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激荡、草木成灰的沧海宫,在风绝羽发出感叹的时候,已经被二十余件非凡品质的中品神器笼罩了起来。
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山、一条漆黑如墨的长河、一轮皎洁寒冽的钩月、一只三彩翠花瓶、一方布满道罡的宝印、三把凌厉清越的长剑……一件件神器,皆是往常风绝羽他们这些下位弟子看都看不见的宝贝。
然而在此时此刻,竟被那些李妙仙带来的顶尖高手随随便便地取了出来,而且件件都是精器、经过了长时间的元神祭炼,威能无边。
此消彼涨之下,天罡门的八位结阵的前辈在遭受了煞劫之矛的猛烈轰击之后,已经有五人受了伤,其中四人伤势较轻,但那位名唤“敬先”的八转强者却是奄奄一息,俨然已经无法再配合七位同伴掌控大阵的禁制力量。
是以不难看出,他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可以说,处境很差。
目光如炬的风绝羽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鼻尖冒汗道:“糟了,那座阵法恐怕无法再维持运转了,除非有人能顶替那位叫叫做敬先的长尊,否则不出三十息,此阵必破。”
他是阵道的行家,虽然自身阵法变化的推演仅仅只能达到一千三百种,但这并不妨碍他分析出一座阵法所处的状态。
千机炁雷阵,是一座由八名强者联手布置的大阵,这座大阵没有阵眼,维持大阵运转的核心就在于八名精通阵道的阵法师。
他们需要用同一种频率来维持大阵的运行,这样才能随心所欲的从天地间接引到拥有各种道韵的劫雷,从而推演千机,形成种种禁制杀招。
据他观察,此阵目前已经推演到了极致,阵法中的变化总量至少能达到一千九百余种,只要超过两千零四八种,就可以拥有八级阵法的威力。
当然,敬先他们还无法将千机炁雷阵推演到八级阵法的境界,即便是此刻让大阵全速运转达到一千九百余种,都是因为众人合力的效果。
可即使如此,此阵的威力也是相当恐怖了,足以威胁到任何一个修炼了十六量劫以上的九转强者。
可是此阵最要命的地方在于,推演变化的时候,八个人必须保持步调一致,只要有一个拖后腿,不仅威力会被大大削弱,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让大阵中的阵法师们受到阵法的反噬。
到时候,别说阻敌了,说不定会自食恶果。
只不过风绝羽在观察那八位前辈推演阵法的时候,让他意外发现了八人跟自己平时推演阵法的不同之处。
至于哪里不同,风绝羽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觉得推演的方式几乎差不多,都是结合天地大道与相应的神妙总结出来的法门,暗藏神语神韵的风采,这一点几乎没什么不同。
可观察下来,这八人却给了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如果非要将这种感觉赋予某种定义的话,可以说,眼前这八位前辈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呼吸,哪怕就是某一个表情的变化都更加超脱自然,给人一种随心所欲、上妙无方的独特神妙。
这是怎么回事呢?
总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风绝羽越看越是好奇,越看也越兴奋,总觉得自己好像悟出了什么,但又抓不住其中精髓?
是不是他们参悟的神语跟自己不是一个时期的,要更久远、更贴近大道神妙?
又或者这门阵法本身就是高端阵法繁衍而来,只是由于八人的境界太低,只能仿造?
特别奇怪的感觉。
风绝羽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但冥冥中又似有感悟,直到看到唤作“敬先”的前辈负伤败下阵来,无力再战,他的心绪才从疑惑中慢慢收回。
敬先受伤了,意味着留给天罡门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危险还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可风绝羽也不想看见天罡门的长尊们落败,这不是宗门荣誉的问题,而跟亲疏远近有关。
毕竟他现在算作是天罡门的一员,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看见红烟门技高一筹,把天罡门的威势压下去。
更何况,地匣石书要是丢了,李妙仙很有可能会利用这一点向天罡门换取自己报仇。
风绝羽可不相信自己会比关系到古琊天宫隐秘的地匣石书重要,万一为了取回地匣石书,自己被天罡门当成弃子舍掉,那就麻烦了。
“确实麻烦了,奇怪,为什么援兵还不到?红烟门派来这么多高手,陶长老不会不向宗门报信,为何青森遗址到现在还孤立无援。”
严九龄不知道风绝羽有那么多心里活动,他脑门上挂着晶晶亮亮的汗珠,同样跟着着急,左顾右盼,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加入其中。
可他和风绝羽一样,不需要过脑子就知道,以二人的身手,恐怕给对方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去了也是白白送死。ŴŴŴ.ßĨQÚ
若不是双方打的激烈,估计他们现在连藏身都难,何况是增援了。
二人正着急呢,大阵中的一名阵法师老者跟风绝羽是一样的心思,见敬先受了重伤,连忙冲着身边一名真传弟子吼道:“宝阙,你来顶替敬先,快。”
“是。”
一名中年闻声收剑,飞快从阵界边缘退到了敬先身边,随后另外三名真传弟子跑了过来将有着八转境界的敬先搀扶了下去,躲进了大阵后方的沧海宫门前。
那名顶替敬先的真传弟子马上归位,显然也是受过某方面的训练,跟着另外七人一起推演千机炁雷阵,试图重新让大阵恢复之前的活力。
千机炁雷阵外面,两名红烟门的九转强者相觑之下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其中一个褐袍老者虎目一瞪,投射出讥讽的视线,嘲笑道:“临时抱佛脚,何其可笑,千机八子伤损一人,派一个弟子补上位置,难道就有之前的威力了?自欺欺人罢了,宇晨曦,你越活越回去了。”
此人哈哈大笑着,同时挥动咆哮,两件源光四射的神器破空而出,对着千机炁雷阵便是一通狂轰滥炸。
伴随此人出手,其下近二十名顶尖强者纷纷祭出神器,全力攻伐千机炁雷阵。
看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凭借人多势众的优势,以最短的时间破了这座等同于阻拦在他们身前大山般的大阵。
一时间,各色源光泛滥如潮,又似千丈海啸怒击而下,令得那阵变得摇摇欲坠了起来。
而此人确实没有说错,当敬先退下阵后,那后补的真传弟子虽然是天罡门的佼佼者,但在阵法天赋方面确实有着很多不足之处。
最容易看出来的地方就是,此人推演阵法并不熟练,无法跟千机七子保持同一步调。
当然,从其逐渐变得狰狞的面部表情能够看出,他正在全力以赴,可他毕竟不是一个正统的阵法师,甚至天赋远远比不上千机七子,所以这阵法的威力刹那间变弱了数倍。
此阵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防御以及攻势皆极为惊人,可一旦主阵的八名强者无法达到频率统一,那阵法的威力马上大打折扣。
红烟门那边已经没有了煞劫之矛这等逆天的宝物,如果有,只一击便可以轻易将大阵撕碎。
但即使没有煞劫之矛,凭借多人助攻、二十余件中品神器也能破阵,而且应该很快千机七子就坚持不住了。
“可恶,杀贼敢尔。”
半空中,脚踏飞行神器的陶龚山见大阵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罕见地急躁了起来。
就听他厉吼一声,抖袖挥臂,一柄银色道刀破空而出。
那柄刀仿佛经过了月华的洗礼,又似被寒霜封冻,煞煞寒幽,直袭而去。
正在带领众人破阵的九转高手瞳孔猛地就是一缩,立马产生了心悸的感觉。
陶龚山单挑幽河老怪的过程中还能分出心神予以如此可怕的一击,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好一个陶龚山。”
此人咬了咬牙,口一张,喷出一道火虹,火虹包裹着一只缺了半角的火砖,掀起漫天火海,对着那道刀轰去。
火海成片在空中弥散而开,可怕的温度顿时将四野植被付之一炬,犹如一场天火灾难般,将方圆十丈直接吞噬,满地漆黑飞灰形同灭世。
而那火砖也是坚硬无比,对此老者有着十足自信。
可他还是小看了道刀,那道刀直接洒下一片幽寒霜银刀气,火砖烈焰熊熊,但马上,一道道裂纹在火砖上蔓延开来,只弥留一瞬便轰的一声碎成无数块。
半空中的火海仿佛被什么东西摧垮一样,呼啦一声变成漫卷火云往四周消散。
而那道刀,去势依旧如虹,带着狂怒的力量来到了老者的面前。
“不好,陶龚山的道劫力量比以前更强大了……”
本以为用火砖神器能挡住道刀的老者发出一声惊呼,当下不敢大意将祭出的两件神器召回,可这个时候应对明显已经晚了。
同一时间,他身边的同伴、另一名九转强者也发现了问题,当下飞扑过来解救,亮出了一件防御法器。
可还是慢了一点。
半秒过后,轰隆一声惊鸣,两道人影同时被震飞了出去,那之前嚷嚷着要破阵的九转强者当空喷出一大口鲜血,受了重伤。
而这,还是在同伴替他分担了一些道刀的攻击才促成的结果,倘若没有那人解救,恐怕此时他的下场怎样,还不好说。
“神仙之力啊。”
风绝羽和严九龄看完了天上斗法的全过程,望洋兴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笔奇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