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陵四大高手瞬息间化作森森白骨,这个结果让风绝羽都为之一怔,别看他一直表现的暴跳如雷、喊打喊杀,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以容姓老者为首的墨陵五人是他找到上官若梦等人的最后希望,唯一的线索绝不能轻易杀掉,至少要等搜魂之后再处置不迟。
可惜天不从人愿,容姓老者突然变化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现在只剩下那化形凶妖的容姓老者,风绝羽气急败坏。
“混蛋,你究竟是谁?”
“哈哈……”
化形老者凶妖魔相毕露,两只巨大的肉翅带着狂风阵阵,无妄海域再起风浪,可这次,却是连风绝羽施展驭神心咒请来南渊淳土的气势还要可怕。
数十丈高的海啸连绵不绝的掀起,凶妖凌空而立,依稀可以看出,他的身形并不稳固,身体逐步转向虚无的状态。
可是那凶妖气势十足,两只鱼目般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风绝羽不放……
“我是谁?哈哈,你不是一直在本神吗?见面了又认不出了?”
“你是墨陵?”咬牙切齿的风绝羽全身神力几欲炸裂开来。
“呵呵,小辈,不错啊,年纪轻轻便掌握了驭神心咒,看来驭神心咒是上天尊神传授给你的,不过别以为请来一个半神就可以跟本神猖狂,若不是本神附身的这具躯体实在太孱弱,本神吹口气就能杀了你……”
凶妖得意洋洋的说着,语气充满了玩味,显而易见,这凶妖跟刚刚容姓老者请来的神明之力完全没有可比,凶妖身上的气势已经达到了世间顶峰的造诣了。
但风绝羽心里仍旧不服:“说,你把我的家人带到什么地方了,快说?”
“家人?很难见到修炼到天道境的人还有七情六欲了,小辈,你的家人的确是六十年前由本神的信徒带走的吗?”
“不然的,还有谁,我告诉你,你休想抵赖,我不管你是十大凶妖还是什么尊神,惹了我,我发誓一定让你后悔,把我的家人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风绝羽也是怒极,管他天王老子还是诸天神明,惹了他一律视为仇杀的目标。
“哈哈,有骨气,本神在宏图大世生存了近万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跟本神这么说话的,你姓风是吗?好,本神今日不与你浪费口舌,有本事,到幻山来,倘若你赢了本神,本神就还你家人。”
凶妖说罢放声大笑,数息之后,那容姓老者的肉身竟然开始收缩,先前那般凶相随着体形不断缩小到最后慢慢恢复到正常人大小,可是容姓老者并没有因此而保下一命,相反,当容姓老者恢复原状的时候,他的肉身居然蓬的一声炸成了漫天的肉泥。
“姓风的小辈,记着,本神在幻山等你,哈哈……”
天空回荡着凶妖傲绝天地的回音,待到风绝羽意识到的时候,凶妖已经离开了青云峡。
“你给我站住。”风绝羽撕心裂肺的咆哮着,可无补于事。
血雨散落,青云峡重新恢复了平静,墨陵中人,尽数死在了无妄海,而那凶妖的真身,早就人去楼空。
“妈的。”风绝羽愤怒的暴了句粗口,闪身便要追上去。
“风小子,没用了,别追了,你追不上他的……”
这时,聂人狂长啸了一声,将风绝羽叫住……
风绝羽蓦然的回过头:“什么意思?”
聂人狂道:“对方使者使用的是旁门驭神的心法,请来的尊神,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人,其实他并非神明,但实力已经与真神无异,此人的修为恐怕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道武至一的境界,而且已经收慑了善信门徒,刚刚那容姓老者利用驭神之法才请出了他,你才有机会与他对话,不过容姓老者的肉舍已经不堪重复,所以,他也没办法继续留在肉舍之中,说句你听的懂的,他根本不在这里。”
“那他在哪?”
聂人狂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又或者,你唯一的线索就是幻山。”
剑元大尊飞了过来,劝道:“他说的没错,风公子,其实你应该觉得庆幸,倘若你适才没有请出神明附体,之前那口气极有可能将你和我等一同吹的灰飞烟灭了。”
“我庆幸,我应该觉得庆幸吗?”风绝羽眼中两行热泪滚滚落下,失去了对手,他请来的神力也在慢慢的消失。
身形回复间,风绝羽痴狂发笑:“我找了他们六十年,整整六十年,居然是这个结果,若梦、瞳儿、如玉、冰研,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我一概不知,我应该觉得庆幸吗?”
神力丧退,风绝羽的身子摇摇欲坠了起来,南渊淳土说的没错,强行请神附体对身体伤害极大,此刻即便是全身窍穴开辟的风绝羽,也因为严重的透支而难以维继了……
“风老弟,夫人,快拿疗伤丹药来。”
眼看着风绝羽慢慢倒下,沐天浩一个健步纵出,上前将风绝羽扶住,而随后,风绝羽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浑浑噩噩中,风绝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失去了重量,在一片黑漆漆的空间漂浮着。
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丁点的亮光,仿佛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上一座指路的灯塔。
慢慢恢复的意识像涓流一样冲抵着记忆的岸堤,将往事的片断一幕连着一幕的接续,七拼八凑出完整的意识。
黑暗中,上官若梦恬静的笑容、李瞳儿温柔的眼神、司马如玉含羞欲滴的俏脸,还有怡冰研英姿飒爽的内彩就像记忆的画片一样慢慢呈现、逝去、再呈现、再逝去……
“若梦,瞳儿,如玉、冰研,对不起,我失败了。”风绝羽任由自己在虚无的空间中飘荡着,不想再起来。
“姐夫,姐夫……”
死寂的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声轻轻的呼唤,远处的亮光像一只手在召唤着他。
“姐夫你醒醒……”
“二弟……”
“二哥……”
“风公子……”
多么熟悉的声音,风绝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但是他不想起来,真的不想。
数十年亡命天涯、无数次险死环生,一切的努力都像昨日昙花,一现骤谢……
“我想睡会儿,不要吵我。”风绝羽淡淡的说着,伸手摸向空中不断粉碎的娇容,越离越远。
他突然想永远留在这个空间里,看着粉碎的娇容、再亲眼看着她们重新出现,就这样一辈子……
慢慢的,风绝羽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重新出现,还是那般的场景,没有任何的变化。
又一次睡去,第三次、第四次……
风绝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他很累很累,累的根本不想起来……
直到有一天,眼前的视界忽然一变,从黑漆漆的虚无空间,变成了一间雅致的房间,风绝羽这才惊醒,之前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疲惫、苦痛、磨难,该经历过的全都经历过了,没有找到家人,自己居然自抱自弃。
想什么呢?
幻山还没有找到,亲人还在敌人的手里,自抱自弃,怎么对得起那些相信自己的人。
睁眼睛,风绝羽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温暖的被褥绣着几朵奇大的花朵。
这是凌波宫。
风绝羽苏醒过来,正想翻身爬起,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僵硬的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
房间中空无一人,阳光透着窗棂射进千丝万缕的光芒照在身上,带来暖洋洋的感觉,风绝羽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无比的吃力。
我这是怎么了?
“有没有人?”
风绝羽吼了一声,过不多时,一个魁梧的身影突然撞破了房门从外面跑了进来,那张面孔风绝羽还认得,正是石景宽。
“景宽……”
“兄弟……”
石景宽大咧咧的咧着嘴笑的无比的开心:“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兄弟,你可把大家都要吓死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三年啊,你睡了整整三年啊。”
“三年?我……”
风绝羽还没等开口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石景宽道:“你等着,我把大家都叫来,他们知道你醒过来,一定会很高兴的,你等着啊。”石景宽说罢,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风绝羽仍处于满头雾水当中,躺在床上想动十分吃力,干脆运转生死无常神诀试一试。
平躺下,风绝羽闭上了眼睛,默默运起了生死无常神诀,体力居然空空如也……
不对,尚有一丝本源残留,这身体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风绝羽暗暗吃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数还不少,约莫有十个左右。
“二弟,你醒了。”第一个冲进来是玄重,万古不化的冰山脸此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再接着,飞花娘娘、黄天爵、上官若凡、章元泽、沐天浩、北冥月、沐古、等等他最熟悉的朋友全部涌了进来,众人围在床上喜极而泣,久久不语。
“大家怎么都……你们哭什么?我怎么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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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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