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全部身家也就五文钱,要是买了任务提示,一下子就彻底清零了。
要不要买呢?
“让你和面擀面条呢,发什么傻!”苗张氏的喝骂声在门口响了起来,“我就说闺女不如小子机灵,看吧,和个面也能傻在那里。”
苗翠花撇嘴,瞅瞅在蹲在磨盘边玩泥巴的大福,又看看被苗张氏抱在怀里吃个油饼吃得满脸都是的满仓,只想问问苗张氏,你看你这俩孙子哪个机灵,让他们过来和面呗。
不过,她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低头和面。
顺便在心里默认了“确认购买”的选项。
立刻,一排信息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看苗翠花老实的在那里和面,苗张氏才满意的点点头,抱着满仓到外头墙根下的椅子上坐下了――赶了一天的路,她可累的很呢。
儿媳妇?不急,用不着人一刻不离的伺候着的。又没啥事儿,女人坐月子不就是那点儿事么,她都生了五个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说这女人爱拿腔作势,放那里不理会就行了。
而留在厨房里和面的苗翠花,在一边和面一边接受那些任务提示的信息后,这才发现,只一个简单的和面,竟然就有这么多学问。
除了她所知道的和面时不能一次加足水,要将面粉中间掏出凹槽,将水一边加进去一边搅动外,不同用途的面,和面方式也不同。擀面条的面用水少些,包饺子的面用水比擀面条的多,而包包子的发酵面用水要更多些。
不仅如此,和面还分冷水面和热水面。热水和出的面色泽差些,不劲道,但口感细腻有甜味,适合做蒸饺,烧麦,锅贴等。
而冷水和面出的面结实,有劲道,吃起来爽口,适合水饺,面条,春卷,烙饼等。
除此之外,还有鸡蛋和面,油蛋和面,水蛋和面等等。
五文钱,就买了这么一堆和面的注意事项。苗翠花心疼的直抽抽,可再抽抽,她也知道自己不亏,如果让她自个儿去琢磨,估计琢磨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能琢磨明白。
这个时候舍得投资,待到将来才能有更大的收获。
因为是擀面条,苗翠花直接照着提示上和冷水面的方法和面,在饧面的空当,她又习惯性的去切肉。
托刘荷花的福,她带着翠峰这几天可没少开了荤――反正做饭的是她,反正坐月子的是刘荷花,她就是每天都做酱肉卤子怎么了,她这是孝心一片,为后娘补身子呢。
现在,刘荷花就算是想拦着她和翠峰吃肉,也得敢出门进厨房来才行啊。
肉啊,我来了。
“等,等等!”
就在苗翠花磨刀霍霍向猪肉的时候,苗张氏忽然挨了过来,看看案板上那么一块肉,顿时沉下了脸:“这么大一块肉,要做什么?”
苗翠花眨巴眨巴眼睛,无比诚恳的说:“桃花姨说了,娘身子虚,要大补呢,得吃肉。大福他又天天闹着吃肉,光他们两个,就得吃一大半,剩下的给爹吃,要是还剩下点儿,就给我和翠峰吃。今儿奶奶你带着满仓来,我和翠峰就不吃了,一半给娘和大福,一半给爹和你,还有满仓。”
听听,这是什么话!一半给那媳妇和大福,一半给她和满仓还有富贵,那媳妇天天在床上躺着,半点活不干,竟然还吃那么多,她带着满仓,和富贵三个人才能分得一半了。这会儿,苗张氏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一顿吃那么一大块肉是不是浪费的问题上了。她的脸开始无限拉长,尤其是听到苗翠花那句――
“难得这几天能沾点儿肉腥,翠峰身上总算是比先前有点肉了。”
说实话,苗张氏并不记得自己这个大孙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记得那小子很瘦,总是长不胖似的,不如大福结实。她本以为真是如那媳妇所说,就是怎么吃都不长肉,现在听起来,还真是有蹊跷。
把满仓抱紧,苗张氏沉下脸,站在厨房门口唤道:“翠峰,翠峰过来!”
听见外头呼唤,苗翠峰看看桌上尚未写完的一张大字,叹口气,搁下笔出去了。
苗翠花拉过弟弟到跟前,捏着他的下巴冲苗张氏笑道:“你瞅瞅,翠峰这几天比先前胖点,下巴也没那么尖了。”
“恩,是胖了点。”苗张氏点点头,她打从到了这里,还没来及仔细打量自己的大孙子呢,虽然不记得先前究竟是有多瘦,但现在看起来是比先前胖了点的样子。
于是,她更加不快了。
那媳妇总抱怨,说什么好吃的都紧着翠峰吃,可就是不见翠峰长肉。真是笑话,要真是那样,怎么这几天吃点肉,还是那媳妇吃剩下的,就长肉了呢?听翠花那话里意思,这还是因为那女人坐月子,翠峰才能吃上肉呢。
再看看那边冲自己傻笑的苗大福,这一胖一瘦鲜明的对比,令苗张氏撇嘴冷笑了起来。
冲苗翠峰偷偷摆摆手,让他乖乖巧巧的跟奶奶打过招呼后回屋,苗翠花才说道:“我先去做饭了奶奶,桃花姨说了,娘现在是坐月子,身子娇贵呢,可不能让娘饿着。”
“桃花姨?哪个桃花姨?”苗张氏眉头一皱,换了个姿势抱着满仓,不快的问,“是不是你娘那个守寡的妹子?”她记得那媳妇有个死了男人的妹子,好像就叫桃花杏花还是桂花什么的。
苗翠花用力点头:“就是她,她常来家里陪娘说话哩。”
“她那是闲的没事儿干了,死了男人也不知道晦气,还跑别人家来。”苗张氏冷哼了一声,冲着刘荷花窗子方向,声调又拔高了一层,“这种事儿多,又克夫的女人,就不该让她三天两头的来,屁事不懂,才吃几碗干饭就装老成了。还说啥子身子娇贵要大补,她懂个屁!刚生了孩子,身子虚着呢,不知道什么叫虚不受补?这几天就该清清静静的喝点稀粥,那大鱼大肉的吃下去也不消化。”
屋里的刘荷花牙齿都快咬碎了,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苗张氏是在说给谁听呢。可她如今在屋里避风,又不能出门,也不知道那死丫头刚才跟老不死的说了什么,只听见老不死的在那里唤那个小杂种,她才小心去听的,只听死丫头说笑杂种这几天长胖了什么的废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接着那老不死的就叫唤起来了。
指定是死丫头在老不死的跟前说她坏话了,呸,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她再怎么恼火也无济于事,人都在外头呢,她现在也出不了屋啊。要是隔着窗子跟老不死的嚷嚷起来,左邻右舍指定能听个一清二楚,到时不得说她不孝顺?
刘荷花越想越气,尤其是听见外头接下来的对话――
“娘现在不能大补?那一会儿给她吃啥,肉汤还能吃么?爹买了鸡鸭,说是要给娘炖着吃的。”
“补什么补,她现在就不是补的时候,给她喝粥就行,大鱼大肉的少吃!对了,我刚让你爹出去买菜了,回头用萝卜把那鸭子先炖了。鸭肉是凉性的东西,她坐月子本来就吃不得。”
苗翠花立刻响亮的应了一声:“那我给娘煮点稀粥去,免得吃得太补反倒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