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错的时空 第四章 黎国之行
第365节 不安（一）
刚到外院待客厅外，便听到房内石莹咯咯的笑声。
月晴边走进前厅边道：“石莹，你等久了吧。”
屋内众人停下交谈看向门口。
石莹笑道：“哪里有，你再晚起来一些才好呢，我也能多听岳柯公子说些有意思的事。”
岳柯站起身，“小姐早。”
月晴看看他点点头。“你又在拿什么话哄石莹，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
岳柯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趣事，石莹姑娘可比小姐好哄多了。”
月晴挑挑眉，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带着人进宫了。”
岳柯道：“不急，寿宴在傍晚进行，前后不过两个时辰而已。时间太长了，太后身子骨也坚持不了。”
“哦，那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对了，如果太晚的话，我准备的菜是不是就凉了。”
“小姐放心，必不叫你的心意落空。”
“那就好。墨雪他们已经走了？”
“也没有，大概在院外等着送院主吧。”
“怎么，他们的事情也不着急吗？总不能让对面的人一直等他们吧。”
岳柯余光撇了一眼旁边的石莹，不动声色道：“什么事情也不如小姐的事情重要，送完小姐后再去也来的及。”
月晴点头：“好吧。我们今天出去玩，倒是辛苦你们三个了。”
岳柯道：“份内之事。”
月晴不再和他说话，走到石莹跟前：“石莹，谢谢你来陪我。”说着便去拉她的手。
石莹见到她也真的高兴：“我才是真的高兴，你出门游玩还能想起我。要不我可没有出门的机会。”
“跟着我出门，你爹爹放心吗？”
“当然放心了，哥哥说了，有山庄赤卫随行可不容易不出事。”
月晴道：“那他可说错了，今天虽然也有赤卫随行，但只有一人。不过你放心，蛟统领和常玉啸会与我们同行。”
说着，看向她身后两个丫鬟：“这是你的贴身丫鬟吗？”
石莹转头看向两人道：“嗯，我出门时一般都会带着她们，哥哥还派了两个小厮跟着。”
月晴点头，对青儿道：“青儿，等会准备些果点送给他们，路上吃，要不陪着我们该无趣了。”
青儿忙点头道：“是，小姐。”
石莹道：“今日你身边的人倒是少了许多。”
“我嫌太多，全排班了。好了，不说了，咱们走吧，常深说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石莹点头。
墨雪等人果然在门口，他与墨维站在一处。今日墨维穿了件很有仪式感的衣服，墨雪仪表也比以往更庄重些，额上甚至画了妆容，月晴一边走着一边盯着他看了许久。
常歌今日没待在院子里，只是已经从以前中间站位变成站到了边上。
墨雪带头行礼：“小姐，车架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月晴笑着点点头。
墨雪道：“今日只有齐蛟一位执事同行，路途又远。小姐在路上切记要顾好自己。”
“放心吧，不是还有常深他们吗。我就是游玩一日不会有什么事的。”
墨雪点头：“我与墨维离的近些，会尽早定下仪程去寻小姐。”
“行行，我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那边的事定好最重要，我会注意安全的。”
说着便转身道：“齐蛟、常深，咱们走吧。”
常槐拉开车帘，月晴拉着石莹走过去，“石莹，咱们坐一辆车。”
常玉啸扶着她先上了车，月晴转头去拉石莹。石莹看了一眼一看就很名贵的玉制踩凳，犹豫了一下便踩了上去。
心道：这东西要是放在石府那都是供在宝阁里的，到了这里却成了垫脚的东西。
再进车里一看，愣了一下，这车里更是各类珍玩随处可见，光车顶车壁上的珍珠金丝软绣就不是寻常女子能坐的。车内极度舒适，位置宽阔，不只能坐着，就是趟着也无碍。两排长坐凳上铺着的软垫不仅柔软，料子也是流畅丝滑。车后排的小榻更是能躺能卧，榻上放着金丝软枕、软绸薄被，边上小几上也铺着珍丝锦缎。
车中还有些小桌、小台之类的摆设。上面大多放着吃食、饮品还有一些小玩意。车顶靠边位置挂着一鸟笼，笼里一对稀罕的彩色鸟儿。车内还自带清香之气，估计是有人时常拿熏香熏着的。
石莹走到月晴身边坐下，看着周围道：“郡主，你这车从外面看着不显眼，这内里装饰还真是耀眼夺目。”
月晴四处看了看：“是吗，那你以后多坐坐。”
石莹道：“怪不得说山庄财力雄厚，光这车驾也价值连城。”
月晴笑笑没接话。
石莹坐在里面，常玉啸没进来，与常深一同驾马走在车边。车里只有青儿坐在角落处照顾她们两个。
齐蛟驾车，常槐驾马走在前面。后面一辆小车上坐着石莹带来的丫鬟和小厮。
齐蛟一甩马缰，双头大马便稳步跟在常槐的马后。月晴抬起窗帘笑着冲门口站着众人摆摆手后放下帘子。
门口众人表情各异。面色最为不好看的便是常歌与墨维。
墨维道：“墨雪，院主如此行径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些。”
墨雪没说话。
墨维看向常歌道：“歌执事便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常歌道：“我已经被安排了其他任务，以后便不要再叫我歌执事了。不打扰你们的事，我去做好住进博威王府的准备。如果住进王府里，还要辛苦雪执事做好安排。”
墨雪道：“放心，明日便能安排好。”
常歌点头，转身回了院里。
墨维心中叹气，再看看一旁明显对院主行动没有任何意见的岳柯。再次开口道：“我们总不能一直处于被动，晴月院主的行径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墨雪道：“建议你不要太过插手的好，常歌便是前车之鉴。也别想着拿执法堂的规矩说事，二位长老上次来时的情景你也知道，维执事总不会以为院主会容忍你执法堂金卫挡在她前面吧。”
墨维道：“那也不能总是被牵制。”
墨雪转头看向他：“晴月院主未进瑰灵别院前最好什么也别做。”
墨维皱眉道：“我明白。”
墨雪点头道：“咱们走吧，瑰灵别院这些人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担心的。”
说着回头看向岳柯：“宫里的事便交给你了。”
岳柯道：“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墨雪道：“岳家主今日应当也不会进宫可是安排了岳氏其他子弟前往。”
“安排了两位掌柜带着礼单前往。”
墨雪点头：“他这家主的位置即已经卸下来了，以后也许会经常出现在我们面前，以他的立场可不会站在山庄这边。”
岳柯道：“不管站在哪一方，我们最终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墨雪清冷一笑：“也许吧。”
说完便与墨维一同上了备好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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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晴的马车里，石莹正与她玩卡片游戏。两人边玩边聊，青儿在桌上倒好了果茶。齐蛟驾车很稳，马车车身重又经过减震处理，杯中的果茶除了偶尔轻微晃动几下，一点也不见洒出来。
“你去过东城门吗？”月晴一边出卡一边问石莹。
“没去过，我家虽是武将，但女子不出不远门，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南城的寺庙。”
“从没出来黎京？”
“没有。”
月晴感叹道：“还真是本分的闺中女子。是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吗？”
“我熟识的女子中大都是这样的。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京城外有亲，需要回乡的话就会出城门。”
“哦。”月晴笑着摇摇头。
石莹看她有些失望的样子忙道：“我虽然没去过东城，但关于那里的传说却是知道一些的。”
月晴果然感兴趣：“什么传说？”
石莹道：“传说那里有仙人庙宇还有吃人的猛兽。东城外居住的百姓最少，而且那里也是巡防最少的地方。许多世家公子们出游时也不会刻意往那个方向去。”
月晴停下手中的动作，惊道：“猛兽？什么猛兽？老虎吗？”月晴边说着边想道：以前确实听过一个说法，古代人之所以不常出门，也是因为人少，猛兽多。
“哎，不对呀，这里是黎国京城，这天子脚下还能有猛兽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人这么说过。”
月晴心中无数片断闪过，什么非洲大草原、吃人的鳄鱼、老虎吃人、科莫多巨蜥，鬣狗掏肛什么的。想着想着就觉得胃有些不太舒服。
放下卡片，“哎呀，我不玩了。”
石莹奇怪：“怎么不玩了？我牌正好呢。”
“不玩了不玩了，不想玩了，我认输我认输。”
石莹也放下手中卡片，“怎么了这是？不会是被我吓住了吧，呵呵，这才是符合你这个年龄的表现。”
青儿也上前道：“小姐怎么了？小姐别怕，咱们人多，就算是有猛兽也不会有什么事。”
月晴摆手，“没事，我就是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咱们走了这许久，到东城门了没？”月晴拉起帘子说到。
常深立马赶到近前：“小姐快到了，从这里已经能远远的看到城门了。”
月晴定了定心神，放下帘子道：“青儿，把车帘拉开，我瞧瞧。”
石莹立马拍她：“哎呀，做什么，我们女眷还在车里，哪里能拉开车帘。万一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是做什么的呢。”
青儿停下去拉帘子的动作，看向月晴：“小姐还拉吗？”
月晴问石莹，“让人看见怎么了？”
石莹啐她：“当然不能让人看了，哪里好人家的姑娘打开车帘让人看的。”
月晴无奈，“我看当时去你家时，没有这么保守呀。”
石莹道：“那是因为长辈们在跟前，周围又都是熟识的人。咱们现在哪？这附近住的可都是百姓，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说不准中间就有不长眼的，要是被说成是什么楼里的姑娘，难不成我们还要下去辩解吗？你可千万别拉开帘子，否则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一起出来了。”
月晴无语道：“好好好，你说的有道理，但等会儿我们总得下车吧。难不成你还专门盖着脸？”
石莹道：“那倒是不用，那会已经到地方了，我们下车游走，身边跟着护卫、小厮、丫鬟，身份特殊还是很好分辨的。”
月晴抖了抖嘴角。
耐心等着一阵子，月晴总算可以在窗户处看到东城门了。城门大开，巍峨高耸。月晴朝车里藏的很好的石莹叫道：“石莹，你快来看，那是不是东城门。”
石莹想了想，还是凑了过去，从窗户往外望：“应该是吧，看来我们到了。”
月晴道：“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常深笑道：“小姐相像中是什么样的？”
“嗯，很多人排着长队挨个检查那种。”
常深道：“早上刚开城门时会有这种景象。”
月晴立刻明白了，点点头：“哦，原来是该进来的都进来了。那照你这样一说，人流量可不算少了。石莹你看，来东城门的人也不少呢。”
石莹点头。心里也有些小激动，见到这么多男人在路上又有些不安。
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城门近前，常深打马向前，给城守出示了什么东西，城守望了这边两眼便冲他说了几句话。接着便让路中间的行人让开些。
马车连停一下都没有就驶过了城门，行至城门下，月晴还特意伸出头看城墙顶上，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石莹见她如此没顾形象，拉了她几下。
月晴稀罕完，老实坐了回去：“从外面看着挺宽，实际上走到下面有点挤的感觉，不看两边的话有点像隧道呢。”
石莹问道：“什么是隧道？”
月晴道：“就是在山里挖出来一条贯穿山体的道。”
“山庄竟然如此厉害，能把山都挖空。”
“不是山庄，是我在话本里听到的，听说是很远的地方。”
石莹了然点头。
车外常深道：“小姐，刘老汉等在前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