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阳光明媚。
一心文化传媒公司。
珊瑚和几个影视公司的专业人士正在审稿。
会议室很静,也很大,除了香烟和茶水的味道,就只剩各位翻动剧本的哗哗声了。
“太阳都晒腚了,那女人还在睡觉,真是够懒的,结婚一年了肚子还没动静,是不是不能生啊!”
“肯定是她有毛病,整天假清高,假正经,假惺惺的,其实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就是就是,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李队长对她死心塌地。哼,这李队长娶了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听我家男人说,她晚上还让李队长睡沙发哩。甚至用冷暴力,和绝食来逼迫他离婚!”
“唉,真替李队长感到悲哀,怎么会娶到这种女人,依我看,这臭女人就是欠收拾,打几顿肯定听话了。”
“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李队长是该拿出奋勇杀敌的狠劲,来好好教训教训这娘们了。”
二丫扶额,站在窗明几净的屋子里,看着院外那几个口沫横飞的妇女,心里顿时有一万头草原马奔腾而过。
她一生醉心于医术,乃“齐天大圣女”。
她的男人是一名军人,在龙国某特殊单位工作,每天都早出晚归,有时候一两个月都见不着人。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坐在这张木桌前专心致志的攻读古医书。
她一心都想要离婚,只要他们约定的期限一到,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然后去城里追求新的生活。
她对丈夫的冷漠,用横眉冷对千夫指来形容都不为过。
她打心眼里讨厌丈夫,觉得他是个行伍粗人,不解风情,木纳冷酷,且年龄又大。
加之他们的婚姻也是包办的,所以自始至终对他都是无视的态度,结婚一年,连手都没让他碰过。
脾气一上来时,还会说一些伤人的话来“提醒”他,目的就是想借机逼迫他迅速离婚。
更过分的则是要求他睡在大厅的木沙发上,更不准踏进卧室半步,就连餐具啥的都是各用各的。
好在男人大多数时间都是泡在单位里工作,平时也很难得回来睡觉,因此成功的避免了这些冷漠得令人窒息的“相处”场面。
对于这一切,男人始终默默无闻的承受着,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一言不发。
把每个月的生活费一交,就关门离开。
她从被迫接受结婚那天起,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来到这个离市区足足有三百公里,且鸟不拉屎的山区里居住了。
在这个热闹的家属大院里,她从来不和任何家属来往,也不和谁说话交谈,即使别人在她面前指桑骂槐,她也只是冷若冰锋的瞥一眼,然后傲娇的转身。
所以,她在这儿的名声不太好,更没有哪一个女家属愿意搭理她。
要不是碍于男人的面子,估计她早就被这些妇女们的吐沫星子给淹死了。
“咕~咕”
临近中午十二点半了,二丫的肚子已发出抗议的叫声。
作为一名女医生,她从来都不会虐待自己的胃,饿了就吃,而且必须吃好吃饱。
可是,在这个一室一厅的泥砖瓦房里,根本就没有可以随时补充能量的小零食,哪怕是新鲜水果都没有半个。
更别说什么十字门冰箱,多功能烤箱,液晶电视等。
在这个山旮旯里,就连猪肉和苹果都是奢侈品。
平常男人都是从单位带饭回来吃,在要“失踪”时,就会提前安顿好大米和菜。
她一个人在家时,每天都是煮瘦肉鱼片粥喝,再搭配一碗青菜,一吃就是一天。
真是好养活,年纪轻轻就特别懂得养生。
也难怪身子骨这么娇柔苗条,就连不施粉黛的皮肤,也比之前白了不止一万倍。
15平米的卧室,摆着一张木制架子床、二个木箱子、一张木桌子、一条木藤椅,无论是桌上或者床头,甚至连地上,都摆满了各种各样有关医术的书籍。
放眼一望,整个房间也是整整齐齐,干净简洁。
本身是学中医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一毕业就委屈巴巴的嫁给了这个不爱的男人。
两人的日子过得跟个杀父仇人似的也不离婚,还真是离了个大谱。
“吱嘎”
二丫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一把拉开木门,然后走到院子里,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七八个妇女,想开口询问哪里有小店。
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下肚了。
因为她前脚刚踏出门槛,那几个女人后脚就一窝蜂的跑开了。
抱孩子的紧抱孩子,择菜的则提着菜篮子,做手工活的便拿着针线,一边嘟囔着,一边往自家跑去。
跑了几步,有人又返回来把踢翻在地上的板凳给拿走。
看到二丫,就好像看到什么毒蛇猛兽般。
“算了,煮粥喝吧。”
二丫柳眉微皱,没好气的又走进屋里,看着只有盐巴,猪油的灶台,和仅剩二两糙米的木桶发呆。
男人出去三四天了,家里已经断粮,也不知他今天会不会回来。
紧接着,二丫把大米全倒进铝制高压锅里,然后放了三大瓢水,准备熬一锅粥喝。
蜂窝煤,是一个时代的标志。
取暖做菜什么的也方便,就是一年365天不能断火,家里通风也要好,否则就会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嘭,嘭”
突然,一声响彻四合院的爆炸声,把正提着饭盒往家走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李队,难不成是嫂子出事了?”身边的男同事,紧张的问道。
李牧剑眉微皱,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自家院子跑去。
这个女人太猛折腾了,可不管怎么折腾,她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
虽然他们没有感情,但只要一天不离婚,自己就有责任护她周全,绝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而让她在这里被仇家报复。
“啪啦”
一脚踹开大门,白色的雾气便扑面而来,只见二丫满脸米糊,浑身水渍的站在灶台旁,正撅着嘴无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