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客人?”
“古恭先生。”
“古恭先生?那么,请他直接来我房间吧!”
“不,古恭先生说要在车上等你,他好像正要去什么地方,还说如果你方便的话,请你和他一起去。”
“哦,这样啊!”
田春达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然后急急忙忙冲出旅社大门。
只见旅社门口前果真停了一辆汽车,古恭律师正从车窗内探出头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天要去什么地方呢?”
田春达小跑步到汽车旁,这才发现原来车子里不只古恭律师一个人,还有壮如屏风的祝文武,以及眼神如狐狸般狡猾的辛有智。
“啊!你们也来啦!”
“嗯,快上车吧!”
田春达点点头,在辛有智的旁边坐下,汽车立刻飞奔而去。
“对不起,请问你们准备上哪儿?”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之后,田春达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去密云寺。”
“密云寺?有什么事吗?”
“嗯,这个……到那儿之后再跟你说明吧!”
古恭律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虑到司机在一旁,所以只是干咳了几声,支支吾吾地说着。
而祝文武则双手盘在胸前,嘴巴抿成“门”字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只有辛有智仍面向车窗,一边吹口哨,一边抖腿。
由于坐在旁边的辛有智不停抖腿,使得田春达感到整张座椅都在抖动。
密云寺和镇中心相隔约一公里左右,此时车子已经驶离市区,奔驰在树叶凋零的树林间。
树林的对面原有一片宽广的稻田,但是由于稻禾已收割,所以积水的烂泥上,只剩下黑色的残根,景色看起来十分萧条。
而稻田那头的湖面则光亮得犹如一把剃刀,来自湖面上的风,湿冷得令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今年红叶谷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最后,车子停在密云寺前面。
密云寺的历史非常久远,它宽广的寺院里不但有高大、笔直的杉树,还有一排长满青苔的石灯笼。
当田春达的双脚一踩在铺设整齐的鹅卵石上时,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祝文武依然紧闭双唇,而辛有智也和平时一样,不停地四处张望。
“啊!欢迎、欢迎!我听见车子的引擎声,就猜到是你们来了。”
寺里走出一位身穿黄色袈裟的中年男子。他是寺院的主持智清和尚。
在智清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寺院后面的一间房间。
房前庭院里的菊花开得非常漂亮,花香飘满整个庭院,而房间壁炉里的炭火也正熊熊燃烧着。
待大伙儿坐定后,辛有智便迫不急待地移动双膝,探身向前说: “智清主持,请你早点让我们看看那个东西吧!”
智清则一脸犹豫地看着田春达问:
“请问,这位是……”
“哦,这位是田春达先生。”
古恭律师连忙解释道: “您不必担心,老实说,这次的事件还望田春达先生多多帮忙呢!既然祝文武和辛有智已经等不及了,就请你……”
“好的,请各位稍待一会儿。”
智清主持点点头离开房间,没一会儿又恭恭敬敬地捧着白木制的供盘进来。
只见供盘上放了三卷用锦缎裱褙的卷轴,他把供盘放在众人面前,然后一一打开卷轴。
“这是祝文武的卷轴、这是辛有智的。”
“我们的还不急着看,我只想看左清的卷轴。” 狐狸般的辛有智焦急地催促道。
“喏,这是左清的卷轴。请看!”
祝文武绷着一张脸,从智清手中接过卷轴之后,便唰的一声将卷轴打开。
他很快看内容,并把卷轴交给辛有智。
原来,那是一幅宽约一尺两寸,长约两尺的裱褙卷轴,当辛有智接过卷铀的时候,居然兴奋得双手颤抖。
“没有错,这的确是左清的卷轴,上面有外祖父的亲笔字,而左清的署名也是真的。古恭先生,请你过目一下。”
卷轴传到古恭律师手中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田春达这才有机会看到卷轴里的内容。
原来白底的绢布上印了一枚右手手印,而且上面还用独特的笔法写着“天长地久”的字样,左边更以不同的笔迹写着“左清,二十三岁,酉年生”等字。
也就是说,这个手印的主人是已经面目全非的左清!
田春达到此终于明白一行人来到密云寺的真正目的,他不禁感到十分兴奋。
“田春达先生,请你仔细瞧一瞧这幅卷轴。”
古恭律师把卷轴递给田春达。
“好的。不过,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用途?”
田春达故意问道。
“你不知道吗?这个东西可以证明前阵子那个戴着面具回来的男人是不是左清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是完全相同的,而且一个人的指纹终其一生都不会改变。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辛有智的口吻如一头野兽把猎物放在眼前,故意捉弄它般残忍;这番话叫田春达听得手心直冒冷汗。
“原来如此,可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古恭律师接着加以说明: “因为洪力家族是造福一方的高贵家族,家族的孩子出生后都会把按有手印的卷轴献给这座寺院,祈求生命天长地久。实际上,我们早已不记得这件事了,多亏智清主持还记得,所以特地通知我们过来一趟。”
“原来是这样。”
田春达突然点点头,别有深意地望着智清主持。
智清主持于是也开口说道:“啊!或许是我太多管事了,不过,事实上,很多红叶谷人对这次回来的左清也有些怀疑,所以我才想,要是能有什么具体的证明会比较好……”
“这么说,你们怀疑那个人不是左清?”
“这还用得着说吗?我们如何能相信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人就是左清呢?”
辛有智撇撇嘴说。
“但是他母亲洪向松夫人那么肯定……”
“田春达先生,你并不了解我大姨这个人。老实说,万一左清死了,她可就什么依靠都没有了,所以为了取得财产,她什么谎都说得出来,是不是真的左清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