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声,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笑道:“刘大师您激动什么啊?我们进来可什么都没说呢,您就问我们做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
刘大师脸上的肌肉颤抖,随即平和到:“并肩子报个腕。”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刘大师竟然跟我说起了黑话。
山海江湖是一家,黑话交流满天下。
只要混迹民间江湖,多少都得会点黑话,否则斤两一下就被人试探出来了。
好在镖局黑话从小就练,毕竟走镖的时候往外透露的信息越少越好。
我看着这刘大师,‘并肩子’是兄弟的意思,‘报个腕’是问我的来头。
我当即回道:“跟头腕。”
他一怔,没想到我竟然能听懂。
“张老弟,我知道你应该是有点本事,但我老刘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闹大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我摇了摇头:“我也没想为难你,我是人家的把式,就该给人办事。我只想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做,我只找这背后的人。”
刘大师呼出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张老弟,江湖事有江湖办,收了人的钱就不能卖人的道。否则让人知道我还混不混了?这不也没事嘛,算了吧!”
我俯下了身在刘大师耳边轻声道:“刘大师,赚的是昧心钱走的是坑人道,这路肯定长不了。是这事没造成什么后果所以我不和您计较,否则你以为我会跟你好好说话?我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您可舍不下这名利。您有没有听说过玩了一辈子鹰却让鹰啄了眼?您老老实实赚您的名利,这趟浑水不要搅和进来为好。”
刘大师突然暴起,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砸了个稀巴烂。
“我混了三十多年了,不知被多少人威胁过,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跟我来这一套?”
我突然站直了身子,冷漠的开口:“刘大师您是确定要咬紧这事不说了?”
刘大师冷冷笑起来:“我还就明告诉你了,那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有种你冲我来,撬开我的嘴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我听后,点了点头:“很好,记住我叫张隐,有什么事来叶家找我。”
刘大师扭过了头,冷呵一声道:“送客。”
我们离开了这里,直至上了车,叶凌霜才朝着我问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我摇了摇头,沉重道:“他不会说的,这样的人,除非让他付出代价。否则他绝不会轻易示弱,今天在这市中心,又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随便出手,还是等等看吧!”
叶凌霜点了点头,随后我们也就去了叶家的公司。
这几天叶荣生可谓是忙的不可开交,之前各种麻烦终于是顺利清除,还还清了欠金史的钱,公司又开始走上了正轨。
如今这种清闲的日子倒也让我有些不适应,只能坐在办公室外玩手机。
到了下午的时候,只见孙昊在班级的小群里炫耀着新买的电脑和手机,众人都问他的钱是哪来的。
但这货神秘兮兮的一笑,却就是不说,我心中偷笑,还算这孙子有点良心。
然而这时,手机却弹来好几道验证消息,我下意识的点开,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却让我诧异的不得了,竟然是刘彤。
验证消息上写道,“张隐,之前我们产生了些误会,想跟你道个歉。”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可能我就信了,但她,我只知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我还是通过了她的申请。
只是瞬间就弹过来了几个消息。
“张隐,之前我们闹了点误会,我想跟你道歉,请你吃饭呗?”
“张隐,对不起,我之前听潇然说你懂些阴阳术,是不是真的啊?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帮忙。”
“张隐,理我一下呗。”
看着她字里行间的卑微,我知道像她这样的人不是到了绝路绝对不会这样。
上次再见面的时候,刘彤看起来就极差了,现在想来到了那不可逆转的局面,否则绝不可能与我示好。
就在这时,胖子孙昊给我打来了电话。
刚接通他就兴匆匆的开口:“隐子,刚才刘彤那骚娘们问我哪来的这么多钱,我就把你给叶家办事的事告诉她了。让她平时再装逼,气死她。”
我皱起了眉头,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其他事你没说吧?”
胖子当即开口:“那没有,我就说了你给叶家办事,其余的事情我能那么傻吗?”
思索片刻,我还是开口:“胖子,我们这个行当最重要的就是低调。你要是以后还这样的话,我恐怕不能带你一起了。”
胖子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说道:“对不起隐子,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我笑了笑,又闲聊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对于刘彤这个人,说实话我不想帮她,她上次还差点害了林潇然,这样的人如果有什么事也是因果使然。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都是她自找的。
我将消息关成了免打扰,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打算到叶荣生公司的餐厅吃口饭。
然而我站起来的瞬间,眼前却一花,随后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大概十几秒后我恢复了神智,却是一阵的头晕目眩。
我强撑着爬起了身子,体内一阵翻江倒海,急忙冲去厕所大口呕吐,但吐出来的东西都是墨绿色或黑色的水。
腿软伴随着头疼,若是普通人此刻已寸步难移。
但好在我体质还不错,强撑着走向了镜子前,颤抖的手翻开了上眼皮,然而看到的瞬间,心中就咯噔一声。
只见我上眼白有一条竖线,是深红色,直直而上。
妈的,我这是中了术。
一般眼白上出现浅色竖线就是中了符术,而深色竖线则是降头术。
我立刻回忆,那下茅法师已死,陈立秋又不见踪影,即便是想给我下术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瞬间,我就想到了上午找的刘大师,这么短时间内接触过我并跟我结过仇的人也只有他了。
但降头师一般都需要特别阴邪的环境修炼,在外表也一定会有体现,看刘大师的模样,显然不是降头师,他应该是找别人给我下的。
想到此,我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里面是我偷偷取下刘大师的几根头发。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