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杨氏和江婉沐相对莞尔一笑,楚杨氏是名门世家嫡子的正妻,妾室和通房们这类人物,虽说对她来说,还没有上升到天敌的份子上面,但是她绝对对这类的人物,天生的没有好感。而江婉沐一直觉得这个世道,对女子天生的不公平,如果无法违背那个天命,不如大家各守本分。
不过,女子还是要放聪明些为好,不要为了面上的那一点点口惠而实不至付出太多。许多名门世家里面的妾室和通房这类职务,都是一些家世稍逊一筹,然而容貌秀美贪图享受的女子们,上着杆子要去争夺的好事情。男人的宠爱,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只是身在其中时,个个都难免都会有些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已能夺得一世的骄纵。
这场祸事起来时,家中有老人生病的人家,许多的正室自会上前尽心服侍,不管如何打个照面的事情,她们一定会做得相当的好。而那些要贴身服侍的活计,有自以为是妾室和通房上前去,她们为了在男人和跟主母争宠,都会使出百般的心计与本事去争夺这个机会。她们想利用这个机会,就是明面上打压不过正室,明面上却可打压旁的人,当然暗地里自是打压了正室。
太过得意的女子,怎会在行事时,有着千百般的仔细行事。她们觉得自已在尽孝心,在服侍时处处要表现出她们的亲近,不会多想大夫们隐晦的提醒。这样一个又一个不小心的染了病,白白的送上性命。不说这当中正室有没有顺手出了一把力的事,只说这人都没有了,再多的宠爱也是一场空。何况男人的宠爱,更加是空荡荡得落不在实处。
楚杨氏瞧着江婉沐恬淡神色,分明如同听着陌生人的事情一般。她忍不住提醒她说:“小懒。是江三小姐亲祖母没有了,听说她的叔叔也病重,治愈后只怕也要在家中静休一阵子。江家这次闹得太过火。只怕君上会让江家在朝中为官的人,在家中暂时守孝一年。”一年的时间,朝野的风向会如何?想来江家人有得头痛。当家的主子,又可以借机修理一批马屁拍到马脚上的人。
江婉沐瞧着楚杨氏淡然开口说:“我不记得自已见过江家的这位老太太。听说她极其痛恨我的出生。”江婉沐说着话,无意中望到楚杨氏眼里的愤懑神色,她笑起来再说下去:“江家的那些老爷们夫人们,个个都痛恨着我的出生。在他们的心里,我污了他们最值得骄傲子嗣一生的清白。对你说的那位老太太,我仔细想来又想去,如果有见过的话。那也是在送亲那日,我给红帕子罩着时,她端坐在主位上,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可惜那日人声太多太闹,她的声音不大,我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而那张红帕子太厚实,我也无法看到她的真面目。后来,自是没有再见的机会。这样多好,不曾相见已成陌路。”江婉沐一直庆幸自已清醒时,能保有前世的记忆。她可以一直当自已外表是孩子。内心早已是成年人。她早早看透江家的人后,对江家人自然没有任何的期盼心理。
楚杨氏瞧到江婉沐自已都不在意江家的人,她更加的不会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何况江家已注定要没落下去,她何必再去理那家人的死活。只在一旁等着看戏则已。楚萧虽然没有归来,院子里还是非常的热闹。楚杨氏和江婉沐是年长的长辈,自家人吃饭,楚杨氏笑着说不用讲那些虚礼,就图着一家人在一块吃顿饭。
江婉沐带着三个孩子用过餐后,想着楚府正是事多时,她还是早些同楚杨氏告辞离开。她刚刚张开口,就听到外面匆匆忙忙赶来的脚步声音,房门很快被急急的敲打好几下。秀姐匆匆忙忙赶去打开房门,一会她进来后,凑在楚杨氏的耳语几句。楚杨氏听后冷笑起来说:“现在倒好,宠妾宠得那家人分不清主仆,那家人的主意打到我的院子来。秀,传话出去,那房妾室的家里人,要想进我们的院子,进来一个就转卖一个出去。”
秀姐匆匆忙忙的往房外奔去,楚杨氏冲着房内的楚小五说:“你带着弟妹们去你们书房内看一会书,你顺带瞧瞧飞扬的功夫有没有落下去?你是我们这房的长子,你强,你的弟弟们就吃不亏。”江飞扬兄妹和尚明始瞧着江婉沐,见到她略微点头后,欢喜的跟着几个哥哥出了房间。楚杨氏望着一脸担心神色的江婉沐说:“小懒,你陪我再坐一会。没什么大事情,不过是不安份的下人,没事想入非非过头了一些。”
江婉沐陪着楚杨氏沉默无言的坐在房中,秀姐再次进房间时,她的脸上神色好看许多,她笑着对楚杨氏说:“主子,那事情已经压下来了。大夫人刚刚赶了过去,她说这次京城里,各家都有小妾通房生病没有的事情。我们府里已经给了相当丰厚的安置费用,原本就不需要再答应无理的条件。如果那房自已要应承这种不合理的要求,那只管往自已的院子里塞人,不许往旁的房塞人。
否则,别怪她行使当家人的权利,她一定会出手把不安份的人一家人全打发出去。”楚杨氏听后叹息的说:“难为大夫人,她这个家真难当。总有些这样不懂事的人,时不时闹些事情,让她出头操心。”楚杨氏脸上神情好看许多,江婉沐却轻轻叹息的摇头说:“这一大家人的生活,性子弱一点的人,都要受欺负。”
楚杨氏瞧着江婉沐低声说:“生活大家大户有难处,至少衣食无忧。而小家小户日子过得简简单单,可是同样也有难处,夫婿是只有你一个,这也只能是不发达时。这人要是发达后,又受不起那份富足生活,好人也能变成魔鬼。你瞧碧绿现今过的日子,那样的人家,也是千挑万选出来。当初是瞧着两位长辈本份,谁曾想过有一天家里长辈日子好过后,会闹成现今这样,真难为他们两口子。”
江婉沐听后轻轻笑起来,摇头说:“义嫂,还是名当户对的日子好。高嫁低嫁都不会有太好的日子。高嫁没有家世背景的女方,除非是非常的有智慧,要不然一般的女子,还是平嫁为好。这低嫁,有些心气高的女子,一定受不了那份从高空中掉下来的感觉,总觉得娘家夫家都委屈了自已。这日子久了,心里有怨意,家里那有和睦的日子可以过。
义嫂,我奶娘一家人就过得好,他们老夫妻两人会想事,不去为难年青的晚辈,还愿意为他们分担一些事。这年青小夫妻,识得长辈的好,两人愿意孝顺老夫妻,这一家人的日子和和美美。碧绿现今的日子,是要吃苦耐劳些,好在家中没有妯娌混在里面不清平。过些年,等到长辈年纪大,吵不动闹不动日子就会平和些。她的夫婿懂得她的好,不管将来发达与不发达,都不会象他父亲那般,没事找些事情出来,惹得一家人没好日子过。”
楚杨氏听得点头说:“碧绿是懂得做人的人,从我身边出去这么久,还时常惦记着我。这次送信来,也是报喜不报忧。”谁都没有长后眼睛,瞧不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原本那样一对朴实的夫妻,最后闹成生死对头。江婉沐见到楚府没什么大的动静,她笑着对楚杨氏说:“义嫂,我带着三个孩子们先回去吧。那天方便,你让孩子们去我那儿去玩。”
楚杨氏听江婉沐这话,一脸羡慕的神色瞧着她说:“小九上次回来后,说你那院子里好玩,我听得心动不已。可惜我在城内出入不方便,只能忍下来。日后,你在城外有院子时,我一定要去小住一些日子,也过过自已动手烤肉吃,自已动手种菜的瘾。”江婉沐笑瞅她几眼说:“我祈祷宁朝从此风调雨顺,我的店铺生意好,东家大叔的生意好。我城外的院子,就可以早早的开始修筑。”
楚杨氏已经笑着示意秀姐出去,她冲着站起来的江婉沐说:“好,我同你一块祈祷宁朝风调雨顺四季平安人人安乐。你再陪我坐一会吧,已经先让秀去通知杵陪着你们一块回去。京城近些日子,还是有些小波动,有杵亲自送你们回去,我也能安心许多。”江婉沐笑着坐下来,瞧着楚杨氏说:“义嫂,你和义兄两人可以随意出城外住些日子吗?”
楚杨氏瞅着她,有些好笑的说:“我和你义兄只是行事谨慎些,你现在住的地方,人多口杂实在不方便我们的出入。你义兄担心会给你惹事,不许我去你那里。孩子们年纪小,还可以有借口去你那里玩。以后你要是夏天躲到城外住,只要你义兄有闲时,我们自然可以去你那里小住些日子。不过,我瞧着你到时还是要添些人手,那院子一动土,你就要同我说一声,我好好去寻些适当的人手给你用。”江婉沐相信楚杨氏的眼光,现在院子里的三个妇人,都相当的本分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