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数久的老鬼了,飘过来的时候空气嗷嗷的都放起了气泡,那阴气墨样的就飘了过来,我耳边鬼叫连连,仿佛直进了阴间样。
到我跟前之后,他伸出手,尸瘢遍布的手上, 指甲血红入钩。
给我死
伴随着那小鬼的哭号,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害怕,说着的,虽然描绘不出来这恐怖的场景,可这老鬼给我的压力,甚至说死亡的威胁是最大的,那种感觉非常怪,就像是小偷害怕警察,平民害怕当官的样,气场,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存在的东西。
我不敢看他的眼,那猩红的眼,低着头,但坚定的摇了摇头。
赫赫
见我摇头,那老鬼笑了下,跟夜枭样,桀桀刺耳。
“死”
那老鬼直接说了这么句,我那眼睛不自觉的就跟他对视了,那猩红的眼睛中瞳孔是白的,我感觉阵天旋地转,那恐惧铺天盖地的就来了,我眼里全是那片红,但是脑子里的却不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爬了出来。
我真的内心崩溃了,因为这些事如此真实,而且就发生过, 真正的恐惧是后怕!
我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了样, 想要挣扎,可偏偏挣扎不出来啊,我感觉到自己开始发冷,脊背发寒。
老鬼那张腐朽沧桑的枯手,指甲长的如同刀锋,好似轻轻的就可以割破我的脑袋,他五指成爪,轻轻地就从我头上按下。
而一直没动静的北冥夜,化为了一抹黑烟,散开后成了一个朗朗黑影,露出了他原本的容貌,一只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捏住了清朝老鬼的脖子。
相比于清朝老鬼凶神恶煞的气势,北冥夜反而就晓得温文尔雅很多,他一身挺拔而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站立,没有露出狰狞可怖的模样,没有展露出尊主的气势,只是平淡无奇的站在我的前面, 捏住清朝老鬼的脖子。
“你说让她死, 对么?”
一句简简单单, 没有携带任何气势的话,徒然在这个宁静下来的坟地响起,没有威压,却蕴含了一种极致到冰点的冷漠。
还有一丝杀意。
“我是阴官,我是地狱职司!”
清朝老鬼突然吐出了一句话,他在尽力的反驳,或许是北冥夜沉寂太久,他只能隐隐的感受到北冥夜身上那股隐晦的至尊气息,这种尊主的气势,其实周遭的小鬼反而是察觉不到。
地狱职司,也是一种冥界的小官,其实如同这些死了超过百年的老鬼,冥界也有冥界的一些条例。
北冥夜眸子里闪烁出一抹幽光,那清朝老鬼嘲讽的一笑,估计是觉得北冥夜不敢伤害自己,有点得意的样子。
“是吗?”北冥夜淡然,接着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
“可,那又如何?”
一句话落音,北冥夜衣襟猎猎而舞,手狠狠地一捏,清朝老鬼嘴巴一张,阴气从他嘴里不断飘出来,整个身躯不出片刻,成了一缕黑气,淡化在这片坟地。
我看到四周那些个鬼虎视眈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慑到了,但我感觉其实对于这些没开过荤的鬼来说,这点震慑远远不够。
色子头上一把刀,虽然现在没有靠近,但是这些家伙竟然还不死心的站在四周。
我当时刚好看见不远处趴在棺材上的杨林动了下,完了,我心里阵懊悔,只是希望他没事啊。
窒息感瞬间就来了,所有的血都冲到了脑袋里,嗡嗡的,开始眼花耳鸣,模糊之间,我看着杨林东倒西歪的跑了过来。
他过去之后就拼命的扯杨晴的尸体,回头看见他两眼翻白,印堂有股黑气,我头昏,他这是鬼上身了!
我说怎么刚才直没看见那个变大头佛的鬼,原来他上了杨林的身,因为那些鬼不能直接上我身,再加上我有北冥夜的缘故,现在让他们有些忌惮。
杨林趴在坟坑里撕开撕开了杨晴的尸体,那衣服本来就烂的不行了,刚开始被老鬼扯破过,已经露出了肉色的胸脯,杨林就像是什么样,在杨晴那胸部部上闻了下之后,嘎嘎的露出贱笑。
在我目眦尽裂中,他竟然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父奸女,人恋尸,疯了,疯了,这是乱l啊。
可是这里有个几百年的老鬼,还不等杨林真的作什么,身子飘,直接撞进了杨林的身体,那小鬼被撞了出来,周围的那些鬼瞬间蜂拥而上,将那小鬼撕了个粉碎。
这一霎那,原本安静的坟地瞬间闹腾了起来,所有的脏东西都蜂拥而至,疯了似的往杨晴身上扑过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了啦吧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活生生的捏断。
我往那边看去,好像黑影重重的最深处,杨林的尸体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多鬼上身而粉碎了,骨头都断裂开来。
不过在杨林断气的尸体旁边,一个怨气冲天的黑影突然慢慢地凝聚成型了,煞气弥漫,黑气爆涌。
“一个都别想跑!”
一句低沉凶恶,浑浊让人心里发寒的声音,宛如是那地狱的血海深处传出,那黑色弥漫的影子里,两只灯笼大的眼睛充满了猩红。
那黑气的影子足足有两米之高,简直就跟屠戮似的,开始发狂的往四周横扫了。
阴风阵阵,坟场里飞沙走石,那声青啸带着浓浓的不甘,气柱般,在这黑夜坟地里盘桓而上,似乎想要吞月破云,似乎是想要撕裂这浓浓的黑夜,硕大的坟场中,那鬼火响应,飘飘洒洒,像是阳间万家灯火,又像是星星坠落,璀璨异常,不过杨林最后叫,那鬼火尽裂,纷纷扰扰,化成碎片,雪花儿样落到地面,消失不见。
这杨林成了鬼了啊,猛的不行,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怨气,估计是见不得自己亲闺女被践踏,滔天的戾气让他刚死就成了一个厉鬼。
鬼之威,让坟场中众鬼服帖,吼之威,恐怖如斯。
我心里是百感交集,说实话,我也想过生逢大难的他会选择逃避现实,会自杀,可是没想到他会以这么惨烈决绝的方式来处理。
杨林到靠在树上的口罩女旁边,从自己尸体上撕下衣服,裹住她,想要在碰碰口罩女,可是手最终还是在空中停住。
我咳嗽了声,说,杨
“杨晴,小名晴晴,是我家的小可爱。”杨林的看着干尸,眼神温柔的说。
到现在为止,我才看出杨林浑身都在颤抖,他想抱起杨晴,但好像是因为自己是鬼魂的缘故,竟然没办法伸出手,亦或者现在的他抓不住自己闺女似的。
“闺女从小跟我亲,我就是个臭当兵的能娶到他妈那样的美丽贤惠的女人我心里很知足,我没啥能力,但是为了让她娘俩能过好,我就拼命的工作,别人干份工作,我干三份,我干过苦力,厨师,跑最看不起的销售。
我甚至还打过黑拳,那时候真苦,生怕自己死在台上,可是想到她娘俩,我就挺过来了,一切都这么美好,日子越过越好,我闺女也长大成人了,多水灵的姑娘啊,我有时候半夜睡醒,我都摸摸自己身边的人,我怕她这是场梦。
早上起来就高兴的就是看见她娘俩叽叽喳喳的洗漱,人生最美好的事莫过如此了吧。
可是,起都没了,都没了,晴晴啊,是爸爸没用,打小你就跟我说,想去城里玩儿,想跟其他闺女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想买很多东西,爸爸没用,买不起那些东西。
我去养鬼借运,去赌博赢钱,去坐庄,爸爸也想让你过的好一些啊!
爹对不起你我多想在帮你梳次头发像是你刚上小学那样,扎俩小辫,爸爸答应你,绝对不会跟你弄疼了。
晴晴啊,爸爸想你啊你要是现在活着,那该多好
那该多好啊”
都说父爱如山,不管怎么样,杨林其实心里还是疼着自己的闺女的,只不过在如今层层叠叠社会的压力下,让他透不过气来。
如今坟地里全是一些老鬼,普通点的都被杀光了。
杨林蹲着看自己闺女,好久后才转头,化为黑气的模样,凶煞的盯着我。
“你该死,你知道么?”
我吓的一跳,杨林说完这话后,很生气,甚至比刚才杀那些想玷污他女儿的那些鬼的时候都愤怒,首当其冲的,我就感觉到这怒气。
我现在就吊着口气,杨林发飙,我想要张开嘴说什么,可是他过来直接掐住我的脖子。
这货有病啊,这是怎么了?
但是这会儿,整个坟领地,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了漫天的纸钱,是那种方孔铜钱的纸币,不知道是从哪儿飞舞过来的,并且这地方好像一下就起风了。
我往四周看,那些个闹腾出来的老鬼竟然全部都消失了,一轮高月独挂夜空,几颗繁星无力的守侯在其身边。
一股暗流涌动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慢慢的滋生起来,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那风凉的就跟是冰水在抚摸自己,透彻心扉。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月亮孤零零地盘旋在夜色上空,光线暗淡,仿如女人眼角的怨泪。高大的大山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好像血肉模糊的脸孔。
坟地的所有东西都很潮湿,树木和泥土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小丫头,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在满天纸钱的飞舞下,声音飘忽不定,萎靡不振,带着哀怨和轻叹,像是冥冥中传出。
来的过于突然,吓的我脚步一退,然后猛然抬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面色蜡黄,满脸皱纹干巴巴得老婆婆,眯着眼睛,瞟向自己。
她穿着土灰色的衣服,头发像是几年没有洗了一样,蓬乱不懒,衣服也很邋遢,但是唯有那双眼睛,却是像毒蛇一样,充满阴寒。而且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白纸灯笼,给她脸映的像坟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我心里霂然一颤,看到这个老婆婆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面突然想到了。
这是自己在岭岗村,遇到的那个古怪的老人啊!
还有梦里那个抬花轿的走在前面的阴婆?
不知道怎么的,就算离老婆婆这么近,我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生气,那就像是这个老婆婆,是一个死人。
而且太诡异了,开始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周围有人,但是一瞬间,这个奇怪老家伙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她的声音,口气,样子,都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的森寒。
“我家傻小子提前想过来看看你,你咋给他扔了!”托灯婆似乎随着她走动,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两旁的荒草摇摆不定。
她走到旁边的草丛里,从里面捡了一样东西,我看的清楚,是那张遗照啊。
“是你在配阴婚?”
我终于想了起来,终于醒悟为什么我看到杨晴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因为那天我在岭岗村做的奇怪的梦,梦里抬轿子从里面飞出来的相片。
就是杨晴!
这就是托灯婆子了,我算是一眼就看明白了,是这家伙在搞鬼。
“小丫头,我家傻小子看上你了,你就乖乖的,做个好媳妇儿。我当婆婆会好好待你的!”托灯婆皱巴巴脸上扯出一抹笑容,阴邪的吓人。
好好对待我,下场就跟杨晴一样么!
“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我已经被配了冥婚,而且阴缘线存在两条!”我心里冷笑一声,老娘摊上的这算什么事情啊。
“那又怎么样,你是我预订的孙家媳妇,我那小子就喜欢你,你就乖乖做我孙家媳妇儿吧。”托灯婆咧嘴露出黢黑的牙齿,咂着笑道。
这托灯婆能够看出我本来就存在了两条阴缘线,只不过她看不出来这两天阴缘线都是逆天的主,我觉得这任何一条,都能随意的捏死他。
“恐怕你家儿子,没这个胆。”
以前读书的女孩子都幻想过自己是万人迷,被人追求,我也不例外,虽然现在的情况是三个鬼,可这说明老娘还是有魅力的。
“难不成给你拉阴缘线的,是冥王不成?”托灯婆那张干的都快裂开的脸,两只眼睛透露出了精光,似笑非笑的盯着我。
“冥王!?”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