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说了一堆,蒋超他们都没有回答,因为都睡了。
这好不容易有个安全可靠的港湾,谁又会睁着眼去说瞎话呢?那才叫真的蠢!
大约二个小时后,一个急刹车将他们吓醒。
哗啦一下都倒在座位下。
铁马从过道里爬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说道:“班长,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金龙跳下车:“睡傻了吧?赶紧下来!”
铁马扭头看看他们几个:“没有啊……上车前忘记问了而已。”
金龙拍着车门低吼道:“麻利点。还有,等会进去说话注意点…演习因为你们几个已经暂停半天了。”
“操。”蒋超他们打开车门呼啦一下都跳下车。
蒋清风的指挥车停在一个帐篷外,指挥车里没人。
山谷周围也没看到任何明哨,只有帐篷外站着几名全副武装,真枪实弹的陌生战士。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围林子里布的都是暗哨。
只等二愣子来袭击,然后好瓮中捉鳖。
他们整理好军容,然后打起十二分精神列队走进中间的帐篷。
蒋超的手在掀帘子时停顿了下来,他在肚子里准备了一百套说辞,正在想用哪套说辞去说服他。
“进来吧。别在门口杵着了。我还用不着你们来保护。”蒋清风雄厚的男中音响起。
蒋超回头看看朱星他们——他们正慌乱地看着他——然后硬着头皮掀起门帘走进去。
除了蒋清风,王中队外,帐篷里还坐着四五个陌生的领导。
他们个个神情严峻,目光如炬。
从他们的着装和标识来看,其中一位是兰市军区的司令,有一位应该是侦察连的最高领导。
蒋超六人敬礼后,齐声低吼道:“首长好!”
蒋清风回礼后冷笑一声:“哼!”然后不说话了,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不停地扫描他们。
扫得他们心慌意乱。
这么多年了,蒋超还是怕他,也只有在家里时才不怕他。
半晌,蒋清风才悠悠地说道:“不错嘛!这都狗胆包天了,去哪演习都要来一遍迷路,然后捅些篓子出来让我收拾。你们这是在国外野惯了吧,连一些小习惯都改不过来了吧?”
蒋超的眼神,不自主地瞟向背在前胸的狙击步枪,子弹上膛,关了保险而已。
他们在委国二年,早就习惯了这种超级战备状态。
六人默默地将空包弹退膛。
蒋超忍不住地脱口而出道:“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这样,昨天……”
蒋超大眼一瞪:“跟上级说话不会打报告吗?”
蒋超挺胸低吼道:“是!报告。”
蒋清风打断他的话:“昨天你们都干什么了?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好想清楚再说!否则我绝饶不了你们!”
他身旁的团长轻声地对他说道:“老领导,您别动气,让他们先说……”
另一位是个白发苍苍的上将,虽然一脸慈祥,但是自带威严。
他应该就是兰市军区的总司令。
蒋清风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在座地都在旁听,他们只顾自己的想法和性子来描述整件事情的经过的话,指不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蒋超暗自吸了一口凉气,镇定自若地说道:“前天晚上我们在山里与红方几名特种兵纠缠打斗时,被他们顺走了地图和指北针,当时天黑路滑又急着赶路并没发现东西丢失,等发现时已来不及了。”
“特种兵如开弓的箭没有回头路。所以我们继续往漆黑的前方奔袭,然后就来到了边境线。”
上将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我打断一下,你们绕那么远的目的是什么?”
蒋超道:“报告,是想出其不意绕到红方司令部后方,然后实施“斩首”计划。”
上将用轻挑的口吻说道:“哼!你认为这样做就能成功吗?在我看来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蒋超注视着他坚定地说道:“将军!事在人为!只要我想做,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蒋清风的脸色有点难看,王中队他们都急疯了。
可上将并没有生气,只是轻笑着说道:“你继续说下去!”
“是!”然后蒋超条理清晰,生动地,煽情地描述了昨天在5号界碑所发生的事。
尤其说到一班长被极端分子砍到手臂的事时,他简直是用无比夸张的语气在述说着,还神助攻地将兜里的针线给掏出来给大家看。
听得在座的领导脸上,表情是一抽一抽的。
蒋超大约说了半个多小时才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连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包括极端分子袭击事件结束后,在铁丝网对面所看到的那个黑影。
上将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身后的团长会意地问道:“听你这么说,那6个极端分子手脚的枪伤,都是你们开枪打伤的了?”
蒋超道:“是我们开的枪!那是空包弹,军医可以检查得出!陈排长只是朝天放了一枪!”
一个拿着笔记本在记录谈话的军官说道:“其中一个极端分子因重伤不治,已于今日清晨器官衰竭而身亡。”
上将冷不丁的怒吼道:“就算你们没有当过巡逻兵,难道你们不知道朝同胞开枪是死罪吗?”
蒋超提高音量说道:“请问上将,如果那个同胞残忍地想至我于死地,难道我要伸着头颅让他砍头而不迎头痛击吗?”
“……”上将被他问住了,恐怕他没想到蒋超会顶撞他吧。
瞬间,整个帐篷陷入了沉默当中。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上将怒吼道:“你们不怕被军法处置吗?不但私自跑去边境线胡闹,还开枪射杀同胞破坏团结!真是胆大包天!”
蒋超注视着上将犀利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怕!试问谁不怕死?假如我有实弹,假如没有遇见巡逻队,我会在第一时间击毙他们!绝不给他们任何伤害我边境战士的机会!”
上将铁青着脸,沉声再次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