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上岸后,张翠山夫妇这下得暂时分开了,夫妇俩这时自然是万分依依不舍,相拥了很久后俞莲舟催促道:“五弟,我们该启程了。”
张翠山恋恋松开妻子道:“素素,那我带无忌先回去,等我把一切禀明师父后就来接你。”
殷素素淌着泪点点头,又看看儿子突然道:“五哥,要不让无忌先跟着我吧,他也该去见见外公,等之后你再来一起接我们。”她恐张三丰不肯认可自己,但只要儿子在自己身边,丈夫终是放不下的。
张翠山犹豫了下欲答应,旁边俞莲舟却道:“弟妹,这恐怕不合适!无忌既然是我五弟的骨血,就也是我武当派的弟子,理该先跟我们回去拜见师父。”
殷素素忍不住生气起来,这时张无忌突然道:“爹,我还是先跟着娘去见外公吧。”
张翠山和俞莲舟都一愣,接着张无忌很快又道:“爹,记住你的承诺哦,你一定要向太师父解释清楚,尽快来接我和娘!”
张翠山这下不好再说了,又和妻儿依依话别。但俞莲舟打量着张无忌却又沉思着。
接着他们分开了,张翠山随俞莲舟向西返回湖北武当山,而张无忌暂时随母亲南下前往江南海盐县的天鹰教总坛。张无忌之所以选择先跟着母亲,除了母亲现在处于弱势一方外,更担心现在自己半个邪教人的身份在武当遭遇排挤,毕竟武当还有个腹黑的宋青书呢。
不过张无忌本也以为父亲作为张三丰最喜爱的弟子而且张三丰应该也算是开明大度的武林前辈,最后应该还是会接纳自己母子的。但这下张无忌可算错了,他们一家三口重新团聚要在十年之后了,而且还是在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之战中。
张翠山跟着俞莲舟星夜赶路回到武当时,张三丰也刚闭关练功出来。张翠山和师父师兄弟们重逢相拥大哭了一场后,接着他们师徒进入密室,张翠山又跪下请罪,把自己这十年的所有经历都娓娓说了,最后又向已瘫痪十年一直坐在担椅上的俞岱岩哭求道:“三哥,我知道素素对你的伤害不可原谅,可是……小弟还是想求你,看在小弟已有孩子的面上,你就别再和素素计较了,小弟愿代不肖的内人承受一切处罚!”
俞岱岩听到五师弟竟会娶了伤害自己的凶手先是震惊,但他到底也重义,哀叹道:“算了,事情都已发生了,我也早都看淡了。此事如何处置就全凭师父做主吧。”
其他五人也神色紧张的看向张三丰,只见马上要100岁的张三丰也神色凝重,他沉思了半晌后和声道:“翠山,你先起来吧。”
张翠山仍跪着求道:“师父……”
“这事本也不能怪你!一来你最初确实不知,二来人都难免有七情六欲,何况在荒岛上你们形势所迫相依为命产生感情本也在情理之中。”张三丰突然又话锋一转道:“可是正邪终究两立,这些年为了岱岩和龙门镖局的血案,我们武当和少林已近乎结仇,这些你妻子终是脱不了干系的!”
张翠山急道:“师父,可是……”
“翠山,我知道这样让你们会很痛苦!”张三丰叹道:“但为了我们中原六大派的大义,我们武当现在真的不宜接纳殷素素,而且你也一定要受点惩罚!”接着他就严肃命令宋远桥:“远桥,公告天下,武当五弟子张翠山因年少无知交友不慎误娶邪教之女,武当派按家法处置,张翠山禁足面壁思过十年!”
所有人又都惊住了,宋远桥等人还欲求情下,但张三丰直接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无忌么,他既然是翠山的骨血也是我武当的弟子,自然还是该接来教授的。远桥,莲舟,你们俩去趟天鹰教接无忌吧,但跟他们尽量好好说,还有殷素素也好好解释,虽然不接纳她,但她和翠山以后的书信往来还是可以的。”
宋远桥和俞莲舟应下。张三丰又命殷梨亭和莫声谷:“梨亭,声谷,你们带翠山去思过室,没有我准许不能让他出来,有违者一律逐出武当!”
张翠山虽心痛,但到底不敢违逆师命,只好哭着应下,跟着殷梨亭和莫声谷去了。
张三丰又命道:“刚才翠山说的事就你们几个知道就行了,不许再往外传!谢逊虽有家破冤屈,但这不是他可以滥杀无辜的理由,决不能让外面知道翠山和他的关系。这事想必殷素素那里也会遮掩好的。”
宋远桥也应下,这时俞莲舟突然又道:“师父,还有件事,是关于五弟的儿子无忌的。”
“说!”
俞莲舟道:“五弟到底还是老实心善,昆仑西华子问询谢逊时五弟明显心虚,不过这无忌……弟子看他心思缜密一点也不像个才十岁的孩子,他的心机恐怕比他母亲还深。”
“哦!”张三丰又沉思起来,宋远桥又道:“师父,如今我们武当惩戒五弟又不接纳殷素素,只怕我们此去天鹰教他们也不肯把无忌给我们的。”
张三丰叹道:“唉!这也是孽缘啊!就顺其自然吧。如果他们实在不愿放无忌回来,你们也别勉强了,反正我们武当的礼数到了就行。”
众人应下。
殷梨亭和莫声谷把张翠山送到思过室,殷梨亭劝慰道:“五哥,你就先委屈下,其实师父也是权宜之计。”
“我知道!”张翠山难过了片刻,又问殷梨亭:“对了,六弟,你现在应该也早和纪小姐成家了吧?”
殷梨亭一怔,接着神色也痛苦起来。张翠山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莫声谷道:“五哥,你还不知道,那纪晓芙不知怎么了,突然要和六哥悔婚,六哥现在还难受着呢……”
“七弟,别说了!”殷梨亭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五哥,你一路劳顿,先好好休息吧。”他说完落寞地出去了。
接着莫声谷也出去了。张翠山又担忧起自己的妻儿,心里又惆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