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该做饭的照常做饭,该刷碗的照常刷碗,好像之前那句“我中意你”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不过,大家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好说了。
反正,苗翠花是决定先不去想。
横竖有大把的时间去研究这朵白莲花的喜欢究竟有多深,有多持久。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确定自己对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感觉啊。
要说相貌,白蔹确实可以说得上是无可挑剔,身高身材脸蛋五官,全都是高分,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虽然性格上有点缺陷,可至少还不至于三观不正。
“不就是……精分么……”戳着手里的面糊,苗翠花又出神了。
她现在基本上明白白蔹当初为什么会对她大开吐槽技能了,不外乎她跟环佩那女人简直是如出一辙,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唯一不同的是,她不贪,不会害人。
所以,你就中意我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白蔹确实是白仲实的亲儿子,两人的喜好基本类似。
“翠花姐,面糊已经搅好了。”花沐兰忍不住提醒道。也不知道怎么了,翠花姐打昨儿下去起,就有点魂不守舍的。
难不成,是真给那个女人气着了?不该啊,要是翠花姐都能气成这样的话,那个女人还不得回到家就气死啊。
“没关系,我再加工加工,搅得匀一点儿。”对于坑骗少年儿童,苗翠花心安理得,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可……翠花姐,那鏊子热了半天了。”花沐兰继续提醒,“要是这会儿不做煎饼,先把火关一下?”
苗翠花低头看看火,点点头道:“刚刚要关呢,忘了,正好面糊搅好了。不用关了。”
喂,你这么骗小孩真的好么。
一旁的白蔹垂下了眼帘,嘴角微微勾起。
无论她如今心里如何想,但终究是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掌柜的。一碗米粥。”
来人了。
苗翠花立刻将一脑袋的杂念赶出脑海,扬起笑脸问:“米粥单买一文钱两碗,只要买饼就送一碗米粥,买三碗豆沫也送一碗米粥,你还要点啥不?”
唔……这人瞧上去。好像不是来吃饭的啊。
果然,那人撇嘴道:“我就要一碗米粥,什么饼什么豆沫的都不要,赶紧的,多了不要紧,找钱。”
说完,他丢了一枚铜板到桌上。
那铜板在桌上蹦蹦哒哒停了下来,无比可爱的看着大家。
苗翠花无法克制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心,这盛朝最低的货币单位就是文了,你拿一文钱。让我找你啥?这就跟在现代一分钱两个糖豆,你非要买一个糖豆,逼人把那一分钱掰成两半一样。
这根本就是来找茬的。
白蔹眉头微皱,上前几步,挡住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赵兴隆,笑道:“这位兄台,你的钱给太多了,小店找不开。”
“找不开?”那人嗤笑一声,伸手在这店里胡乱的指,“你们开这么一家店。连一文钱都找不开?”
店里有正在吃饭的客人,此刻都小心低下了头去,所有的人都在安安静静的吃饭。
白蔹摇头:“确实找不开,若是方便的话。兄台不如教一教在下,该如何将一文钱找出一半来。”
苗翠花轻轻磨牙,这个嘴歪眼斜头大脖子粗的男人应该是这条街上的小混混,就是看她这店新开业,专门来找茬的。
这种事本也算稀松平常,若是会做事的。好言好语的哄劝了走,顺便以后人家来时,甜言蜜语的送上热饼热饭,也就消停了。可苗翠花虽然心知如此,但她偏不。
凭什么她辛辛苦苦做的饭,要白送给这些牲口?
说牲口都委屈了人家货真价实的牲口,好歹牲口还能拉车推磨呢,这种人活着糟蹋粮食死了糟蹋土地,不死不活的糟蹋空气。
那头牲口已经恶狠狠的瞪住了白蔹:“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的老师说我天资聪慧。”白蔹一笑,“我想,我应该不傻。”
正是不傻,才不会去助长这种人的气焰。
“哎呦呵,你想说你是天才?”牲口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才说,“你要是真聪明,还能让你爹给赶出来?哈,堂堂的白家少爷,家里开了好几家医馆,现在可好,成了开小饭馆儿的了。”
苗翠花嘟了下嘴,她就知道得有人拿这个说事儿。
她开饭馆,那是一个小摊贩的闺女发达了,租了店面开店了,白蔹开饭馆,那是一个连锁医药企业的少东家堕落了,沦落到跟人合伙开饭馆。
等到牲口笑够了,白蔹才淡笑着说:“人各有志,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少他妈废话,你就说打算怎么办吧!”牲口不耐烦了,他早就打听过,这个小店的东家就是这个姓白的小子,还有那个前段日子总在街上卖饭的姓苗的小丫头。想也知道,指定是姓白的小子被赶出家门以后带了点钱出来,跟着小丫头片子勾搭上了开了家饭馆。
“这……”白蔹为难的回头看了眼苗翠花,摇头笑道,“兄台恕罪,小店实在找不开你的钱。”
苗翠花把摊好的煎饼递给花沐兰,让花沐兰给客人送去,自己则是关了火,站在那里看白莲花表演了。
她倒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打算怎么应付。
实话说,如果她不是背后有羊咩咩那么一座大山,或许她会为了保全自己而息事宁人。但如今她既然能不低着个头,那……为毛要低头呢?非要等到所有人都当她好欺负,轮着班的来消遣她,然后积累怨气最后大爆发?
喵的,这是那些圣母白莲花女主们喜欢做的事情吧――我是善良的,我是要与人为善的,所以我一直在忍,我爆发报复也都是被你们逼的。
反正都是要爆发,那前边还受那么多气干嘛,不是自找苦吃么。
那边,牲口已经快要爆发了。
“兄台,天气燥热,难免心浮气躁,小弟建议你可以用冰糖炖梨煮来喝一下。”白蔹脸上仍旧是不变的浅淡笑容。
苗翠花深有体会,这笑容在常人眼中是又和气又好看,但在特地人士眼中,简直能把人气抽。
比如现在的这头牲口。
“好,你有种!”用手指狠狠的指了下白蔹,牲口冷笑着威胁道,“我劝你这几天最好小心点儿,别走到街上就被人给砸死。”
白蔹眉头一挑,叫住正要扭头就走的牲口,很温和的说:“多谢兄台提醒,不过,小弟也要提醒兄台一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跟身后的赵兴隆轻声说了一句,回过头来,继续说完,“兄台走在路上也要小心着些,不要自己摔伤撞伤。实在不想这么说,可在下说话一向是挺准的,既然与兄台有这一面之缘,就不能不放任这等事情发生。”
“你敢威胁我?”牲口狠狠的盯住了白蔹。
“不,”白蔹摇头,“只是提醒,善意的提醒。”
“那我多谢你提醒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冲自己傻笑的苗翠花,牲口转身就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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