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回望殿内与袁绍斗得难分难解的史辛,点了点头,“史教主麾下人才济济,兵强马壮,以后必定是个雄主。他出身天师教,习得太平心法,这次救援看得出从未忘本。倒是我教对他亏欠太多。”
“宁儿,你为天师教圣女,以后天师教的担子,就交在你身上了。你们都没意见吧?”说完眼神逐一扫过张宝张梁以及天师教众人,最后停留在张媚娘的脸上。
张媚娘哪会不明白父亲的心意,连忙跪下,“父亲放心,我一定会辅助妹妹,光大天师教!”想了想后,又立下重誓,“媚娘绝对服从妹妹的差遣,一切唯妹妹马首是瞻。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宝和张梁对张角这个安排也心悦诚服。其他人就更不会有异议了。
“起来吧!”张角扶起张媚娘,叹一口气,“你经历那么多事,应该也成熟了,希望你不要怪责父亲。”
张媚娘知道张角在说什么,站起之后垂泪道:“媚娘知道自己的才能,以后能安心辅助妹妹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有他想。”
“这就好!”
解决完这件事,张角慈祥地看向张宁,“宁儿,你升上七等,是不是多得于吉师祖的赐药?”
“是的,我与师祖分别当日,他老人家还说要回来钜鹿探望你。咦?对了,师祖应该离开了吧,不然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袁绍胡作非为?”
“师祖确实来过,但身有要事,当日便走了。临走前,他让为父前去长安为皇上效命,我已经答应了。”张角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语气却透露出一丝艰涩,“宁儿,你附耳过来,我有要紧事吩咐与你。来,我们边走边说。”
张宁跟紧他的脚步,附耳而听。
“你天性良善,毫无心机,不适宜管事。等到了青州,把军队尽数交给史辛管理,任谁说都不要动摇。这个安排对你们谁都有好处。天师教的将领,你让他们自行抉择,是留是去,都不要强求。”
“还有一事是关于史辛的,你出去后必须把为父的话原封不动地跟他说。太平心法有重大的漏洞,是你于吉师祖有意为之的。只需你师祖在他面前以特别的方式摇动铃铛,修炼到太平心法七等的人就会受到感应,全身经脉膨胀欲裂,有如万箭穿心,简直生不如死,只能受他摆布。这种控制方法如附骨之疽,永远都摆脱不了。司马懿是你师祖的弟子,也习得这种控制之法,你让史辛尽量避开这二人。”
张宁吃了一惊,同样低声问道:“那岂不是连父亲也……”
张角嘴角抽动:“不错,我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个弊端,因此教给你们的并不是足本的太平心法。这几年我深居简出,就是为了想出破解之法。可惜事与愿违,师父他老人家处心积虑,法力通天,我并不能完全破解。就算有些头绪,也不能轻易传给史辛,以免害他更深。”
“我以为,蔡琰只听得一次我亲传绝不能记住整本心法,我又安排了许多人扰乱她的记忆。谁知道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唉,一切都是注定的。”
“人心叵测,我想不到师父连弟子也要加害。这样看来,师父谋划多年,肯定有很大的图谋。照我估计,既然师父肯出现人前,近来必有大动作。他唤我去长安效力,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所幸青州离长安遥远,战火一时不会烧到那里,你可提醒史教主多加注意。”
张角说完,拍了拍张宁的肩膀,对着其他将领道:“各位,以后天师教就交给宁儿,你们都需听他号令。我有事在身,就此别过!”
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众人各道珍重。
张角第三次回头看望天师教,圣教等人已经出了门口,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张宁带领众人逃出天师教,隐身于约定的地方,等候史辛他们回来。
再说圣教众人退出门口,史辛呼啸一声,全身而退。
袁绍正待要追,田丰劝住,“主公,两教之人实力强劲,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拼命。这一行的目标只在他们的两万军队,当务之急,应当前往控制才对。”
袁绍顿时恢复理智,只恨恨道:“想不到史辛胆大包天,敢在我袁绍手上救人,这个仇不可不报。”
“童渊,李彦!”
袁绍突然提高声音喊道,吓了众人一跳。
童渊和李彦脸色也不好看,刚才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早已憋了一股子火。如今又听袁绍直呼其名,走上来的时候怒目圆睁,大有兴师问罪之势。
袁绍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块黑漆漆的令牌,也不见得如何精致,但童李二人一看见,脸色突变,双双跪下道:“见玉真令如见恩师,请袁公示下。”
表面上虽然恭敬,但心底的屈辱感又有谁能理解?
“刚才之事我就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如今我命你二人追杀逃走众人,特别是史辛,我必须要见到他的人头。你们可以把这当做是一道追杀令,听到了吗?”
“是!”
袁绍很少拿出玉真令,因为童李二人一般都会听他的命令,袁绍也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对两人客客气气的。
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包括上次在未央宫围攻董卓的事情,早就激怒了袁绍,他不得不再次拿出玉真令出言恫吓。
“我清楚你们的实力,此去青州长路漫漫,有的是时间追杀史辛。”袁绍先把他们的话堵死,“因此没有任何借口不成功。好了,起来吧!”
童李二人躬身告退。
田丰待两人走后,出列劝道:“主公,两位高人心高气傲,应以礼相待,方能得其效忠。只以令牌镇压,恐怕容易生变啊。”
袁绍冷笑道:“三翻四次违抗命令,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元皓,我自有分寸,不必多言。”
就在此时,一队兵马急匆匆从门外奔了进来,一人惊慌失措,失声大喊:“主公,不好了,我军遭到不明军队袭击,天师教军已经突围而出,向南撤退。”
“什么?”
袁绍和田丰大吃一惊,一时做声不得。
田丰快速反应过来,“一定是青州军,我们快追!”走出几步,后又追问道,“我军可有损失?”
“我军只损失数百兵马,如今麹义将军已率军追击。”
袁绍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史辛,我与你势不两立!”
“主公,快走吧!”
田丰急急地奔出门口,只见袁熙仍然失神地看着外面的空地,一脸迷茫,于是拉了拉他,“二公子,请起!”
他对袁熙一直照顾有加,怕袁绍出来后怪责,出言提醒。
岂料一拉之下,袁熙措不及防,脚步变得踉跄。
袁绍刚好踏出门口,见袁熙失魂落魄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显奕,如果田军师是个外人,随便就要了你的性命。身为脉师,应该时刻保持警惕,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袁熙双目无神地看着袁绍,头逐渐低了下来,低声道:“父亲,我知错了。”
“不要每次犯错都用道歉补救,有些过错是不能犯的。有空就学学你大哥,甚至你三弟都比你上进,别把过多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袁绍从小就不喜袁熙,也是袁熙一直在劝说他可以通过和平方式来解决天师教。事情弄到这个天地,袁绍把气全撒到袁熙身上。
袁熙眼眶一红,头就垂得更低了。
袁绍想了想又道,“为免你与张媚娘诸多纠缠,这次回去邺城就把甄姬娶回袁府吧!”
袁熙心中一颤,眼泪夺眶而出,抬头道:“可是父亲,甄姬她……”
袁绍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
领着众将拂袖而去。
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