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又变得一团漆黑,身后,那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再一次袭了
或者是有一张血盆大口的,又或者是一个没有脑袋的无头尸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不敢想象我的身后就究竟有什么,只能呆愣的坐在石凳子上,身子瑟瑟发抖!
“薛婷薛婷呀”
这时候,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的声音。
听起来,那声音至少距离我十来米的距离, 凄惨无比,就好像是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耳语一般,有气无力,哆嗦着,尤为沙哑。
“薛婷你回头看看我是谁?”
我听着那怪异的,诡异的, 骇人的声音,哪里敢回头呢?
曾经听爷爷以及一些老一辈的人們说起过,在黑暗中,要是面前有灯,却突然灭了,之后有人在身后叫自个儿的名字的话,千万不要回头。
那是索命鬼在喊魂,只要一回头,就会被那索命鬼给勾去魂魄,到时候,纵然有天师再世,恐怕也难回天了。
所以,不管身后那声音怎么呼唤,我反正不敢回头。
“薛婷你回头看看你看看我是谁?”
那声音依旧还在继续,依旧那般的凄惨。
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牵引着我的心一般,纵然我一个劲儿的想要控制住自个儿。
可是,在那声音不断的出现好几遍之后,我的心开始动摇了。
猛地一回头,当我看清楚身后的东西之后, 吓得是魂飞魄散,两眼无神,一个翻天跟头,直接从石桌上翻到了另一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在我的眼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可是,却又没有半点儿生气。
一张斑驳的老脸,像极了一张老树皮,加上一双只剩下两个黑色窟窿的眼睛,还有一头白的似雪一般的头发。
微微向前伸着一只手,那一只手,就像是一根老树枝,上面,还有一些脓疮,在脓疮的上面,有一些白色的液体不断的被挤出来。
浑身衣衫褴褛,在每一个破洞的地方,我能够看见里面皮肤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一堆骨架。
“薛婷你看看我是谁!”
那老鬼一张嘴,一股腥臭味顿时扑鼻而来,大嘴之中,没有了舌头,只有一条已经腐烂的千疮百孔的黑色肉条。
牙齿已经完全脱落了,却又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从他的嘴里面被吐了出来。
我不敢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吓得早就不能动弹了,浑身都在打摆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整个人都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边有些结巴的说着话。
鼓起勇气,我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一把将桌上的油灯给夺了过来。
掏出打火机来,这就要再一次将油灯给点着。
可是,就在我刚刚打着打火机的时候,突然再一次袭来一阵凉风,打火机的火苗子被吹灭了。
与此同时,我手里的油灯突然变得有些软绵绵的,摸起来,有些冰。
由于太黑了,我也不晓得我手里的油灯怎么回事,低头一瞧,再一次吓得我一身冷汗。
原本我是抓着油灯才对的,可是呢,现在我手里的油灯,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条蛇。
我整掐着蛇脖子,那蛇还不停的冲我吐着蛇信子。
吓得我是慌忙将那条黑色的蛇给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身后的洞壁上。
“咣当!”
却并不是我想象中蛇砸中了石壁该发出来的声响,反而是咣当一声,随后,我再一瞧,竟然还是拿油灯,从石壁上滚落下来,里面的煤油洒了一地。
油灯变成了蛇,被我扔出去之后,再一次变成了油灯。这是幻觉吗?
我不敢确定,我现在越来越没办法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持怀疑态度,毕竟这些天,我见识了这辈子都难以见到的东西。
这个老鬼是什么来历?
就在我一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身前的那个老鬼动了。
一直保持着一张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让人寻味的笑容来,那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慌。
他朝我走了过来,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再一次吹了过来,吹得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我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个老鬼,那一脸狰狞的笑容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浑身一阵哆嗦,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薛婷”
那老鬼已经看不清楚容貌了,声音也异常的诡异和沙哑,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眼前的这个老鬼,绝对不是人。
哪里有人脸上的肉都烂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活着的?
我浑身都在哆嗦,却还是壮着胆子,瞧了一眼那老鬼,哆哆嗦嗦的张了张嘴,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来。
“你是谁?”
我哆哆嗦嗦的问,已经有种大叫北冥夜的冲动了。
“我是张启明!”
一句话,让我是目瞪口呆。
张启明是谁?不就是我手里头这笔记的主人张先生吗?难不成张先生死了之后,变成了鬼,一直就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仔细一想,这里会留下了张先生的笔记,这么说来,张先生生前,真来过这个地方,要说这老鬼是张先生的鬼魂,还真没有什么疑点。
“你不要害怕。我伤害不了你的。”他幽幽的说话,声音竟然在房间里飘荡,明明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好像来自各个角落。
“张先生?”
我缓缓地坐了下来,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看着老鬼,轻声惊叹了一句。
“小丫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张先生说话,脸上虽然看起来有些恐怖,可是嘴角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和善了起来。
这也让我对张先生的鬼魂完完全全放心了。
鬼,有害人的,也有不害人的,张先生,肯定就是属于不害人的种类。
我走过去,微颤颤的就站在老鬼的面前,微微挑了挑眉头,说是不害怕,但是老鬼身上那浓郁的阴气,还是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原本就是来找你的。
我现在有点明白,大头佛肯定知道这个张先生已经死了,但是没对我说,我一直以为还活着。
“这都是老朽的命!”张先生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轻叹,幽幽的开口对我说:“丫头,你有什么事,就问吧。”
我沉吟了下,开口问了王玲玲的事情。
提起这件事,好似一瞬间勾起了张先生十几年的记忆,他面露沧桑,眼神里带着溃散和惆怅,良久后叹息,说起了那件往事。
这个事扯的比较宽,王玲玲当初死的确是投河自杀,但那一年刚好是要祭河的,以往祭河这种事,其实都是按照每家每户抽签,抽到谁家的都必须做。
这种事的确挺残忍的,但是祭祀的确是有用的,很早前巫河下游的那座拱桥,还是早前修的。
那会儿桩子地桩打不进去,就好像水下面全是石头,并且刚动工几天就死了人,后来有人说是河里的东西不同意,要不就不要修,要不就得桥祭。
事后选择的桥祭,不要说谁家不愿意不舍得自家孩子,穷山恶水出刁民,付了足够的钱,是可以买下一些人的良知的。
过程很残忍,但却起了作用,那以后一直到完工都没发生过什么事。
还有一次渡货的大船,在经过巫河的回水湾就不懂了,遇到了尸抱船,当时船上有个坐船的老人,说这条河有精怪,要船上的人留下一条命。
自然谁都不想死,最后船长和一些自私自利为了活命的船客,硬是从一个妇女的手里抢了七八岁的孩子,给扔到河里了。
张先生说巫河里有河神,村民都称为巫神,这条河如果不祭祀,就会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怪事,很早的时候,从河里挖出过一个巨大的青龙铜像,栩栩如生!不知道在河底沉寂了多久。
可是挖出来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一尊巨大的青龙铜像,人力是不可能搬动的。
虽然我经历过奇形怪异的事情,我心里尽管难以接受河神河仙什么的,但这条河里有河婆,河鬼是真的,可用活生生的人祭河,这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接受。
当然,村里也没人愿意,因此在王玲玲死后,她那个酒**亲也不知所踪,刚好又碰上了十年祭河的日子,于是村里人就想出了这个点子。
用王玲玲的尸体祭河,封在棺材里沉入河底,但是当天的确是出现一系列的事情,拖棺材的船只在河中间准备放棺材,棺材是实心朱红棺材,原本该下沉,但刚放下去就浮了起来。
而且那天翻了船,死了好几个人。
但这件事最后还是兜过去了,只不过大家都以为平安无事的后,还没安稳几天,那些抬棺材下河的人都出了事。
先是村东头的李老,无缘无故的掉进了粪坑里面,被发现之后捞起来,已经不省人事,早已断了气。
一开始,也没人在意,以为这李老年岁大了,老眼昏花,误掉进了粪坑之中,导致一命呜呼。
可是,这边儿还在操办丧事,另一边,王大麻在上山割草的时候,从一个一米多高的坎儿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也死了!
这一下子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这李老棍儿是抬棺下河之一,同样的,王大麻也是。
一时间,村儿里的风言风语也开始传开了,说是那天出双棺的晚上出了事儿,而且瞒天过海被河神爷察觉到了,惹得不喜,上来报复来了。
纸包不住火,传来传去,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儿,也就不胫而走。
说的人多了,所有的事儿都好像变成了现实一般,大家伙儿都相信是河神爷因为被欺骗发怒了。
当天夜里,还剩下的几个下河的人,这其中让我没想到的是,大头佛就是其中之一,刘大壮,王大麻的弟弟王二麻,还有村口的刘长顺儿,赵田,另外还有孙家兄弟孙宝。都聚集在了张先生的家里。
总之这个过程张先生不想多说了,他只对我说,下河的七八个人,全部都死了,包括他自己也是,他是因为过山路被落下来的一块石头砸死,张先生说这都是命。
“大头佛呢?”听到张先生的话,我脑袋有点发麻了。
张先生整个身影都虚化了,微微的笑道:“那次下河的人,全都死了!”
“丫头,不要留在这里了,找不到答案的。离开吧,早点离开吧,这条河,没人能吃透。”张先生轻轻的说着。
我隐隐的猜测他肯定知道一些这河里的秘密,赶忙追问:“河里,这巫河里到底有什么?”
“这条河里,封封印着一个”
可是,张先生却一声苦笑,似有一些无奈一般。随后没有说完,原本就已经开始透明的身子,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随着老鬼的消散,一切的秘密又被埋在了时间的尘埃之中。只有我手中的一本笔记,或许能够揭开那一场我没有经历过的浩劫之谜。
我紧紧地攥了攥口袋中的笔记本,咬了咬牙,再一次将笔记本打开了。
可是,就在我打开笔记的同时,面前石桌上的油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后,我就瞧见在油灯光线的照射下,一只黑乎乎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了笔记本上。
看起来,像是一个影子。但是,我抬眼一瞧,我的面前,身边,还有身后,空荡荡的,除了一阵阵阴风以外,什么也没有。
然而,那一只黑乎乎的手掌,却依旧在笔记本上,就好像是从笔记里面伸出来的一般!
我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就从石凳上跳了起来,顺手就把手里的笔记翻过来,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
“砰”
一声闷响,我看着被我狠狠地拍在石桌上的笔记本,头皮一阵发麻,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发毛。
小心翼翼的伸手将桌上的笔记本给翻了起来!
当我翻开笔记本的那一刻,我原本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子就仿佛要炸裂了一般,吓得我是退后了四五步,差点儿没站稳。
石桌上,就在刚才我拍下笔记本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