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古道上,出现了一对风尘仆仆的男女,男的生得英俊伟崖,方口方鼻,女的瑶唇柳眉,娇艳明丽,两人都背插长剑,迈动矫逸的步伐,一路上有说有笑,似毫不为风尘所苦。
这一男一女正是赶往山西寻访玉面书生白周剑下落的武当弟子萧尚平和青衣女萧晴,两人在赶路途中,嘻哈逗乐,倒也并不寂寞,这一日已到了山西的太原城。
他俩状极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但又彼此都保持着一段极佳的距离。
两人在太原城上足足逗留了七天,这七天中几乎将整个太原城都翻了过来,却寻不到玉面书生白周剑的丝毫影踪,而探听到的消息件件都与玉面书生脱不了关系,首先第一件便是玉面书生刚踏入山西境内,便血腥杀戳了崆峒派连同掌门霍天澜在内共一十八人条人命,手段之残暴,令人发指,更将当众在场揭破其阴谋的中原少林寺三位大字辈的白衣殿长老杀害。
这一个消息萧尚平倒听大智大悲说过,心中虽然惊震,却相信白周剑未必便会这么残忍,但现在再一次听及,心中已相信了七八分。
接着第二个消息便接络而来,道白周剑血洗了山西太原的丐帮分舵,百余弟子,无一幸免,继而又将山西无花门踏平,更在境内一连奸污了几位大豪的千金,断送了几位少女的青春。
萧尚平逐一查探,先行到丐帮分舵,果然丐帮分舵中已是空无一人,又到无花门分舵,也是如此这般,余下的已没有心情逐一查探了,心中早已相信此乃血的事实,不料在第七日又听到白周剑投顺七阴教,到处残杀武林同道的消息,萧尚平一气之下,遂与萧晴联袂赶回少林,准备参加中秋武林大会。
在回去的途中,萧尚平暗然:“好一个玉面书生,我萧尚平当初真的看错了人,以为你本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奇人异士,不料却干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哼,你叫我这个结拜大哥如何面对三山五岳的好汉?你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难有半人怜悯你,天教你碰上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不失我中原武林人士本色。”
“我要将此行的所见所闻一一凛与师叔,再而上书白道武林盟主玄慧老禅师,广散武林贴,联手将玉面书生除去,了却一大祸患,再行与七阴教一决雌雄。
嵩山,古曰外方,又名嵩高,为五岳中之中岳,山有三尖峰,中曰峻极,东曰太室,西曰少室,少林古刹座落在少室北峰,参天古木这中,但见碧瓦黄墙,气势灰宏,名闻天下的古刹,便于此中,庄严肃穆,使人顿时升起一种无比敬仰之心,平日里,钟馨声充塞山谷,传遍群山,梵呗悠扬长空,萦绕诸峰,净涤胸尘,闻之令人欲念全消,为这灵山胜地带来了无限肃穆的气氛。
这是中秋前三天,来自三山五岳,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都已齐集少室峰下,由于群豪众多,不得不在石屏峰下大搭竹棚,以供来自各方的英雄豪侠作休息之用。
寺内的大雄宝殿中,都坐满了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其中有武当派掌门一尘道长、昆仑派掌门天龙上人和师弟景日上人,素以剑术称著的华山派掌门风凌子,峨嵋派的掌门师太没有到来,却派了师妹空空师太前来作为代表,还有名震武林的少林住持大觉禅师,达摩院长老大智禅师及大悲禅师等一批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可说精英云集,济济一堂了。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九大门派之中,点苍掌门冷傲天、括苍掌掌门韩之愈,丐帮南北二丐还未出现,远在千里的崆峒派为玉面书生和杀戳一事,武林中早传得沸沸扬扬,是以少了崆峒派一席,并不为奇。
少林方丈大觉禅师首先开口:“诸位掌门,老衲今次借师兄的武林贴把诸位请来少林一聚,实是迫不得已,今次七阴教重现江湖,势头极盛,大有问鼎武林之势,小视我们中原九大门派和众多的江湖英雄,我们中秋与他一决雌雄,依诸位之见……。”
华山派掌门风凌了霍然立起,粗声道:“禅师怕怎么来着,跟他拼了就是,凭我们九……八大门派和众多江湖好汉的力量,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这华山风陵子外表倒生得斯文,不料说话却粗声粗气,实难令人相信江湖中传闻风陵子剑术独步江湖之说,也不知以他的燥脾气,剑术是怎样练成的,好在众人皆知风陵子性格如此,说话中微有冲撞大觉禅师之意,也就不以忤了。
武当一尘道长摆摆手道:“大觉师兄为武林担忧,实为我辈楷模,至于风道兄则稍安勿燥,七阴教势力宠大,实力雄厚,并非三言两语言拼的,胜了固然皆大欢喜,可除魔卫道,若退一步落得两败俱伤,那武林中失去了正义之师,又有谁来匡扶正义打抱不平?贫道以为,若和七阴教一拼到底,实为不智。”
群雄听一尘道长侃侃而谈,分析透彻,无不折服,天龙上人洪声道:“一尘道兄所言极是。”
风陵子瞪了一尘道长一眼,嘟哝道:“依你说怎么办?”
一尘笑了笑,拈拈颌下白须,悠然道:“依贫道看来,既不能力敌,便当智取。”
风陵子嚷道:“有话快说嘛,卖什么关子?”
一尘道长沉吟半响方道:“此事兹体事大,贫道一时想不出什么计策来,还需诸位从长计议。”
众人先前只道一尘成竹在胸,有了智取之策,现在看来,还是失望的份儿。
大觉禅师低喧了声佛号道:“道兄所言极是此事还当众长计议。”
众人正在说话之间,突闻一个声音嘻笑着传来:“我说还是和七阴教拼了算啦,反正我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可拿足八成赢面。”
众人一看,说话这人正踏入大雄宝殿,正是武林第一大帮的丐帮北帮主统不翁。
一尘道长见了,忙道:“原来是统帮主到了,我们白道有什么实力与七阴教一拼并能拿足赢面?愿听统帮主高见。”
统不翁大刺刺地落座,嘻笑道:“难道你不见外面成千上万的群雄么?”
大觉禅师叹了口气:“这又怎么行?据老衲所知,七阴教教主万世铭已是一个功力通玄的魔头,恐怕我们几个掌门联手,也非其敌,其它的又怎能与万世铭相差不远的魔头一拼呢?这又何异于让他们送死?”
众人都默不作声。大觉禅师此话虽有些长敌人意志,灭自己威风。但于事实来说,都是合情合理,一矢中的。一时众人都将目光望向统不翁。
那知统不翁一本正经地道:“禅师这你可就错了。”
大觉禅师一呆,不解地道:“老衲什么地方错了?请统施主指点迷津。”
统不翁慢条斯理道:“你们知不知道江湖中的事?难道连新崛起的少年高手也不知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大智禅师忍不住道:“帮主难道是说玉面书生白周剑?”
众人掌门人都是久经大浪,听大智重新掘出脑中骇人的魔星,忍不住面上微微变变色。脑中便立时幻出血淋淋的一幕。虽未目睹崆峒一派十八人的惨死,但内心已隐隐嗅到了浓浓的血腥。众人心头“砰”的一声,暗想:“为什么统不翁来了,而牟达楚、韩之愈等人却是迟迟未来呢?会不会碰上……?”心头一寒,再也不敢想下去。
岂知统不翁摇摇头道:“白周剑虽有功于丐帮,但后来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老叫化说的人,排队也轮不到他。”
大觉禅师插口道:“好教诸位放心,老衲已征得大师兄同意,广散武林贴,将玉面书生跟踪了。相信玉面书生一出现,我们便能立刻知道。”
统不翁道:“大觉禅师,老叫化可不与你说这个,玉面书生有恩于丐帮,但也大肆杀戳武林人士,与七阴教一般无二,老叫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天龙上人赞叹道:“难得帮主如此深明大义。”
统不翁嚷道:“上人你可别捧我,到时老叫化是两不相帮。”
风陵子粗声道:“老叫化,你说的少年高手到底是谁呀?”
统不翁连忙掉转话头,道:“老叫化日前结识了一位少年,此人非但武功高强,更难得一身豪气和侠义心肠。”
“这人的功力高于百毒门主查良刚,若再得他身边那女子相助,足以取下万世铭首级了。”
众人齐声问道:“此人是谁?”
各派掌门之中,只有一尘道长隐隐猜到,可又不便说出。
统不翁道:“一尘道长,你不是有一个离奇失踪达三年的的师侄吗?”
一尘点头道:“不错,难道是尚平师侄?”声音中既惊且喜。因他素知师兄一清道长文才武略,学富五车。调教的徒弟,当然不会差到哪儿,加上萧尚平福缘奇厚,失踪数年,竟习成道门至高内功心法“通天神功”和“通天掌法”,除玉面书生外,年轻一辈中,恐怕已无人是他对手。但一尘还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尚平师侄如何能有这般功力?”
统不翁道:“你不知道,我可就更不知道了。只是老叫化曾亲眼目睹他打败百毒门主查良刚,救出了被百毒门用“变心散”迷失了心神的桐柏山“武林二老”和一位武功极高的少女。”
大智大悲低喧佛号:“原来是他。”
大觉禅师道:“师弟们也知道么?”
大智道:“是的,师兄,那日老衲曾和大悲师弟亲眼目睹,只不过那时正好从山西赶回来,碰不上看精彩的印证,可谓无缘。“
昆仑天龙上人沉声道:“老衲以为,既然百毒门擅使迷药,将大名鼎鼎的武林二老变为已用,足见其居心叵测,一个七阴教已把武林搞得风风雨雨,各派自危,若再多一个百毒门横插其中,后果更难预料了。”
峨嵋派的空空师太老气横秋地道:“上人,老身以为,我们如此等待七阴教向我们开刀,倒不如我们主动找七阴教算账。”
天龙上人沉呤了一下方道:“师太说得有理,但据老衲所知,众位掌门之中,恐怕没有人知悉七阴教的总舵所在,却又到哪儿找他们算账?”
众人一听,均觉是极,皆面面相窥,惶然无计。
突闻统不翁“咦”声道:“怎么不见牟达楚和冷傲天等人?”
大觉禅师颌首道:“按理说他们应当在两日前便可赶到,为何到此时还姗姗来迟?会不会在途中生出了意外?”
统不翁道:“老叫化自在南阳附近和他们分道扬镳后,便以为他们必已早一步踏上少林,岂知老叫化耽误了一天,却比他们还快。”
大觉禅师道:“现今既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也不见有弟子来传讯,难道他们在途中碰上了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