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别逗我开心了，我……”蒋超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这么多愁善感。
周海雷仔细地看着他的右脸说道：“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的脸恢复得不错，这个疤痕消失了。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没花钱，一个朋友送的祛疤膏，挺好用的。回头我找她寄几盒给我。”
这个朋友，就是金莎。
蒋超，这辈子也会忘不了她了。
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想不到这固执的老父亲居然会来这一套。
“干妈，新年好！”刘勇等人齐声问候道。
一下多了这么多儿子，把蒋母高兴得合不拢嘴。
“孩子们，好，好，你们回来了就好啊。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瘦的……”
蒋母从厨房出来时，泣不成声道。
蒋清风提醒道：“老刘，大过年的别煽情啊。这已经够呛的了。”
蒋超扭头一看，昔日长发飘飘的总是将自己收拾得像个公主一样的母亲，居然变成一个“女汉子”了。
她理着齐耳短发，穿着一套运动服，这套衣服貌似是……蒋超的吧？
她居然连淡妆都没化？
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见，皮肤还有点暗黄，黑眼圈也严重，整个人看起来更瘦了。
尽管，风韵犹存，干净利落，但比起二年前依然苍老了许多。
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五六岁。
“妈！”
“……”
蒋母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不想说出来，他们母子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哭着，抽泣着。
天知道，在国外的这19个月，儿子有多想母亲，母亲有多么想儿子！
“瘦了，也黑了…但是结实了。”
蒋母很激动，但又在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她用葱头一样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蒋超削瘦的脸颊。
满眼都是泪。
蒋清风在一旁干咳了两声，貌似在提醒他要控制一下场面。
蒋超强忍住千言万语说道：“妈，你短发真是帅气，以后我带你出去玩，别人肯定说是兄弟！”
蒋母板着脸，轻轻地捏了他一下道：“你这孩子，尽胡扯！”
蒋超紧锁眉头，叫苦不迭：“妈，我好饿，我们中午都没吃饭。”
蒋母抹了把眼泪，连忙跑进厨房：“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们先吃点干粮水果。”
其实蒋超知道，她是躲进厨房里哭了。
有时候，父母不在同城，不是军人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你在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你在部队就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担心和牵挂了。
“孩子们，都入座吧。今天咱们没有上下级身份，只有父子朋友关系。我啊，准备了好几瓶好酒等着你们回来。”
蒋清风用少有的温和语气说道。
然后他从柜子里拿出四五瓶珍藏版的茅台放在餐桌上。
看得出来，他的确很开心。
蒋超7人依次落座，上座当然是蒋父蒋母的，晚餐很丰盛，据说母亲都提前准备二天了，此刻她还在厨房里忙活着。
说是还有一个什么大补汤。
妹妹不在家，在湘城陪爷爷奶奶，说是最近医馆特别忙，妹妹也准备夏天毕业出来工作了。
“今天不谈工作，只谈个人。”蒋父坐好，打开一瓶酒。
蒋超抢过瓶子给他满上。
“老爸，卡该交出来了吧？”蒋超倒满酒放下酒瓶道：“没有金钱的魔力，是不能驱使我们开口喝酒的。”
周海雷有点懵，不知他们在说啥。
朱星五人配合的点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蒋清风脸一板——平时他一板脸他们就怕，现在可不怕了。
因为他们在国外被“虐”习惯了，反而有“受虐”倾向了。
蒋清风猛地一拍桌子，低吼道：“庸俗！喝酒谈钱多伤感情啊！”
“……”他们都给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发火呢。
谁知道他挪开手掌后，居然真是几张银行卡躺在桌子上！
这把蒋超给乐的，简直是“悲喜交加”。
蒋清风满眼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兔崽子，眼里只有钱！实话告诉你们，工资一分都没扣，你们弄坏的那些桌椅板凳我给你们付了，要不是看你们这次表现得还不错，我非得把你们这点工资扣光。”
“老爸威武！简直是我的偶像啊！来，咱哥几个先自罚三杯！”
蒋超赶紧把卡塞裤兜里，把酒杯满上，嗷嗷叫道。
蒋清风冷哼一声：“油嘴滑舌。”
他们七人起身举着小酒杯，齐声怒吼道：“祝老爸健康长寿，平安幸福！干！”
说罢，一饮而尽。
“来来来，都坐下，坐下。我祝你们早日脱单，家庭美满，一生平安，健健康康。希望你们年年都能来家里过节吃饭。这杯我也干了。”蒋清风举杯一饮而尽。
“好！”他们一齐鼓掌。
蒋母则捧着几个红包走过来说道：“来来来，新春大吉。老妈给你们每人派一个利是！祝你们永远快乐，平平安安。”
蒋超把她拉住，按在父亲旁边坐下：“祝老妈青春永驻，永远开心。”
说罢，在她的脸颊狠狠地亲了一下。
蒋母高兴的脸都红了。
“来来来，这一杯敬我们伟大的军妈。”
七人又一齐举杯，向伟大的母亲致敬。
气氛，非常的浓烈，到处都是新年的味道。
晚饭他们吃了很久，也吃得很愉快，总之气氛活跃，场面融洽。
他们聊了很多很多，也说了很多很多，更流了很多很多的泪……
当然，也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白的，红的，黄的，都喝了个遍。
一大桌子的菜只吃了不到一半，光喝酒聊天去了。
最后都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蒋超是什么时候倒下的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醒来时头疼欲裂，喉咙发干，胸口发闷，浑身无力。
这感觉像极了在勇士学校熏毒瓦斯时的情景。
潜意识里，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在军区大院时的感觉。
因为这个房间的布局，摆设，物件，跟他以前的卧室一模一样。
蒋超踉踉跄跄地走到客厅，发现客厅里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