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宣第一次听见水鬼这个名号，他肯定不是那些民间鬼志中的那些东西。
不等他继续问，瘦高个子就开始解释，“我们平常就在这片海域干一些打家劫舍的生意。”
陆宣点点头，“海盗？”
瘦高个子的头贴在甲板上，颤音道:“那些海盗可看不上我们。”
这么说，陆宣就明白了，眼前这群自称是水鬼的人，就是专门挑一些势力单薄的船打劫。
“黑奴是谁？”陆宣刚才听见小胡子提起过，虽然像是在给他施加压力，但从躲闪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小胡子对黑奴有三分敬畏，六分恐惧，还有一分羡慕。
“黑奴大人是祈天教的人，就是他让我们把……”说到这，他突然闭嘴了，不敢再说下去。
“说！”陆宣呵斥一声。
瘦高个子身体一颤，急忙说道:“黑奴大人，让我们把您杀了后，尸体带回去。”
“你见过他？”陆宣蹲在这人的面前问道。
“没有！”他摇摇头，“我们哪有资格见到黑奴大人啊，都是他派人找我们。”
陆宣思索着，他好像没跟这个什么祈天教的人接触过啊。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闪过，随后看向一旁的两具尸体，除了一个逃跑的，应该还有两个成年人一个孩子的。
“你其他同伙呢？”陆宣看着他，“我记得你们应该是七个人吧。”
“我们只有六个人。”瘦高个子伸出一只手，指向小胡子，“他是我们的头儿。”
六个人？
陆宣想到了一种可能，但还是问道:“那个孩子呢？”
“孩子是我们抢的，在你给我们食物之后，就被二娘扔海里了。”说完，便有一股尿骚味传来。
砰！
陆宣抬腿又是一脚，眼中充满着血丝，怒吼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怎么下去的手？”
“畜生！畜生！你们都该死！”
他对待这些人能够做到铁石心肠，甚至是冷血到连自己都会感到害怕，但那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心底的怒火让陆宣再踹了两脚，才渐渐平静，冰冷的眼眸盯着他，“那两个人呢？”
“咳咳”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在……在船底。”
“他们在船底干什么？”
许久之后，瘦高个子虚弱的声音才响起，“凿船！”
陆宣的冷眸盯着，仿佛是在辨别他说的是真是假。
对让陆宣的眼神，他感觉自己被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渊凝视一般，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
一分钟之后，陆宣长出一口气，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嗯？”瘦高个子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我走？”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陆宣转过头看着他。
刚才连杀两人是对瘦高个子的震慑，在这种情况下，陆宣相信他不敢欺骗自己，毕竟已经有例子摆在眼前。
刹那间，瘦高个子的眼神中流露着生的渴望，看着一个个同伴都死在了自己面前，本以为今天也会死，没想到陆宣竟然放过了他。
他没有看那些同伴尸体一眼，转身拖着一条短腿朝围栏走去。
只是刚走没几步，费康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插进他的勾心，从中掏出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当着陆宣的面吃了起来。
陆宣强忍心中的呕吐，厉声道:“别在我面前吃这些恶心的东西。”
费康对他的话好像没听见一样，三两口就吃了干净，抹了抹嘴上的血迹，咧着嘴，“好的，船长。”
“我……”陆宣有些无奈，“走吧，我们去迎接最后两位客人。”
他回头看向阿彩，“你在船上待着，我跟费康下去。”
……
“二娘，你说头儿能成功吗？”刘氓一脸担忧的问道。
他原本只是一个出海打鱼的渔民，一场意外才让他成为了水鬼中的一员。
虽然这些年也跟着小胡子兴风作浪，手下人命无数。
但他能活到现在可不光是靠实力，还有一双会看人的眼睛。
今天他在看到陆宣的时候就感觉这个人不简单，身上有一种让他不安的气息。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头儿让你做什么做就是了。”二娘翻了个白眼，“你见头什么时候失手过？”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归乡号的船底。
二娘刚要凿船，只见船底解开一道道细缝，血色的眼睛正在凝视着他们。
冰冷的气息直窜天灵盖，来不及多想，他们二人扔下手中的作案工具，转身就跑。
刘氓嘴中不停的喊着:“怪物，有怪物。”
他不止一次见过【傩】的样子，但从没见过一艘长着无数眼睛的船。
“二位，打算去哪？”陆宣的声音从他们二人背后传来。
费康堵在面前，让他们无路可退。
刘氓指着归乡号，大喊:“怪物，眼睛。”
二娘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刘氓的胳膊，脸色惨白的点头。
陆宣回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怪物，只有几条鱼从船底游过，更别说眼睛了。
“哪有什么怪物？”他问道。
刘氓惊恐的说道:“就……就在船底。”
陆宣再次转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到了吗？费康。”
费康摇摇头，向前一把抓住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刘氓与二娘。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到归乡号上做客吧。”陆宣看着他们二人，一脸笑意，“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回到归乡号上，陆宣靠在围栏上，问道:“你们知不知道黑奴？”
二娘点点头，“知……知道。”
陆宣摆了一下手，打断了她的话，“是你才那孩子扔下海的？”
二娘突然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瞥向一旁甲板上的血迹。
“不用看了，那些血是你们其余同伴的，我刚送他们离开。”陆宣说道。
二娘心头一颤，硬着头皮说道:“是……·是。”
“费康！”陆宣指着二娘，“把她打个半死，再扔下海。”
他这么做也只是让自己的内心稍微好受一些。
“好的，船长。”费康扯着二娘的头发，带到了一边，不多时就传来一阵惨叫，仅仅几秒钟以后，就听见扑通一声，费康走了回来。
“你呢？”陆宣目光转向刘氓，“认识黑奴吗？”
刘氓在经历一系列惊吓后，内心早就崩塌，哭着道:“听说过，但是从来没见过。”
“不光是我，整个死亡海都知道黑奴大人，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哦？”陆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费康，交给你了。”
说着，他走下了二楼的甲板，然后回过头，“别忘了，打扫干净。”
费康恭敬的说道:“好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