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抱着四根硕大的锥形木桩,一鼓作气冲到城墙之下。城头的远程攻击再次像雨点一样向他打落。
敌军猜不透吕布拿着木桩的用意,但他身躯本就魁梧,抱着四根木桩就像闲庭信步,这本就是一件吓人的事。城头上有一个指挥的守将,知道吕布费尽心机抱来木桩,绝非无的放矢,赶紧把它毁坏才是正路。
“放火,放火,烧掉木桩!”守将气急败坏道。
“将军,他身上有护体真气,水火不侵!”一个士兵急得满头大汗,提醒道。
“那就落石!把最大的几块石头搬过来,砸下去。”说完心中又不禁惴惴,大石太笨重了,对待寻常的低级士兵也许有用,但吕布只需轻轻一闪就躲开了。
城头乱作一团,吕布把木桩扔在地上,高举方天画戟,轻轻一跃,离地半丈,照着城墙狠狠地刺了下去。
“哐当”一声巨响,城墙剧烈地震动了一下,顿时碎石纷飞,被方天画戟刺出一个大洞来。吕布又刺一下,洞口变深了不少,他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了手。
“这……这……”守将面无人色,对吕布的疯狂行为忧心忡忡,“他在干什么?城墙如此之厚,选材又是极度坚硬的花岗岩石,难道他想贯穿城墙?怎么可能嘛。”
长安城墙本来就很厚,后经多任帝王一再加固,特别是汉武帝推广了脉师之后,长安的城墙采用的都是最坚固的材料,一层又一层地加固,可谓固若金汤。
吕布或许可以钻一个洞进来,但那得多长时间才可以?钻进来之后,只怕真气也耗尽了,还怎么继续杀敌?
吕布当然有吕布的办事方式,他是个坚持的人,只要定下来目标,就不会改变。修炼如是,行军如是,爱情亦如是。他不断地跃高,时不时仰头量度身处的高度,又在城墙上陆续打了三个洞。他明显带着某个目的,洞与洞的距离一模一样,最后的第四个洞只离城头只有一丈多一点的距离。当吕布凌空而起,轻而易举地跃到最后一个位置的时候,城头上的士兵们已经可以清晰看到他冷峻的脸,和不可冒犯的神威。谁也不敢靠近,更不敢拿暗器攻击他,因为谁都知道,其实吕布轻易就可以跃入城中,想杀谁就杀谁。
到了这时,任谁都知道吕布要做什么。果然,吕布抓起地上一根撞木,爆喝一声,用力往第一个洞中插去。
“轰”的一声,撞木与城墙发出强烈的碰撞声,不少碎石被弹了出来。然而城墙的石头太硬,撞木虽然插了进去,却并不牢固,慢慢歪斜下去。
吕布早知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并不气馁,双足只与大地稍微接触,又再跃起,双掌不停在撞木的末端拍打起来。他用的并非全是蛮力,很多擒拿,刚柔并济的掌法糅合在里面,撞木在他敲击下,不断突入到城墙之内,直至稳稳地插在里面。
只用了一会儿,吕布把第一根撞木固定好,又去完成其余三条撞木。就在吕布完成第二根,准备第三根的时候,城头上的敌军已经搬来大量的巨石,准备砸下去。他们的目标不是吕布,而是撞木。
吕布哪能让他们如愿,一跃之下,竟然已经窜上了城头,方天画戟极速飞舞,几个呼吸间已经杀散了附近的士兵。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吕布看看天色,变得越发焦躁起来。他跃下城墙,一手抱一条撞木,把它们分别插在最后的两个洞中。防守敌军知道,只要让他成功,不远处虎视眈眈的陷阵营士兵就能沿着撞木爬上城头,只要他们在城头站稳了脚,越来越多的并州军就能攻进来。这就像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而且越撕越大。
李傕在军队浸淫多年,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心中大急之际,却不敢亲自上城头督战,只气急败坏吩咐:“董承将军,吕布马上就要攻上来了,你……你带领麾下士兵,上去挡他一挡。”
董承本来就想自动请缨,得到李傕的命令,顿时喜出望外,用手一招,大声喊道:“众军士听令,上城头!”领着三千亲兵,率先往那边赶去。
李傕见董承率先士卒,嘴里也是大声赞叹:“你们都看看,董承将军就是你们的榜样!上面的人让出位置,让董承军顶在前面。”
城头上直面吕布的士兵本来就惊惶,巴不得董承上来,连忙让出一条道,发生呐喊:“董将军威武!必胜!”
董承心里冷笑,“嘿嘿!等一下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威武!”
吕布抱着两支撞木,又要照顾已经稳固的两支不受落石的攻击,已无能力再把怀里的两支插上。他进退两难,上下纵跃,如果不是董承的到来,一切心机都功亏一篑了。
董承看得出吕布的窘迫,让麾下的士兵赶紧换下原来的城防士兵,自己更接过投石的位置,向另外一个投石位置的心腹使个眼色,大喝一声,“吕布,我董奉砸死你!”咬着牙扔出一块大石。
吕布在墙下听得董承的声音,心中大喜,更不打话,猛吸一口气,身形用力蹿高,只眨眼的时间,两根撞木已经插在了城墙上。
董承不停地大呼小叫,嘴上说得恶狠狠的,手上的大石却通通避开吕布,扔在了远处。
城墙上仍有不少凉州兵,看到董承这般作为,叫了几句“可惜”之后,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偶尔几块石头扔不准不算什么,块块都扔不知就显得很异常了,而且董承修为不低,绝不会是这种水平,唯一的解释就是别有用心。
凉州兵本来就好勇斗狠,性子也野,开始大声吆喝。有些有见识的,跑到李傕那里告状。
李傕在城下高声呼喝:“董承,你在干什么?”
董承不答,只想尽快把巨石扔下城去。
城头上的凉州士兵往外一指,大声提醒道:“大家快看啊,高顺的陷阵营来了!”语气中充满了惊恐。
高顺领着范鹰,后面跟着陷阵营七十个兄弟,埋头往这边赶来。人不多,但给人一种黑压压,杀气腾腾的感觉,加上陷阵营的威名,给人如山的心理压力。
“董承,你在搞什么鬼?你奶奶的,徐晃,你上去换董承下来,如有抵抗,格杀勿论!”李傕急了。
“遵命!”
徐晃临危受命,点了三千兵士,旋风般向董承卷去。作为前世的一代名将,徐晃有着敏锐的战场触觉,他有预感,此时正是整场战斗的转折点,一个弄不好说不定会兵败如山倒。
徐晃只需看一眼董承的布置,就知道他已经叛变。他大喝着,“董承,你再不停手,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董承听得徐晃的声音,不由大急,连声吩咐另外一个投石的心腹,“快,快,把石头尽快扔下去,接应吕布将军上来。”
徐晃和张绣是董卓军的后起之秀,统兵有方,修为也很高,被誉为最有希望的年青一代,就连李傕也把徐晃放在中军,董承当然怕他了。
徐晃闻言勃然大怒,“好啊,你这个临阵叛敌的卑鄙小人,纳命来。”
黑漆漆的劈山斧迸发出吓人的黑气,不是横劈就是斜劈,幅度极大。每次下去都是血光四溅,断头残肢四处飞舞,场面血腥残忍。
徐晃在前面斩瓜切菜般收割人头,跟在他身后的亲兵也是奋勇杀敌,像尖刀一样逐渐把董承军撕裂开来。
董承统军和修为都比徐晃差太多,见徐晃势如破竹,心下大急,连声催促吕布,“吕将军快快上来,我们恐怕顶不了多久!”又指挥旁边士兵,“快,快去挡住徐晃。”虽然他们作战能力不强,但胜在够忠心,听到董承命令都前赴后继扑向徐晃。
待徐晃杀到离董奉尚有一丈之距的时候,董承忽觉眼前金光一闪,一条极其雄壮的身躯挡在了他前面,正是吕布。
“董将军辛苦了,吕布感激不尽。”
吕布只是一个背影已经散发出一种如山岳般的厚重感,董承如释重负,吐了口气道:“不……不辛苦,这里就交给吕将军了。”
吕布直视徐晃,“徐公明,你在董卓军中算是一股清流,从来都是以身作则,不想死的话速速退去!”
徐晃颇有骨气,呵斥道:“吕布,主公既然是你义父,你竟然背叛于他?就不怕背上千古骂名?”
“董卓倒行逆施,谋朝篡位。在大是大非面前,个人名声算得了什么?”
吕布说完这句话不再言语,实际上他从来都不是多言之人。他踏前一步,左手把挡在身前的董承军轻轻拨开,右手方天画戟向前一捅。
吕布的招数看似不快,但刚好封死了徐晃所有的退路,他只有咬牙硬接。只是两人的修为相差太多了,劈山斧和方天画戟一接触,只听“噗”的一声脆响,劈山斧轻而易举地被方天画戟刺断,徐晃“啊”的一声大叫,口喷鲜血,委顿在地,无力再战。
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