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鞭炮声中,翠花上酸菜二号店隆重开业了。
苗翠花笑盈盈的看着胡璋满面笑容的招呼客人进店。
或许是突然解开了一直以来的心结的缘故,原本眉宇间总是透着一丝阴郁的胡璋,现在荣光满面,丝毫没有郁结于心的模样了。
甚至,还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
因为,他转过那个弯以后,终于想得明白,长辈不让他进宫,不是因为他手艺太差做不得一个御厨,而是为他性命着想,不想他去犯险。
毕竟,做一个御厨,虽然荣耀,可这份荣耀背后有多少胆战心惊,大家心里都清楚。
撇开手艺不谈,相较于他的沉稳有余应变不足,一向机灵又有分寸的弟弟显然更适合那种地方。而他要做的,就是经营好胡家,做好弟弟的后盾。
让弟弟可以心无旁骛的在宫中一展胡家厨艺。
“新店开业酬宾,鸭血粉丝吃一份送一张白饼啦!”
“三份蒸饺送一份鸭血粉丝啦!”
“煎饺买二送一啦!”
“彩色面条半价啦!”
赵兴隆和花沐兰的吆喝声让更多跃跃欲试的客人涌进了店里。
兰姐儿坐在自家的胭脂店里磨着牙齿听自己的肚皮叫唤。
呸,送那么多,赔死你!
不过,不得不说,兰姐儿比过去机灵了许多,早在以前,纵使不好明着对苗翠花做些什么,她也要暗中捣个乱的。或许是经过一次变故后,她终于醒悟了,有些事儿,有些人,不是你得了一个男人的宠爱,就能顺顺当当的解决的。
比如她出事后,身边那些丫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落井下石。
所以,她现在只是在心里恼恨。而半点想要去跟苗翠花作对的念头都没有。不是不想报复苗翠花,而是她心里明白,自己现在做不到。
早在苗翠花发现自己竟然又跟兰姐儿做了邻居的时候,她就笑眯眯的去跟兰姐儿打了个友好的招呼。
那天说了很多话。兰姐儿都没记住,但她只记住了一句。
苗翠花说:“我既然有本事让你重新拉回吴公子的心,就有本事让那位少奶奶也重新得回他的心,你信不信?”
兰姐儿很想说她不信,但想想苗翠花当初是怎么教自己楚楚动人的看着吴琪的。又是怎么教自己跟吴琪说话的,她信了。
这个贱丫头竟然会那么多勾引男人的本事,哼,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咱翠花,是金牌编剧啊。
“苗翠花!”狠狠的将这三个字在牙齿间咬了一阵子,兰姐儿别开脸不去看对门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来店里坐着,毕竟一看到对门,她就要生气。只是,她到底还是忍不住想来啊。
“卢……那个。卢嫂子。”
一个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让兰姐儿瞪着眼看了过去。
这里的人都是叫她卢姑娘的,哪怕知道她与琪哥哥的关系,但她毕竟年轻,又没有做妇人打扮,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却不想竟然真有人这么叫她。
再一看来人,兰姐儿更是恼怒。
站在她跟前的正是对门的人,她还深有印象的,花沐兰。
花沐兰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啊,叫你姑娘吧,可你确实是吴公子的外室,叫你姨娘吧。你又还没啥名分呢,只能胡乱叫你个嫂子了。”
兰姐儿很想说,我不介意你叫我“卢姑娘”,甚至“吴少奶奶”的。
但她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快的问:“来做什么?”
“我们饭馆今儿开业,掌柜的让我们挨家挨户的送点见面礼呢。”
苗翠花深知跟左右街坊打好关系的重要性。这关系到有人背后议论你的时候,是决定偏向你还是偏向你的死对头。
一句话是说成“她虽说泼辣了点,但相当讲道理”,还是“就算她讲道理,但也太泼辣了”,效果可是不同的。
语言的博大精深,就在于此啊。
一家两个肉夹馍。
没办法,想挨家挨户的送蒸饺,根本做不出来啊,这一溜儿街上得多少店?你总不能一家就送一个蒸饺吧,那你根本是去笑话人的。
比起蒸饺和羊油饼,肉夹馍是做起来最快的。
即便是这样,苗翠花的大手笔也足以让长隆街上的街坊们暗暗竖起大拇指了。
这一条街上四十来家店,一家两个,谁家都没落下,还从没有别家店干过这种事儿呢。
你就说那个新开业没几天的胭脂店吧,还叫什么卢姑娘,谁不知道你就是那个吴国公府的小公子养的外室啊。搁着个富家公子养你,你差钱么你?连三文钱的零头你都不舍的给抹掉?
到了晌午,见店里生意还算红火,也没人闹事,苗翠花满意的点了点头:“先这么干着,等过上几天再看效果。”
她得回一号店看看去,因为这边开业,她把那边交给了白蔹看管。白蔹理财的本事,她自然是信得过的,可她不放心他的伤啊。
那可是胸口上戳了一刀。
到如今也算过了一个月了,有她的外挂药膳金环照耀着,他恢复的相当不错。只是,她还是不放心,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呢?
对此,白蔹只能摇头轻笑:“你太过虑了。”他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可翠花怎么也不放心。
“小心无大错。”苗翠花白了他一眼,“忙的过来吧?”她把赵兴隆和花沐兰调到那边去帮忙了,新来的赵留柱和李大娘来了这边,毕竟他们才刚来,对业务还不怎么熟练,她打算先定向培训一下,然后再放到二号店去。
苗翠花两眼发光,戳着白蔹的胳膊道:“你说,我这以后是不是可以三号店四号店五号店一直开到一百号店去了?”
“那是自然。”白蔹微笑,不禁也低头算了算。
看来,他要更努力些了,想要每一家店对面都开一间迎翠堂,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呢。
两人正规划着未来的美好画面,忽然看见一名妇人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刚过了晌午,虽然吃饭的人少了,但也不是没有。只是,引起他们注意的是,那个妇人走路的架势。
那样板板整整的走过来,目不斜视,甚至连肩膀都没有晃动一下。
常人家的妇人是不会这样走路的,甚至连黄婉兰身边的那几个女人,都没有哪个能像这个妇人这般沉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