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周棠的眼神太过犀利，又或许是办公室的氛围有些紧张。
李子在周棠的视线下，忽然就哭了出来。
她一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哭得泣不成声，李子断断续续的说道：“稿子……其实并非我全部设计的。”
周棠有点没听明白，她再次询问。
“小棠姐，你给的两天的时间实在是有点紧张，我一个人做不出来，正好我的大学同学知道了，便说要来帮我，我们两个人一起完成的。”
周棠：“……”
虽然她不想责怪人，但是现在听见李子的这句话，周棠心里还是忍不住燃起一丝怒意。
什么叫做她给的时间紧。
和沈氏的合作，早就开始。
他们既然在跟进项目，便也能够知道最后两天的时间结束，就是交稿的日子。
想到这儿，周棠盯着李子，微微摇头。
她说道：“李子，我在将工作室独立出来的时候，便和你们说过，设计上比较慢没关系，但是不能够做出违背设计师原则的事情，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什么事！”
听着周棠这句话，李子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就那么看着周棠，泪眼婆娑。
但事已至此，周棠也只能想办法挽救。
她忽然觉得，阴差阳错的准备两份设计稿，还算是一个明确的决定。
否则，她真是对不起沈暮礼了。
周棠将另外一位同事的设计稿发给了沈氏，随后便直接给沈暮礼打了电话。
“暮礼哥哥，这件事情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我将另外一份设计稿给你们团队了，你们看看，有问题我们这边第一时间更改。”
沈暮礼听见周棠这么说话，倒是没有责怪周棠的意思，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的味道。
“没关系，小棠，我会和他们说的，你放心。”
和沈暮礼挂断电话，周棠又看着李子，过了这么一会儿后，李子现在的情绪也变得冷静不少。
她瞧着周棠，微微摇头，一双大大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无助。
“小棠姐，我现在……能够做什么？”
事已至此，李子都不会求和徐氏的合作负责权了，她如今能否继续在周棠的工作室都还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周棠瞧了瞧李子，微微扬眉，她问道：“你那个大学同学，是主动找你的？”
“是。”
“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好。”
李子将对方的电话给了周棠，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周棠，低声问道：“小棠姐，我……我现在还能不能……”
“你好好工作。”周棠如是说道，“或许是你刚毕业没多久，所以你觉得设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先跟着学习吧。”
周棠没有开除李子，也没有过分的追责，李子哭得更加的崩溃了。
她盯着周棠，颤颤巍巍的说道：“小棠姐，你放心，我会报答你的。”
听着李子这句话，周棠无奈摇头。
等到李子离开办公室，周棠给她的大学同学打了电话。
“哪位？”
电话那边的女声，是一个很干脆的声音。
周棠问道：“是刘小红么？”
“我是，您是哪位？”
“周棠。”周棠报上大名，她说出自己的目的，“我和你打电话，是想要约你见面。”
周棠是谁。
刘小红不知道。
她又问道：“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
“你不认识我，但你今天去沈氏说侵权的设计稿，就是从我工作室出去的。”
刘小红那边沉默了。
“你放心，见一面，有些事情问问你，如果是我心中所想的答案，我会给你一定的报酬。”
“好。”
刘小红很爽快的答应下来，两个人约定在一家咖啡厅中见面。
像是担心周棠对自己做什么一样，刘小红选择的座位，还是一个最中间的位置。
四面八方都是人，才能够给刘小红一点安全感。
周棠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出现，微微带卷曲的头发放在身后，看上去不像是个职场女性，反倒是像个大学生。
她来到了刘小红对面坐下，周棠打量着刘小红。
穿着简单的衣服，看上去还洗得有点发白了。
拿钱，好收买。
刘小红不喜欢周棠那么盯着自己看，她索性直接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你要问什么问题，直接问，这儿扫码付款，一个问题一百。”
她从包中摸出了一个收款码，就这么放在桌子上。
刘小红准备齐全，周棠微微抽了抽嘴巴。
她说道：“一百太少，一个问题我给你五百，但我需要你诚实的回答。”
周棠抬高价格，刘小红的眼睛一亮，她直勾勾的盯着周棠，嘴角带着笑。
她说道：“老板大气，您问，我知无不言。”
“帮李子画设计稿，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第一个问题，就让刘小红的表情变得僵硬。
她盯着周棠，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紧张。
“一个问题五百，你不回答，我就走了。”
“是！”
刘小红赶紧点头。
她缺钱，她可以不要底线。
周棠扫了五百。
“第二个问题，对方用什么联系你的？”
“电话。”
又是五百。
“号码给我。”
“……老板，这不是问题吧。”
刘小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更加的尴尬。
“一千。”
一千，一个电话号码，她无比爽快的给了出去。
周棠再扫了码。
三个问题，拿了两千，刘小红现在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很不安。
她索性将收款码收了起来，又说道：“那个，老板……对方是个女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就是让我去帮李子画稿子，如果能够被沈氏那边选上，我再去沈氏闹一通，就给我五万。”
刘小红主动坦白，周棠将自己开着的录音笔默默的关上。
她说道：“这件事情，就此结束，稿件也不要外传，至于你……想要继续去沈氏闹的话，我也有办法奉陪到底，故意泄露机密文件，也算刑责。”
刘小红赶忙摆手。
她只是贪财，不是不要命。
周棠回到车上，她看着手机上那串有些熟悉的电话号码，红唇微微上扬。
周念啊周念，给阳熙下套还不够，现在还要闹到她的眼皮子下面来？
真是一根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