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潜过水的人可能不能想象在水下那种感觉的,还有在陆地上习惯寻找的方位基本上就只有前后左右上下来说。
在水下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一样有前后左右上下不说,还要注意的就是随时可能出现在身边的危险,并且还要时刻承受着水压的压力。
水域下面是分层的,最上层是有一部分光感的,可以近距离视物,中层的位置就要依靠头上的光源,最下层更是昏暗十分,最要命的还是水底被大鱼搅合起来一片泥沙的时候。
本就十分黑暗,灯光不太管用的情况下,就更什么都看不到,水质比较清的时候,我看张伟也只能是个大概的人形轮廓和头上的朦胧灯光。
有一种黑暗就是黑到了极致之后,会吸收出现的光源,就是吸光效应,所以在这边即便有灯我们的可见度依旧可怜,保证安全不分散的办法就只有,拉住同伴腰上的安全绳。
这半边搜寻无果,我就拽拽手里的安全绳,招呼张伟,示意朝另一边去看看情况。
另一边的情况相当棘手,看水面上的面积,就知道,大概有好几亩地的范围,水下的情况就更复杂,不管是下层跟密密麻麻的玉米地一样的水草,中层和上层一样密布各种随水波摇曳的水生植物,这些中的任何一颗都可能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
抬手拿着青铜短剑,对张伟示意开始要多加小心了,注意避开那些水草,张伟看明白了,也拿出了他身上带下来的匕首,我们依旧以前以后的朝前游动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错觉,那些原本随着水流在摇晃,相互纠缠的水草在我们靠近之后,改变了水流的方向,都齐刷刷地朝着我们的身上纠缠而来。
我们身上的潜水服是贴身的,但是身上还有不少的身子管子,那些水草像一只只魔化的手,抓住了我们,导致我们刚进来没有几步就感觉到了阻力,开始寸步难行。
我俩都挥舞着手上的兵器,斩断那些恼人的水草,张伟可能是有些慌了,砍草的时候根本没看清楚就下刀,一下就把腰上的安全绳给割断,险些看中我的手,还好我躲得快,加上水里本身就有浮力,他动作不快,我算是没有被友军给伤了。
张伟也后知后觉地一耸肩膀,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腹诽这个莽撞的家伙,还好砍的是安全绳,主要是砍了氧气管,我怕是没把他拉上水面,人就已经交代了。
我没好气地隔着护目镜瞪了他一眼,把断开的绳子挽了一个结连接上,才继续艰难的超前行去。
张伟可能是因为做了错事,想要表现一下,这会走的倒是比我快了些,顺带地还帮我河边挡路的水草清理出一部分。
就在他再伸手,抓了一把水草想要看下去的时候,张伟猛地松开手,身子朝我这边倒过来,歪着,眼看就要失去平衡,倒在淤泥上,这里的水也被搅合得浑浊起来。
我下意识地把短剑呗过去,伸手扶了他一边,水下无法开口说话,张伟嘴边吐出一串长长的气泡升起,惊恐地比画着,我看了半天才看懂大概意思,原来是刚才他割草的时候,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
这里是十几米深的水下会是什么人可能出现在这,拉张伟的手腕呢,我确认了张伟自己已经站稳,才松开手,朝张伟指的地方走过去。
我心里都做好了扒开水草,就看到一张被泡得皮开肉绽的脸的心理准备,毕竟这里可能存在的就只有我们要找的那个小姑娘!
现在距离事发的时候已经能好几天了,在水里泡这么久,尸体绝对很难看了,可是,草地那一边并没有什么尸首,而是一具成年人的骸骨。
依靠水的浮力悬浮在水草间,刚才搭在张伟手臂上的应该就是那截挂在水草上,还在晃动,如同在挥舞的手骨。
看颜色和程度,这具尸骨应该年头不断了,白骨上已经没有一丝皮肉或者毛发,一眼根本看不出男女,不光如此,就在白骨后面的位置上,水草被外力破坏,形成一个大草甸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长时间压着导致,有点想什么庞然大物的窝一样。
周围散落着或完整或破碎的一堆白骨,我心里一个咯噔,脑子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危险,这里水草遮蔽,就是隐藏着什么也很有可能。
这些白骨很可能就是以前遇难没有被打捞到的尸体,被吃得这么干净,这里的东西明显就是食肉的存在。
我转头就朝张伟的位置移动过去,这时候突然感觉地头上有什么东西游过,速度很快,给人不小的压迫感,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敌意。
我马上升起了危机意识!
站位也仰着头感觉到了头顶上压下来的威胁感,这会偏巧不巧我们的氧气瓶警示灯相继亮起红灯,下水之后不觉得时间流转,原来我们已经能下来这么久,氧气瓶已经告竭,需要尽快上岸更换。
张伟下意识的就是双脚蹬向水底,准备浮起,正好被赶到近前的我一把拽住了,把人给拽了回来,现在这样上去,我们无疑就暴露在那大家伙的视线范围内。
我带着他朝水草外的区域斜线移动开,周围折腾起来的杂质搅浑了水域,这会成了我们的保护色,把我们的身型隐藏在其中。
避开了那东西的搜捕,也躲过了水草带来的障碍!
我注意到那大家伙,掉头朝水草区域内部扎进去的时候,托了张伟一下,我俩才双双的快速离开水底,朝水面方向上浮而去,身子升高之后,转头去看那大家伙的方向,才看到。
那东西是条身形很长,闹大硕大,嘴巴狰狞,通体黑色带花纹的鱼类,在水草中一个摆尾,水草被分开,可以看到,一具小辫子朝天浮起,双手分开,双脚被水草困住的尸体,如同被绑在十字架上一般,就在水草从中,那个大窝的另一侧不远处。
刚才我们再朝里前进个十几米也就能发现,那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小姑娘的尸体么!
这会功夫,我们已经从水下露头出来,张伟一下就吐出嘴里的呼吸器,惊恐地大叫,“噗,三蔓……乌龙,那水里面的是乌龙……还是吃人的乌龙,闫叔怕不就是它……”
我知道张伟没有说完的话,这水下有这样的东西,闫叔可能也是见到了才有所警觉,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别的可能威胁到闫叔性命的存在。
看来我还是要和那东西对上,不管是为了闫叔得仇,还是为了这一方的百姓,这个祸害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再任由其发展下去了,不然以后估计这水库水上也是不能靠近的区域。
我们游到水边,早就等得焦急的郎弘毅把疲惫不堪的我们都拉上去,上岸之后我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地面上。
“怎么这么久,下面发现什么了?”郎弘毅担心地询问。
“乌……”张伟惊恐地刚高声吼出来一个字,就叫我一拉背上的绳子给拦住话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宣言,他才发现周围围满了竖起耳朵打听消息的村民。
为了避免惶恐,这些事我们只能私下去说,暂时不要张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