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想像,当我听到这样的流言时,内心有多么气愤!不,不只是我气愤,就连我的母亲也感到十分怨恨与愤怒;而且我相信,洪向竹和洪向梅当时一定也有相同的感觉。”
洪向松说到这里,忍不住转头看着洪向竹和洪向梅。
两姐妹赶忙深表同意地点点头。
这三位同父异母的姐妹似乎只有在这件事上有共同的想法。
“大家都知道,我们三人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且三人的母亲都不是我父亲的正室,所以三位母亲心中的无奈可想而知。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根本不把我们的母亲当人看,他对这三位女人不但没有一丝情爱可言,有时甚至还怀有强烈的厌恶之情。我父亲一直认为,这三个女人只要乖乖被他包养过日子就好,至于怀孕生子根本是多余的。所以各位可以想见我父亲对我们三姐妹有多冷淡了。”
洪向松越说越怒不可遏,连说话的音调都颤抖不巳,她的字一字一句都充满强烈的恨意,洪向竹和洪向梅则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父亲之所以愿意抚养我们长大成人,是因为我们毕竟不同于小狗、小猫,他没有理由抛弃我们,但老实说,他根本毫无父爱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他却爱上一个来路不明、随随便便的女人,甚至还要把那个女人娶进门,这怎不叫人感到气愤呢?”
听到这里,田春达也觉得很纳闷。
为什么洪力对他的三个二奶,以及二奶所生的女儿们如此冷淡?难道他的性格中有什么缺陷吗?
然而,根据“洪力传”的记载,洪力这个人之所以能够成功全是因为他重感情、充满人情味的缘故。
当然啦!书中或许写得比较夸大,可是自从我来到红叶谷之后,也亲耳听到一些关于洪力的传说,都和“洪力传”里叙述的差不多。可见红叶谷市民即使到现在,依然把洪力当慈父般爱戴。
那么,洪力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的骨肉、二奶如此冷酷呢?这时,田春达突然想起曾经听智清主持提起洪力年轻时和朱实的外祖母有暧昧关系的流言。
难道是这件事影响洪力对自己的孩子、二奶的态度吗?
可是,这样仍然很难解释洪力对自己的二奶及女儿异常冷酷的理由,这当中一定还有别的秘密。
然而,那究竟是什么秘密呢?
由于洪向松此时又清清喉咙,准备继续述说,因此田春达只好暂时将思绪拉回洪向松接下来要说的话上。
“当时,我之所以愤恨难平,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因为那时我已经结婚,并且产下一子,那个孩子就是现在坐在这里的左清。
我父亲并不承认我的丈夫是他的继承人,但左清可说是我父亲的长外孙,所以左清将来应该是继承洪力家的第一个人选。然而,如果秦菊成为我父亲的正室,而且也生了个男孩的话,这个孩子就会成为我父亲的长子,那么洪力家的所有财产不都归给这个孩子了吗?
这使得我更加怨恨秦菊;当时,洪向竹和洪向梅也有相同的怨恨和愤怒。洪向竹那时已经和祝寅结婚,而且还怀有身孕而洪向梅虽然还没有结婚,不过她和辛吉已经约定好,等隔年春天再举行结婚仪式。我们三姐妹为了已经出生以及即将出生的孩子,不得不争取自身的权益。因此,有时我们三人就会跑到秦菊家痛骂她一顿。”
洪向松言词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田春达可以感觉到自己出了冷汗,而杨所长和古恭律师也皱着眉头互看一眼。
“由于经年累月所累积下来的仇恨,我们三人甚至还开始咒骂自己的父亲,后来我还说了这么一段话:‘如果你真的要这个女人为妻的话,我也就豁出去了。我会在她还没生下孩子之前,先杀了你们两人,然后再自杀。这样的话,洪力家的财产就会全部归左清拥有了,就算到时我成为杀人犯,那也无所谓’。”
洪向松说到这里,嘴角浮现出一抹可怕笑容,并看了看在座的每个人。
田春达顿时感到一阵心惊,不由得和杨所长、古恭律师面面相觑。
这是多么可怕的骨肉相残啊!田春达实在感觉如坐针毡。
洪向松却又继续说: “这番话的确把我父亲吓坏了,他知道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因此也就不再提娶秦菊为妻的事,而且,心生恐惧的不只我父亲,事实上秦菊比我父亲更加害怕,她简直吓得魂不附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恐惧的缘故,即将临盆的秦菊竟然大腹腹便便地逃离那栋金屋躲了起来。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头的那块石头才好不容易放下,大家也都觉得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但是谁也不知道,我父亲居然会做出那件卑鄙的事!
洪向松说到这儿,又再度看了大家一眼。
“秦菊躲藏起来之后没多久,我们便听洪力基金会的干部说,父亲为了安慰秦菊,写了一份保证书,答应以后把家产都传给秦菊和她的孩子。当时我听了真的非常生气,于是下定决心,既然我父亲如此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不论使出什么手段,我都要把那保证书拿回来。
我们动用大批人力去搜寻秦菊的下落,毕竟想在这种偏僻地方消声匿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没有多久我们便查出秦菊藏匿在一个农家的偏房里;不仅如此,我们还知道秦菊两个星期前平安产下一名男婴,那时我们根本没有时间犹豫,只能立刻杀到农家突击秦菊。”
洪向松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而洪向竹和洪向梅大概也想起当时所作的一切,只见她们也不住地颤抖。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寒冷的晚上,地上的雪发出青光。我们先给秦菊借住的农家主人一笔钱,命令他们全家暂时离开那里,然后再沿着走廊来到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