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谷这里,是一片祥和的气氛。
经过上次龙虎堂事件之后,夏蝉衣在无声门的地位越发的高了,没有了师姐有事没事儿的找茬,她的日子过得好轻松好自在。
这天,夏蝉衣来到了山谷中。她物色了一些蛇虫鼠蚁,野鸡獐子山羊之类的。
虽然几日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不过,她没有忘记她的身体内还有一条蛊呢。她得尽早给取出来,要不然什么时候发作了,受罪的可是自己。
以前她想过,将这条蛊虫取出来扔掉,弄死就好啦。
可是后来她仔细思量了一下。噬心蛊一般是两条,子母蛊或者是雌雄蛊。噬心蛊一般是用来控制人的,她身上这条蛊就是子母蛊中的子蛊。
这么细推下来,也就是说,有人利用噬心蛊来控制破庙中那个少年。谁呀?这么狠!噬心蛊中的子蛊,若是每月没有母蛊的感应安慰,就会心绪不宁,性情激动,在人体内大闹一通。
那么中蛊者,可真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啊!
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调和各种动物的血,和各种药材,调配出跟人的血水相似的环境。
要保证湿度,热度,浓度都跟人的血水差不多,然后放在恒温石中,再把噬心蛊的子蛊给放进去,保证它活着,让它和母蛊可以互相感应,这样想要控制那少年的人就不会产生任何怀疑了。
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要及时更换恒温石中的血水,供给子蛊足够的营养,让它健壮地活着。
夏蝉衣都要被自己感动死了,她真是思缜密,用心良苦呀,能够为那少年想到这一层。
那个少年真应该感谢她,好吧,感谢不用,她这是为了减轻自己对那少年的自责,内疚,羞愧。
夏蝉衣怀里抱着一堆药草,手里还拎着几个罐子,胳肢窝还夹着一只野鸡,身后还牵着一只狍子和一只山羊。
回到夏草堂,她就钻到自己的炼药室,一阵鼓捣,好半天没有出来。
各堂的弟子们都在私下里议论,小师叔最近很不正常,行为怪异,估计上次的事件对她的影响很大。
有的人同情他,心疼她,有的人幸灾乐祸,说她活该。
夏蝉衣并般不关心这些,几个时辰下来,她大功告成了。她在恒温石的血水里面加了一种特殊的香料,这种香料是冰石楠,对蛊虫的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这次夏蝉衣只在手上划了一个小口,蛊虫就被引诱了出来,爬进了恒温石的血水里。夏蝉衣并没有受多大的痛苦,看着小蛊虫在恒温石的血水里很舒服的样子,她放心了,帮那个少年解决了个大问题,心里很舒服。
她的这个恒温石是一个胭脂盒的样式,上面刻着精致的蝴蝶花纹儿,她用天星木做了一个配套的盖子,这个盖子是按着蛊虫的样子雕刻而成的。
天星木这种木头十分神奇,跟白杨树一样,千年不倒,倒下了千年不腐。而天星木非但千年不腐,还千年内保持活性。也就是说,天星木即使被制成的盖子,也会像活着一样,进行呼吸。这样的话,整个恒温石蛊盒即使盖着盖子也是透气的,小蛊虫在里面不用被担心会被闷死。
忙活完了,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茯苓已经找了她好几趟了,师父叫她去一起去用膳。
夏蝉衣把山羊和狍子交给她,叮嘱她给好好喂养着,她还有用。那只野鸡也给了她,让她拿去厨房炖了,晚上吃宵夜。
茯苓很高兴,晚上有宵夜吃了。小师叔为人很大方的,每次吩咐她准备宵夜都会带着她一起吃。
茯苓走后,夏蝉衣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去师父那里了。
到了桔梗堂那里,除了师父和二师兄,许久未见的大师兄居然也在。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啦,我可想死你了。”夏蝉衣欢喜地问道,她是真的很想念大师兄。这些日子,大师兄不在,还要跟二师兄避嫌,除了师父,别的人都躲着她,她也没个人说话,闷死了。
“我是正午回来的,本来想去看你,可是茯苓说你在炼药室,就没去打扰你。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林玉润站了起来,走到夏蝉衣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他刚进谷的时候,听弟子说,小师妹受伤了,他特别的担心。
夏蝉衣伸展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儿,然后打了几招拳法,冲着他挑了挑眉:“放心吧,你师妹我生龙活虎,身体倍儿棒。”
“好了,别耍宝了,快点过来吃饭。”毒王老怪嗔怪的看着夏蝉衣说道。
“好嘞师父,别说,我还真快饿死了。”夏蝉衣快步走过去,坐在了大师兄和师父中间。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应该好好的梳洗打扮,穿的淑女些。每次都穿的这么随便。”毒王老怪也是无奈,它这个小弟子啊,痴迷于医术,没有心思打扮自己。本来挺漂亮一个小姑娘,硬是弄的有时候连个小弟子都不如。
他这两个徒弟,大徒弟二徒弟,他都很中意,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他就想着蝉衣能和他们其中一位看对眼儿了,喜结良缘,日后呢也有个依靠。
可是偏偏的她不懂得打扮自己,不懂得这男女之情,倒是便宜了媚儿。不是他偏心,媚儿的条件比蝉衣强的太多,媚儿的婚姻大事压根儿就不用他操心。
可是偏偏他这两个弟子也是眼光不好,放着蝉衣这么好的姑娘不要,偏偏一个个跟着了迷似的喜欢媚儿那丫头。
看来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他那个俗家弟子了。
“师父,我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嘛,又不出门儿,穿那么庄重干嘛呀?”夏蝉衣拿了一个鸡爪子,快速地啃着。
“唉~”多了怪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夏婵衣恨铁不成钢的说:“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坐有坐相,吃有吃相。没人跟你抢,你吃那么快干啥?啃个鸡爪子啃的那么狰狞干啥?”
“师父,师妹是饿了,你就别说她啦。”林玉润给师傅夹了个鸡腿儿,微笑着说道。
“对呀,师父。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不用计较那么多。”云梦泽也给师父夹了一块红烧肉,陪笑着说道。
“你们就惯着她吧!”毒王老怪瞪了他两人一眼,心里不悦地想着,这时候你俩替她说情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要她呀?
夏蝉衣几口啃完了那个鸡爪子,又抓了个鸡翅膀啃着,对着师傅乍了眨眼:“哎呀,师父。这里又没有外人,我装给谁看呐?我告诉你,我在外边我可能装了,在外边我可淑女的,真的。”
“就知道贫嘴,在外边装给谁看?”毒王老怪不理她,端起碗自己吃了起来。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时精灵古怪的很,一点就透。怎么一到这方面儿就,一点儿也不开窍呢!
“师父,在外面你徒弟我可招人稀罕了,在外边儿有好多人稀罕我呢。”夏蝉衣厚脸皮地冲着师父笑。
“好了,好了,赶紧吃你的饭吧,我不听你吹牛。”毒王老怪被夏蝉衣那厚脸皮的贼样给逗笑了,索性由着她了,不管她了。
云梦泽和林玉润两个人都笑了,也只有小师妹才能让平时不苟言笑的师父露出这样的一面。
吃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林玉润试探性的问着师父:“师父,我听说这次媚儿犯了大错,被罚在苍耳台思过半年?”
毒王老怪的脸沉了下来:“玉润,你不用为她求情。她丝毫不顾及同门手足情谊,害的蝉衣……差点儿害得蝉衣给人污了清白。罚她面壁思过半年也就是够轻的了。”
林玉润知道师父生气了,咽了口唾沫,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师父,我没有为媚儿求情。只是,若是这期间她表现好的话,是不是能够少关些时日?我是怕将军府那边儿说不过去。”
毒王老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小子别拿将军府压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媚儿做事触及了我的底线,这次绝不轻饶。谁说情都不顶用!”
毒王老怪心里极其不舒服,吃饭也没了兴致,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摔:“我吃饱了,你们吃吧!”然后就离开了。
他离开前,失望地瞪了一眼林玉润,这孩子哪儿都好,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喜欢媚儿的孩子呢?
“师父?”林玉润紧张地喊了一声师父,他很自责,把师父气得吃不下饭了。
“嘿,嘿,坐下吃饭吧,没事儿的。待会儿我去哄哄他。”夏蝉衣用筷子敲着大师兄的碗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接着说:“师父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你去只会挨骂。他现在也吃不下东西,我让茯苓炖着野生鸡汤当宵夜,待会儿我亲自端给师父喝。”
林玉润坐了下来,冲着夏蝉衣歉意的说道:“蝉衣,对不起,我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用解释。”夏蝉衣大口吃着菜无所谓的说道,这整个无声谷谁不知道大师兄喜欢师姐啊,但是 她一本正经地看着大师兄说:“不过大师兄,我虽然理解你,但是丑话说的前头。师姐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她受这惩罚是她活该。”
林玉润很尴尬的点着头。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对小师妹不公平。幸好小师妹宽宏大量不跟他计较。
这时候云梦泽开口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蝉衣,我听弟子们说你今天牵着一只獐子和一只山羊,抱着一只公鸡进了炼药室,你这么大阵仗干嘛呢?”
夏蝉衣喝了一口猪肝汤回道:“这是秘密,等我大功告成了再跟你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