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荞的动作一顿,赶紧将傅言修往轮椅上一推。
傅言修重重地坐下,嘶了一声,“你是觉得我伤得还不够重吗?”
苏荞抿唇,“谁叫你不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傅言修气笑了,我就一条腿,我不搂着你,我就摔倒了。
苏荞说不过他,他总有歪理,干脆不接话,推着他往别墅去。
进了客厅,她把药拿出来,给方正说:“这些药,要按时吃,按时换药。换药的事你要是做不了,就找个家庭医生来做。或者去医院换。”
等她交代完,她就站起身来,双手插在兜里,“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傅言修全程不声不响就那么看着她,等她说出这句,他冷不丁地笑了,“你走哪儿去啊?真不管我?”
“我留下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爷爷知道了,不合适。”
傅言修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你怕老头子啊。行,那你走吧。”
苏荞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地答应了,狐疑地看了他几眼,还是转身走了。
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傅言修说:“方正,送我回老宅。”
“二少,您不是说要在这休息?”
“这又没人照顾我,老宅还有医生。”
“二少,那老爷子问起来,你怎么受伤的怎么办?”
“实话实说呗。”傅言修理直气壮,“我这人又不会撒谎。”
苏荞:“……”
心里窝起一把火,就是那种明知道对方故意的,可是你又没办法的感觉。
真气。
方正答应着,推起傅言修就往外走,走得那叫一个快啊。
两人路过苏荞的时候,苏荞下意识地抓住了傅言修的袖子。
方正特别适时地停下,傅言修缓缓抬眼看苏荞,一脸矜贵地问:“怎么,你也想送我去老宅?”
苏荞:“……”我忍。
“我留下照顾你。”
傅言修打量了苏荞一会儿,“不勉强?”
“不勉强。”
“不是说不合适?”
“没人比我合适。”
傅言修认同地点点头,偏头对方正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
方正:“好嘞!”麻溜的转向,把傅言修推了回去。
苏荞:“……方助理,我觉得你要是不做助理,以后去唱戏,也是一把好手。”
方正嘿嘿一笑,没接话。
傅言修给了方正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啊,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苏小姐,二少就拜托你了。”
说完,也不等苏荞说什么,转身就跑,就跟身后有狗撵着他跑似的。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苏荞站在那不动。
傅言修坐在那不动。
好半天,苏荞才主动拿起桌上的药。
一样样的分门别类,拿到一样消肿的药膏时,苏荞缓缓拿起来看,还没看完,一只大手伸过来抢了过去。
苏荞一顿,慢半拍地问:“这是什么药。”
傅言修将药膏藏进衣兜里,“没什么。”
苏荞皱起眉头,“你还有哪受伤了,需要消肿啊?”
傅言修面不改色,“没哪儿。”
苏荞气笑了,“傅言修,你让我留下,又不跟我说实话,那行,我走了,你找护工来管你吧。”
说完苏荞起身真要走,傅言修长臂一伸,将人扯回来。
苏荞背对着他,傅言修拉她的手,“你过来我告诉你。”
苏荞好笑地看他,“家里上上下下,就你跟我,你还要跟我说悄悄话?这跟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嘶,粗俗。”傅言修手上用了力气,将苏荞拉蹲下来,“耳朵凑过来。”
苏荞不情愿,但还是凑了过去。
傅言修也往前凑了凑,薄唇几乎要碰上苏荞的耳朵,他低声说了几个字。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苏荞的耳朵和脖颈之间,加上他说的话,苏荞瞬间就愣住了。
傅言修说完,见她这个表情,有些烦躁,没好气地说:“就是碰了一下,等消了肿,还能用。”
苏荞眨巴着眼睛,脸颊更红了,“能不能用,跟我也没关系。”
说着,她想起身,却被傅言修猛地拉过去,坐在他的腿上,好在他伤的是小腿,不影响。
隔着薄薄的裤子布料,苏荞能感受到傅言修坚实有力的双腿的温度。
“荞荞,你怎么过河拆桥呢。”傅言修凑到她耳边,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朵尖。
“你用的时候,对我予取予求,现在给我撞坏了,你倒说没关系了?”
苏荞的耳朵尖瞬间通红,“怎么就是我撞坏的?”
傅言修气笑了,“滚下山坡的时候,你一膝盖给我撞的。”
苏荞:“……”
她想反驳,但是某段记忆突然冲进脑海。
她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想,好像是,真的,膝盖确实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那个部位。
“荞荞,有点疼,你帮我上药。”傅言修魅惑的声音在苏荞耳边响起。
傅言修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苏荞的颈窝。
带起一股电流,流遍苏荞的浑身。
苏荞紧抿着唇,她不想干,“你自己擦,又不是没手。”
傅言修睁着眼说瞎话,“我够不着,也看不见。”
苏荞:“……你不是有洁癖?这么私密的部位,别人能动?”
“嗯,你不是无菌的?”
“……”
说着,傅言修根本不给苏荞机会,直接摁动按钮,电动轮椅便往电梯的方向走。
苏荞坐在他身上,就这么稀里糊涂被他带上电梯,去了卧室。
进门,关门。
苏荞反应过来,弹跳起来。
傅言修则老神在在地靠在床边,“荞荞,给我换衣服。”
苏荞想说你自己没手?
但还是算了,反正他就是故意,想折腾她。
谁叫她害的傅言修受伤呢。
苏荞去衣帽间拿了睡袍过来,又帮傅言修脱了衬衣。
裤子不好脱,苏荞犯难,想了想又去了衣帽间,出来的时候拿着一把剪刀。
面无表情地冲着傅言修而去,后者下意识地捂住下面,防备地问:“你要干嘛?”
苏荞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兴起了玩心,“反正都肿了,不如剪了算了。”
傅言修:“……”
一股凉气从尾巴骨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