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山口,四野俱寂,日光洒在宏图热土之上,缓缓波动着残虐的光辉,似与此地发生的景象融为一体,那数道岩柱当中,一道人影如同战神般令人心生余悸。
一掌败北千虹山两大长老,风绝羽足以傲视群雄了。
刹那间的变故,连同黄尊、张道扬在内的众人皆是流露出一副木讷的表情,他们的目光中透着种种难言的苦涩。
这个风绝羽,自打在宏图大世出现便没有经历过什么好事,每每传来有关他的消息,都是被某某势力追杀,逃到何方何处的传闻,其修为在早以前便是低的不能再低。
可就这种不被所有人重视的程度之下,他一步一步的超越,最终还是站在了宏图大外围武道的巅峰。
那一掌,看似飘渺无力,当中蕴藏的恐怖破坏力却足够让人叹为观止。
即便是张道扬、黄尊之流自认也无法做到这一步,何况此时的风绝羽仍旧于空中屹立不倒,就好像曹空竹和海鸿涛的掌劲剑芒仿似孩子玩笑般的捶打一样。
这是什么概念?
化识七重的实力达到两人以上,基本就可以与凌虚一重一较长短了,哪怕最终也无法取得胜利,但至少不会败的如此狼狈。
可是在风绝羽面前,曹空竹、海鸿涛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土鸡瓦狗,甚至连土鸡瓦狗都不如,这便让人想到,风绝羽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从凝真到凌虚,他所用到的时间只有短短数年……
“太可怕了。”黄尊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住,心脏都在一刻之下有着停止跳动的感觉,要不是亲眼所见,黄尊万万不敢相信,天下间竟然有人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能修炼到这般地步。
说话的功夫,黄尊微微抬起了一只手掌,向着身体一侧微横,将其身后追随而来的器族长老们逼退数步,并用着警惕的语气,说了一声:“大家退后,莫要插手。”
插手?
器族从老共达五人,听闻此言,纷纷摇头苦笑,他们心说:你让我们过去,我们也不会过去啊,现在过去跟找死有什么分别。
张道扬也是向后飘退,不大一会,众人退至了山腰,虽然距离有些遥远,但他们却是知道,这是最安全的距离,天知道风绝羽和向东河打起来,究竟能波及多大的范围,要是站着不走,就会被乱窜的真元气劲拍死,也是自找的了。
不过这两大皇族的高手纷纷退到半山腰时,方才各自看了一眼,心生惭愧的滋味。
先前他们并没有考虑的退后,的确是因为被风绝羽的修为吓的不轻,但他们好歹也是宏图外围有数的高手之一,等级修为的排位也是名列前茅,之所以退后完全是因为害怕,那么这般举动却是丢人至极了。
尽管如此,众人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这种层面的交锋,绝不是想插手、想近观就可以的,一旦被搅进去,那就是一个生死各安天命的下场。
张人儒眼中波光微动,视野中那修长的身影不自然的伟岸了起来,此刻的他当真是懊悔至极,要是早知道对方的身份,何苦因为嫉妒而语出不逊呢,这不是给蛮族张家一脉找麻烦吗?
他看了看张道扬,内心涌现愧疚的心情,揣揣不安道:“爷爷,我错了……”
张道扬当然明白张人儒的想法,心下微叹,教训道:“人儒,这次你才明白爷爷为什么不让你单独出外游历了吧。”
张人儒没有说话,张道扬道:“唉,天下之大,能人几何,我辈无窥全貌,此次是因为此人还算豁达,并不跟你计较,否则刚刚在树林里时,他就可以取你性命了。还是那句话,天下之大,你又怎知自己遇到的会是什么人呢?”
张人儒面愧色,脸红至颈,一躬到底道:“爷爷,孙儿受教了,倘若此后他因孙儿计较起来,孙儿愿一死以保蛮族张氏一脉的安全。”
张道扬嘴唇动了动,心下有所不忍,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目光转向火山口处,张道扬内心泛起了不安的狂潮,心想,要是他真的追究起来,以蛮族张氏一脉力量能否逃过这一劫呢?
难啊……
浅浅交谈几句,众人再不作声了,而这时,那火山口处正弥漫起一股极为清晰猛烈的杀机。
那杀机的来源恰恰属于此刻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高手,风绝羽。
一掌震退曹、万二位长老,风绝羽神情不改,似乎在他眼中,一招搞定两大化识高手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轻轻的踏出一步,拳头再度亮起了那火红色的晕光,轮转不休、愈加的浑厚,犹如一道烈火光环缭绕体表。
六重灵甲附身而上,内里闪动着紫耀金铠的夺目光辉,这一刻,他将内心所有愤恨都转化成了真元,朝着向东河逼压而来。
轻轻一步踏出,百十来米的距离竟似近在咫尺,一步便至,与此同时他的身上蔓延出一股极为霸道的气势,这股气势,就好像天上河水崩堤决坝,毁天灭地而去。
“向东河,我们来个了断吧。”风绝羽低沉的说着,平平的推出一掌。
就是这一掌,顿时让向东河有种无法抗衡的感觉,他大惊失色,自然不会闭目等死,双掌一翻抵在胸前,同时奋力一推,两掌轰然交锋。
“蓬!”
一股绵薄的力量随之蔓延开来,二人身上同时闪过万千光华,风绝羽身形狂退,遁出五丈之远。
然而向东河却是倒飞出十七八丈,优胜劣汰之局,一眼明分。
这一掌的劲力远远超出了向东河预料的范畴,此刻只觉五内如火焚煮、器脏四处移动,竟然有种无法压制的感觉,终于,他知道自己和风绝羽的距离相差太远了,虽然对方同是退,但退的飘逸洒然、稳重无惶,可是自己呢,强自受这一掌周身剧痛,要不是百多年的修行造就了那一副铁打身骨,估计早就败如丧家之犬了。
大惊失色的向东河不由自主的心生惧意,目光扫过那些千虹山的长老,他实在无法相信,已方这数名人手能将劣势扳回,无奈间的向东河竟然第一时间产生了逃走的念头,尽管还没有付于行动,但他明白,今天是没办法跟他动手了。
牙根恨的直痒痒,向东河顿有大势已去之感,强自运转真元修经复脉,凛然怒喝道:“风绝羽,你休得猖狂,今日老夫不是你的对手,不代表日后无法与你匹敌,老夫不奉陪了。”
说罢,向东河掉头便走,竟自一句话都不留。
这般举动,端的是让人大出意外。
堂堂万岳天宫太上长老,凌虚三重化识高手,竟然选择了退避和逃亡。
他的行止,就连列位长老都不敢相信。
“向东河,你在干什么?”曹空竹伤势极重,可这时也极是不满向东河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万岳天宫只有战死豪杰,没有落荒丧犬,此行不是给万岳天宫抹黑吗?
哪知道,向东河理都不理,绝尘而去。
风绝羽为了找他,不说费尽了千辛万苦也差不多,哪肯让他如此轻易的逃脱,向东河起身之时,便已追了上去。
曹空竹见状,兀自愤恨了起来,大喝一声道:“列位长老,今日即便战死,也不能让风绝羽毁我万岳天宫的名声,大家一起上。”
这般喝声到是能提起点士气,而那些千虹山的长老也是骨子里极傲之人,闻听之下便有些慷慨负义的味道,一个个趋身杀来,打算舍身取义。
被这七人这么一挡,风绝羽眉头稍紧,不得已催动六合炼火,一股股澎湃的真元仿佛长江大河似的决堤而去,掌劲一开,天空上尽是万般掌影,这掌影又夹杂着阵阵炽烈之炎浪,顿时将七大长老包裹在一片怒漩之下。
“砰砰!”
稠密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的传来,一声声惨叫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响起,风绝羽的动作之快,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旦凡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可以看清他的动作,在这浓烈的炎浪掌势之下,竟似大片火雨由九天降入凡尘,频频挥出皆是以骨骼碎裂的声音回应过来,听的黄尊、张道扬等人心脏狂跳。
短短的盏茶功夫,硝烟弥漫,而那追击与阻挠之势却是渐渐的平缓了起来,最后一声轰鸣响过之后,曹空竹再次倒射而出,等到烟硝散去,众人方才发现,那七位老者已有过半死于非命了。
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曹空竹、海鸿涛,二人狂咳鲜血、身上大小伤患各有七至八处,皆是被肉掌拍陷、内脏俱毁,风绝羽神情冷酷,走至二人面前,凛然的目光当中只有无情的恨意。
凄凄的看了二人一眼,风绝羽撇嘴道:“千虹山众老到是忠义,不过这也是你们的下场。”
曹空竹深知必死,怒极反笑道:“哈哈,风绝羽,你休要以为杀了我们就可以颠覆万岳天宫,我等之仇自会有人找你还报,风绝羽,有种杀了我们吧。”
“成全你……”风绝羽几乎跟没听见似的,目光对准了向东河离开的方向,食中二指一并,在身前扫过。
剑指一掠,曹空竹和海鸿涛齐齐断喉而亡。
博望山顶落针可闻,风绝羽丝毫不显急燥,神识一放,遍寻四野,片刻之后,嘴角轻轻一弯:“向东河,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说着,他回头看了看龙焰,道:“龙焰,跟我追。”
话音落下,风绝羽长身而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龙焰身边还护着龙啸天,带着如此庞然大物,却是想动都动不了,他想了想,最终将目光转向了张道扬身上,举着龙啸天的龙躯飞到半山腰,轻轻放在地上,随后用着威胁的语气对张道扬道:“麻烦看着他,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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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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