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交错的时空 第五章 迷雾重重
第393节 天香楼（4）
月晴随着镜锋进了玉贵楼后被迎进了一楼一个厢房中，房中布置旖旎温馨，大多是以红色为基调，镜锋一阵茶水、点心的上。
月晴见他嘴巴不停的说着，也没有提到什么红云、红燕姑娘在哪里。伸手拦住他倒好送到眼前的茶水。
“我说，那个什么镜、镜锋护卫是吧。我来不是听你讲这些废话的，我们是来见天香楼那两个姑娘的，人在哪呢？你说她们受伤了，伤的很重吗？是不能见我们还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不要老扯些别的东西。”
镜锋把茶盏放到月晴眼前的桌子上。
“郡主稍安勿躁，小人已经着人去回报二殿下了，郡主总要让人先找到二皇子，就在这楼里，相信很快，郡主来的消息就能传到殿下那里。郡主到这天香楼一事，非同小可。殿下就是再忙都会先来见郡主的。”
月晴皱眉，她还是头一回这样与人接触，这人在自己这里很恭敬，但也只是拖自己而已，说话做事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我听着你这意思是责怪我不该来这种地方来了。”
“小人不敢，私议皇亲可是重罪。郡主身份尊贵，也只有殿下这样同样身份贵重的人才能劝解，小人可无权指责什么。”
月晴呵呵笑一声，有趣的问道：“你说话还挺好玩的，还没人用这种态度对过我，挺新鲜。行，我就等你们一小会儿，但我耐心有限。要是拖的时间长，我们便自己上去找了。”
镜锋行礼：“多谢郡主体谅我们的不易。”
月晴想往后靠一下，才察觉这椅子不是自己平时用的软椅，没有靠背，歪了一下。常玉啸连忙扶住她。
“院主小心，可是不舒服。”
月晴也惊了一下，摆手道：“没事，家里的椅子坐习惯了，下意识觉得这椅子也有靠背。”
常玉啸将她扶正。
镜锋立马向手下呼喝道：“去找一把带靠背的椅子。”
“是。”门口侍卫立马走开一人。
月晴看了镜锋一眼。
镜锋低头道：“是小人考虑不周。”
“无事，不怪你。镜锋的镜是姓吗？”
“回郡主，是。二殿下恩赐的姓氏。”
“你原来姓什么？”
“小人原先的姓氏的早就已经舍弃，不记得了。”
“哦，还能这样呢。不用在意，我就是无聊，随便找话说说。话说我还没见过姓镜的人，这姓名很常见吗？”
岳柯道：“小姐是没见过，不过这镜姓的人在黎国还不少。”
月晴转头看他：“啊？我还以为很稀少呢。”
镜锋站在旁边没接话。
月晴见岳柯、常玉啸、常深他们都站着：“你们怎么都站着？”
常深道：“小姐不必顾虑我等，我们站不了多久，二皇子便会来。”
“是吗？”
常深抱臂：“就像镜锋说的，小姐到这地方来，对于二皇子来说确实不是小事。”
月晴转转眼睛：“最好是这样。”
门外跑走的护卫找来了靠椅，搬到了月晴面前。
月晴看了那椅子一眼，站起身，“放那吧。”
侍卫换了原本的凳子，月晴也没有坐下，而是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接着走向身后的屏风。
绕过屏风往里看，后面的空间也不小，首先是一张红色大床，床上吊着许多红色的丝带。不仅床上有，屋梁上也吊着些红色的绸带，衬托的整个屋子特别喜庆。
镜锋见她要往里探究，咳嗽一声，正要前去提醒郡主在外面休息时，常榕抬手档住他。
“镜护卫在这里等，小姐自有我们的人陪着。”
月晴正看向房内一个架子，好奇那是做什么的。听到常榕的话，回头看他们。
“怎么了？”
镜锋犹豫了下道：“郡主，那房内腌臜不堪，不是您这等尊贵的人看的。郡主还是在外厅里等着的好。”
姚娘一直躲在角落里，此时听镜锋这样讲，心里非常不舒服。
月晴看着房里的布置，“这房子怎么布置的这么喜庆，是这天香楼里大多数房间都这么布置还是就这间房特别？”
镜锋见她不仅没听劝告，反而还要细细打听，反应道：“这，应该都是这么布置的。”
月晴看他一眼，走了回来，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二皇子近卫吗？你们二皇子经常在这里待着吗？”
镜锋连忙回道：“当然没有，殿下这等身份，岂会经常到这种地方。”
“哦，那就是你经常来了？”
镜锋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关注这个，小心回道：“来过几次，见过的房间大都是这种布置。”
月晴意味不明的笑笑。“二皇子不经常来这种地方，今天刚巧就来了一回，又刚巧让我们给碰上了，还真是巧合呢哈。”
镜锋当然知道二皇子来是干什么的，识趣的没回她这话。
月晴拿起柱子上挂着的一条红纱在手中把玩着，这纱不够细，与自己平日见到的相比，粗糙了不少，卷成绳子倒也挺软，染的艳红。再拉扯一下，非常结实，至少自己扯不烂，月晴把它甩到一边。摸了摸印着人物山水图的屏风，画风并不太好看。
月晴叹了口气，没耐心道：“你们二皇子怎么还没来？这都等了多久了？”
镜锋心道：我们进来一盏茶的功夫没到有。
“这，应该快了，郡主您再等一会儿。”
月晴不满道：“还得等多久，这屋里拥挤又不通风，光线昏暗，又闷又热的。你还打算让我等多久。”
镜锋看了三扇大开着的窗户和从进来便没有关上的房门。
“郡主稍安，这已经是手下在玉贵楼中能找到最大的厢房了，此时天色确实晚了，郡主要是觉得昏暗，我这便人让人点上蜡烛。”
青儿拿着扇子给月晴扇风：“小姐可是闷热，不如喝些清火的果茶。”
月晴坐到刚才搬来的靠椅上，不悦道：“我就不喜欢一直的房子里憋着。”
青儿也冲镜锋喝道：“镜锋护卫，让你门口立着的侍卫都站远一些，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小姐感到闷热吗？”
镜锋皱眉，心里正想着该如何申辩，屋外传来二皇子的声音：“既然屋内闷热，不如请顺安到二楼观舞台坐坐吧。”
说话间，二皇子为首，身后跟着一众人走了过来。
月晴不认识二皇子，但他身边这人自己是见过的。不就是那个第一次进宫时保护秦贵妃的张洪吗？
月晴先是看了他几眼后，又看向为首的那个穿华贵衣服的年轻年子，这人应该就是那个二皇子了。
月晴在端详二皇子的时候，二皇子也在打量月晴，这位郡主自己还没相处过，总是听人说这位郡主不太好相与，平日里行事不按常理，走到哪里都有山庄的众多随从围绕在身侧。说话做事不留情面，前些时候刚在石家校场让博威王、定远侯、秦王世子输的惨烈，今早更是在长公主的地盘让她吃了个大亏。但不管她性子再如何难相与，其尊贵的身份是实打实的。与她处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二皇进到房中站定，镜锋等人已经都跪在地上行礼。二皇子看了看月晴和山庄众人没有一个行礼，月晴更是连站都没站起来。
冲行礼的众人随意的做了个手势：“都平身吧。”
随后走到月晴近前道：“刚才在门我就听到顺安说屋里闷热难耐，不如随我到二楼的观舞台边看舞边说话如何？”
月晴皱眉看着他，不耐烦道：“你就是二皇子？”
二皇子笑着点头：“是。”
月晴站起身，昴着头对他说：“我不是来看人跳舞的，我是来找人的。镜锋不是说报告给你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那报信的小侍卫没找到你？”
二皇子微皱眉。
身后镜锐为主人辩道：“郡主这话说的太过了，我们殿下好心救下二位姑娘，来郡主这里之前一直在照顾她们，怎么听您这意思是责怪我们殿下来的慢了。”
二皇子等他说完才呵斥道：“镜锐，不得无礼。”
“殿下，属下为您不平。”
“好了。顺安才刚到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退下。”
镜锐只得不甘心道：“是。”退到一旁。
月晴看了他一眼，再皱眉看向二皇子，心道：这二皇子怎么有点茶的味道，但是又没有证据。
耐着性子又坐下道：“行了，我不是来吵架的，我就是来找你救的那个姑娘的。她们人呢？我们想见见她们。”
二皇子笑笑，知道她不打算去二楼了，走到桌边坐下。
“顺安找她们有什么事吗？这天香楼里的姑娘平日里都是卖艺为生，与顺安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何况顺安身份尊贵，如果要见天香楼里的什么人，直接着人把姑娘传唤到府上才是，实在不该跑到这种地方来。
这若是传出去，会给你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虽然我不知道顺安在山庄里怎么样的，但黎国的女子极重名声。就算你有山庄的庇护，在黎国也会被人诟病。
好在是被我遇上了，今日顺安定要听我的安排，不要随意乱跑，万一真要是被什么人遇上了，也可说是我陪顺安来的，到时候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这事圆过去。”
月晴看他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等他说完后开口道：“谢谢你一片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山庄与黎国之间的习俗差别太大，我认为还是保持本心的为好，若是什么规矩都要顾及，那便没完没了了。你改了一个，便会有人让你改第二个，想要满足所有人的要求是不可能的，不如一开始就让人知道我行事有我自己的准则。”
二皇子点头：“顺安倒是爽快的性子，也好，我便不劝了。大不了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我帮你说明原委便是。”
月晴看他表情诚恳的说这些为陌生人真心考虑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责任强大还是比较圣母。心里有些烦躁，这才刚见面没多久，好像就欠了他多大的人情似的，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相信世界上没有没由来的关心，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看他说完了，月晴又问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知道你为我好。那么咱们能说回原本的话题吗？那两位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能见？是需要通过什么考验吗？是回答几道题呀还是要与你手下的高手侍卫们比试几场？”
二皇子见她如此说，大笑起来：“顺安看来是真急了，说话也着实有趣。不过，这两位姑娘也不是我的人，我说了可不算，我只是今日恰巧救了她们而已。”
月晴皱眉：“哦，我在天香楼里听姚娘的话可不是这样的。她说二位姑娘在陪着二皇子，连她这个天香楼管事都见不到人。你现在又说要找天香楼的人，是在推卸吗？”
常深在身后笑笑，心道晴月院主与人交涉的手段也不低。
二皇子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姚娘。
姚娘连忙跪着爬了过来，“郡主恕罪，二皇子见两位姑娘受罪，救下二位姑娘后就叫走了天香楼的各大管事，我只是在天香楼留守的，并不知道玉贵楼里具体是什么情况。何况当时郡主咄咄逼人，姚娘无奈之下只得如此说。”
二皇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月晴：“怪不得呢，顺安你可错怪我了。”
月晴看了二皇子一眼，见姚娘还跪在她面前头磕在地上，对姚娘道：“快起来吧，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姚娘看了二皇子一眼，小心的站起身。
月晴看她提心吊胆的样子，心道，普通人遇到皇权居然怕成这个样子，怪不得姚娘不敢带自己来打扰二皇子。
“行吧，算我错怪你了，那要见这两位姑娘谁说了才算？”
二皇子道：“想着顺安是来见那两位姑娘的，我便提前让这天香楼的主事人过来了。”
说着对镜锐道：“让他们进来。”
镜锐对外面一个手势，侍卫便让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进来。
门外站了不少人，原先守在门口的侍卫，常玉啸的那个友人白威，还有二皇子带来一堆人。没想到这天香楼的管事的也在里面。
月晴收回目光，看向走进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是个清瘦精明的中年男人，衣服穿的很讲究，但内敛保守，双手一直规矩的放在身侧。
女的也是中年人，打断精致，眼里透着算计，虽人到中年，但保养的很好，走起路来软软的腰肢扭着，手里拿着把彩羽扇。
只听那男的恭敬行礼介绍自己道：“天香楼的幕后老板福田河见过郡主。小人早就听说过郡主众多传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美丽大方、不拘小节。”
岳柯看了一眼他衣服上的一处花纹若有所思。福田河也在起身时回看了他一眼，岳柯避开眼。
女的软着身子，带着些颤音的行礼介绍自己道：“奴家徐丽春，是这天香楼的老鸨，见过郡主。”
二人行礼后便立在一旁，等着问话。
二皇子听他们介绍完自己。笑着对月晴道：“顺安，这两人便这天香楼最能做主的人。你如果要见那两位姑娘，可以直接找他们。”
徐丽春表情有些不自在，没想到这两个姑娘今日居然惹出这么多事，上午因得罪长公主，自己当众被掌耳光，自己下令教训了两人。没想到下午二皇子突然过来救下二人又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众人罚了个便。这才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位郡主，以前便听着这位郡主脾气不好，别说自己了，就是博威王、长公主这等人在她手里也讨不了好。只希望到时不会罚自己太重，今天自己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尽被些贵人们找着处置，都是因为那两个小蹄子。
想着她小心的抬眼看了一眼月晴的面色。
月晴满意的冲二皇子点点头，接着对那二人问道：“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是来找今天去长公主府跳舞的两位姑娘的，你们谁说了算呀？”
福田河在旁边道：“这天香楼日常的运营都是由老鸨负责。”
徐丽春状着胆子上前小心道：“回郡主，姑娘们平日里都由我在管理。”
“你说你叫徐丽春？”
“回郡主，是的，郡主也可以直接叫我丽娘。平日里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说完又看了看月晴的脸色。
月晴问道：“那我问你，我现在要见见这两位姑娘行不行？”
徐丽春先是小心的看了一眼二皇子。
二皇子端起手中的茶杯。
徐丽春赶紧收回目光，小心道：“不知道郡主找她们两人做什么？”
二皇子放下茶杯，也好奇的看向月晴。
月晴看了一眼常玉啸，手朝后指着他，对徐丽春道：“不是我要找她们，是我哥要找她们。她们可能认识我哥一个失散的家人。”
二皇子目光微凌，想起红云告诉他的关于与家人失散的话。
徐丽春又向着常玉啸福了福道：“原来是这位公子要找人。”
说着又看了一眼二皇子，随向说道：“不敢瞒公子，这两个姑娘今日得罪了长公主，奴家受长公主之命对这个姑娘进行了处罚。这，罚、罚的有些、有些重，这会儿还下不了床，只怕不太方便见公子。”
常玉啸冷道：“我不需要她们下床，只要见到她问些话便可。”
徐丽春犹豫道：“这。。。”眼神再次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本想着与常玉啸交涉一番，要些好处，但顺安和山庄的一众人都在这里，此时无论怎么交涉，都讨不了好，不如先卖个人情。如果那姑娘真的那么重要，那接近那姑娘可比从常玉啸这里下手容易多了。
想着，他开口道：“丽娘，玉啸公子与家人失散多年，想必心中十分着急想要知道家人的消息。不如就先按玉啸公子的话，安排他们见一面。至于姑娘们的伤，丽娘不必太过担忧，我已着请了名医为二人诊治过，只是见面说几句话应当没什么问题。”
丽娘立刻明白，笑着开口道：“这，既然郡主和二殿下都这么说，我哪里敢拦着不让见。公子现在就可以去见两位姑娘。”
月晴高兴看向常玉啸，常玉啸感激的冲她点点头。
月晴站起身：“那就别磨蹭了，咱们这就过去。”
丽娘连忙点头，伸手指引方向：“郡主随奴家往这边走。”
月晴抬脚带着跟着她过去，二皇子也起躺陪在她身边，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