来发现了。”
洛和铃站起来,走到姚姑身边,伸出双手接住庸然,姚姑松手的刹那,洛和铃身子一晃,猛的跌到地上去,幸好反应快,右脚前踏一步。
她就蹲着身子将慵然抱在怀里,到抽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呀?和铃,你没事吧?”裴染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慌忙上前解救洛和铃。
“妹妹!”洛和韵也下意识低喝一声,起身去扶人。
“剑……把剑搬走,实在太沉了,我腿疼起不来。”
因为右腿前支,大半的重力都被右腿承受,洛和铃只感觉被庸然砸到的地方生疼生疼。
幸好是顺着庸然的力道栽下来,若直接被这样砸一下,怕是骨头都要折了。
闻言裴染和洛和韵都上手去取庸然剑,一人在头,一人在尾,同时用力,剑却在洛和铃怀里一动不动。
这一下可至少是八分的力气啊!
洛和韵惊诧,抬眼看见裴染震惊的眼神和因为用力已经憋的通红的脸颊。
别说,这丫头模样还真有几分明艳。
不不不,这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洛和韵用上全力,两人这才将庸然剑抬起一点。
洛和铃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右腿已经没法动了。
裴染与洛和铃后继无力,手臂打着颤。
姚姑伸出一只手,将庸然剑取回来。
一下子松快了的洛和韵与裴染也是噗的一下跌坐在地上。
也就谁也不说谁,都没好到哪里去。
裴染哎呦哎呦的揉着胳膊直叫唤。
洛和韵倒也想叫,但他是个男的啊!这种时候怎么能叫疼丢脸面呢?
只好忍着,一张俊脸扭成一团,若是让那些深闺思慕他的姑娘们瞧见,这心思恐怕也就歇了。
只是洛和韵却丢不起这个人。
姚姑转回来领小鸡仔儿似的,将三个人放到桌子上。裴染抽出空来说:“姚姑,原来这提领子的本事是师门传承啊!我原以为只有我师父会呢!”
姚姑但笑不语,看了三人的狼狈样才悠悠道:“如此,还看不起庸然之剑吗?”
裴染心直口快连连摇头:“不不不,姚姑我再也不敢了,师门的剑我也不要了,我看我爹给我找的那样的就够我练了。”
说着脸色苦的像吃了黄连。
洛和韵摸着鼻子,回想自己刚刚笑的那个傻样,恨不得马上就走了得了……
倒是洛和铃看着安安静静躺在剑匣里的庸然剑,眼睛亮的出奇。
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举重若轻,能将庸然用的出神入化,与姚姑十分相像的自己。
“剑客永远不可轻视任何一把剑,尤其是你自己的剑,这比你看不起自己更加可耻,也更加愚昧可笑。
和铃,庸然从今以后便是你的,它就是你同伴,剑之一道,有句话是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它黯淡无光,不是它配不上你,
而是你还不能拿的起它,不能展现它的威力,切莫以外在论长短,与人如是。你明白吗?”
洛和铃被姚姑训斥的脸颊通红,她神色坚定的说:“姚姑我记住了,它是我的伙伴,我要尽快成长起来,与它相配,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这话说的决绝。
姚姑脸色稍霁,洛和韵却皱起眉梢,显然不曾想自己娇滴滴的妹妹被姚姑教导成这个模样。
只是他也没有立时开口说什么。
裴染在一边想着剑在人在,觉着这才是江湖人士的潇洒豪迈。
想想都是过瘾的,只是这样这样重的剑要洛和铃那小身板挥舞起来,且不论长路慢慢,光是洛和铃日后,恐怕不会比自己好过多少了。
啧啧。果然师出同门,总是有相像的地方在的。
姚姑握住洛和铃的手腕,内力在她体内游走一圈,抚平她腿上的伤势。
休息了一会儿,时辰也就不早了。
姚姑说:“该开宴了,前边宾客应该来的差不多了,你们还是先过去吧!”
洛和铃这才将眼睛从庸然身上挪出来,合上剑匣,走在前边。
裴染心有余悸的瞧一眼桌子,追着洛和铃走了。姚姑也悠悠跟着。
倒是洛和韵落在最后,剑匣放在桌子上压出一个深陷,只是当时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洛和韵微索着眉梢想自己的也该重新去找些好料子,打一把重刀了。
如今那些与这个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他作为兄长,哪能比妹妹还吃不了苦?
宴上,洛和铃想着庸然心不在焉,裴染被裴夫人抓住,只能乖乖在她身边坐着。
洛和韵跟着洛家主在另一边,男女客人是分开的。
席罢,夫人们坐在厅子里聊天洛和铃就凑在母亲身边乖乖坐着。
裴染闲不住,可是裴夫人压着她,无可奈何的跟人交际起来,也是学洛和铃一副乖巧模样。
至于那些夫人们买不买账,就不知道了。
活泼好动的富贵小姐们在园子里玩,洛和韵带着一群公子哥就在另一边。
两方隔着一条小溪,各占桥头一间凉亭,吟诗写画,也玩的开怀。
尤其洛家的园子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年四季的繁花锦簇绿树成荫,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姿态不同,韵味万千。
美人映着繁花,更是看乱人的眼睛。
待天色渐晚,客人分分离去,洛和铃与父兄一起送了最后离开裴染一家,这门庭才彻底清净下来。
只有下人们来往忙碌要将洛府重新收拾整齐。
洛夫人因为身体不好,就没有远行,如今已经回来了正院休息。
洛君归心似箭,打发了儿女,大步流星的离开。
洛和韵今天被一群公子哥围着灌酒,可是没少喝,与洛和铃道过晚安,也就回了鹤楼,洗漱入寝,揉着额头安枕。
也就洛和铃以及兴致勃勃,回了玲珑榭拉着姚姑给她讲故事,她想听与这把庸然剑有关的故事。
说的姚姑口干舌燥,一气之下将她推去洗漱就寝。
洛和铃进了被窝,打一个滚翻到里侧,闹着要姚姑陪她。
姚姑已经好几年没再与她同榻,也就是她年幼天寒暖不热床榻才陪着她。
等姚姑躺下,洛和铃两手支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姚姑:“姚姑,给我讲故事吧!”
姚姑一巴掌将她的脑袋按到枕上:“快睡觉,睡不着就去练功,早日将内力练起来,也就使得动庸然了。”
洛和铃一听立刻乖乖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姚姑,我睡了,很快就睡着啦,早睡早起,明天好练功.”
姚姑也不搭理她,没多久洛和铃的呼吸就平缓下来。
正院里,侍女将刚刚熬好的汤药端上来,洛君接过送到洛夫人床头。
榻上女子身形娇小,陷在被褥里面,显得格外宁静脆弱,她合眼昏睡,梦中轻锁着眉梢,十分不安稳。
洛君见状,也跟着蹙起了眉头,只是下一刻有展开,他温声唤道:“鸢儿,鸢儿?
喝了药再睡,会舒服一些。”
女子面色苍白憔悴,白日里的气色也只是妆容遮盖出来的,她眼睫微颤,悠悠转醒。
洛君扶着她纤弱的肩膀起来,半揽着喂她吃过药,又沉沉睡过去。
他就将她安置好,用帕子拭去她额上的细汗,目光沉溺的看着她。
这十年来,这样的夜晚很多,往往都是他这般一坐就是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