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道:“如果九长老是妖人同党,那么此事不是应该先通知裁决司首座吗?为什么你都知道了西山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画颜王子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任由妖人在西山作乱。力士乙已经去向裁决司首座汇报此事,等一下只要从浮生叶的居所里找到姜雨霏就会真相大白。”
浮生叶只能把姜雨霏带回自己的房间里,他必须尽快救治她。
他扯开姜雨霏的衣服查验她的伤口,见那里的血已经凝固,他对疗伤不是很精通于是就把画心叫了进来。
画心一看姜雨霏着实大吃一惊,但她什么也没有问,只管准备热水和纱布清理伤口。她没有双手就用脚来做些事,浮生叶看不下去赶紧在一旁动手帮她。
画心道:“从伤口的位置看,凶手似乎故意避开了重要的脏器部位。所以这一刀并不致命。她好像还有救。”
浮生叶道:“怎样才能让她醒来,我还有事要问她。”
画心叫来几只小信鼠,让它们帮着取出一排银针摆到了桌子上对浮生叶道:“我用刺穴和放血之法试试。”
浮生叶见信鼠还能手臂般使用不由得啧啧称奇,他对画心道:“尽快,画颜已经带着裁决司的人往这边来了,我们只有半刻种的时间。”
画心道:“我要信鼠帮我扎针,我以前没这么做过,也许会有失误。”
浮生叶道:“要不我来吧!你告诉我身体的部位。”
画心道:“还是信鼠吧,女子的身体有些隐秘之地不方便让男人碰触。”
浮生叶心想如果姜雨霏是清醒的会不会也是宁愿让老鼠在她身上爬,也不要给浮生叶乱摸哪。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心中猥琐的想法也说出来。
画心见浮生叶默不作声,还以为他在担心外面的追兵。她对浮生叶道:“我已经派出寻食鼠去拦截他们了,希望能给我们争取到一刻钟的时间。”
用银针刺穴来解强力镇定剂的毒不能算是对症下药,但是却可以通过刺激人体的痛感神经唤醒昏迷之人,放血可以使血液中沉积在穴道里还没有消散的毒素尽快排出体外。
画心已经让信鼠在姜雨霏的身上插遍了银针,依旧没能把她唤醒。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过去,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浮生叶急的焦头烂额,他对画心道:“还有希望吗?”
画心道:“坐骨神经是人体最大的痛感神经,没有人能经得住坐骨神经被针刺痛的感觉。我想刺她一下试试。”
浮生叶道:“试吧!”
画心一咬牙让信鼠抱着一根特大号银针慢慢刺入姜雨霏的大腿内侧,针入之时姜雨霏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就不再有反应了。
浮生叶失望的道:“这个办法也不管用,看来只有带她去那个地方了。我走之后阿狸会假扮成我守在屋内,你要配合她,不要让人发现我不在了。”
画心疑惑的看着浮生叶问:“阿狸,假扮你?”
浮生叶道是的,然后他摘下了黄金面具,露出了那张黑色的大花脸。画心赶紧低头不去看浮生叶的脸。
浮生叶道:“其实我的脸没那么金贵,整天戴着面具也只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以后在你们面前我就不戴面具了。”
画心还是低着头不敢看浮生叶:“您的病不戴面具没事了?”
浮生叶道:“不用整天戴着。”
画心道:“那以后我就可以看见您的脸了?”
浮生叶道:“我答应过阿雅公主不能随便让外面的女人再看见我的脸,不过你是自家的人,所以也不算骗她。”
画心道:“那我可抬头了!”
浮生叶:“嗯!”
画心一抬头看见浮生叶黑红相间的大花脸道:“主人长得真好看。”
浮生叶不好意思的一摸自己的鼻子尖,发现指头肚上都是墨,他才想到自己脸上还上着妆。
他伸出手指对画心道:“忘记我脸上还有这个了。现在还不能洗掉,说不定一会还有用。”
然后他脱下黑袍,小白狐阿狸从黑袍里露出个小脑袋,浮生叶对阿狸道:“可以了-心不是外人。”
阿狸慢慢的变成一个少女的模样,她一披黑袍再戴上黄金面具,整个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浮生叶。
画心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浮生叶拍拍画心的脸蛋道:“吓傻了!咱们虽然有点异能,可都不是坏人。”
画心道:“我也是驯兽部的遗民之后啊。按照官方的律法我早就该死了。还不是因为您收留我保护我我才活到现在。我不管外面人当您是什么人,我相信您是个好人。因为一路走来您的所作所为我亲眼所见,如果不是心存善念,谁会不畏强权宁肯得罪一位王子也要去救一个奴隶婢女。还有苏里镇惨案,您不惜所有也要救治素不相识的苏小。这一切都让我坚信主人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大慈大悲之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为了主人的理想去献身,以报答您当初把我从马粪堆边救起之恩。”
阿狸道:“她怎么比唐僧还能说啊!”
画心已经被阿狸给惊讶的麻木了:“她还能说人话?”
阿狸道:“你不是也能说兽语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画心道:“难怪大耳灵鼠那么怕你。”
阿狸道:“它要不是你的宠物,我早把它当点心吃了。”
浮生叶道:“好了,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咱们可都是一家人。我现在就带姜雨菲走了。你们最好能给我争取点时间,不要让画颜带人追上我。昨晚虽然没有和他交手,但是我感觉他变化不小,和他对视的时候让我心神不宁,好像他身上带着致命的危险。我走之后你们千万要小心。”
画心问浮生叶:“主人您要去哪里?”
浮生叶道:“不远,阿狸知道。”
阿狸晕乎乎道:“我不知道啊,你没说呀!”
浮生叶抱起姜雨菲道:“去找她老公,告诉那个畜牲有人欺负它老婆了。”
阿狸道:“那你可得小心保护好你的菊花,如果那长虫对你发情你可得记得报我的名号。”
浮生叶笑道:“吓不死它嘞,我也是有逆鳞的。”
这是一个晴朗的清晨天光大亮,朝阳温暖的照耀着西山别院。浮生叶化装成普通的武修抱着姜雨霏就走出了房门。他耳力极佳,但在对敌之时会有分心,不能全神贯注就不能准确的判断出西山上各个路口的人员部署情况。
为此画心专门派出一群小信鼠接力为浮生叶指路。
有了信鼠的帮助浮生叶就能一路避免和巡逻的武修正面相遇。
西山山门的守卫是不会轻易调离的,这些守门人都是只有上士级别的武士,在浮生叶面前当然不堪一击。浮生叶来到山门处,二话不说就出手把一个十人队的守门人全都打趴在地。
浮生叶为了震慑那些守门人,他在强迫十夫长给他拉开门闩并将他送出大门之后,他一剑斩下了守护山门的石狮之首,然后扬长而去。
西山外院人头攒动,裁决司首座衍重和讲武堂堂主衍涩带领着西山最精锐的苦修士包围了浮生叶的小院。
苏末持剑一人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一步。
雪儿焦急的等在院子里,聆听着门口的动静。
屋里画心焦急的看着阿狸假扮的浮生叶道:“会不会露馅啊!”
阿狸道:“说实话我不担心这个,我现在比较担心老大能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菊花。”
画心道:“什么菊花?”
阿狸道:“这是一个很污的话题。”
画心道:“信鼠发现画颜带着人下山去追主人了,这可怎么办?”
阿狸道:“拦住他!我也从画颜的身上发现某种危险的气息。如果说现在双子峰上还有谁能伤害到主人的话,那么东山上的大王子莫可莫肯定能,西山的画颜王子也最有可能。这些王族子弟仗着父辈的权势更容易得到稀有的修炼资源,所以最不能小看他们。”
画心道:“我让苏末带领浮生武士团去拦截画颜,可行吗?”
阿狸道:“就算把整个浮生武士团都牺牲了也未必能拦篆颜。但耽误他一点时间还是有可能的,现在老大最需要的就是有时间撤离。可问题是你舍得让整个浮生武士团因此而死吗?而且这样一来老大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我们在此作的一切也都白费了。那还不如干脆让我出马灭了整个双子峰。”
画心上前一步摘下阿狸脸上的黄金面具,看着阿狸的脸道“你是阿狸吗?”
阿狸道:“是啊!如假包换。”
画心道:“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敢乱说。张口闭口就灭了双子峰,你不知道主人为了保护双子峰宁肯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阿狸道:“我只知道主人就是我的全世界。”
画心道:“我会派我的寻食鼠去拦截画颜。”
阿狸道:“那太好了,那你得准备让一大群小老鼠去死。人都是那样的,嘴上说爱自己的宠物,其实扭头就可以让自己的宠物去送死。你一定认为死老鼠总比死人合适,是吗?”
画心难过的道:“别那么说好不好。这些寻食鼠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而主人对我有再造之恩,就像是我的父母,现在到了该是孩子们做出牺牲的时候了。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为我的孩子们做出牺牲,我也会去做的。”
画心把大耳灵鼠捧在手心和它用兽语交流了一会儿,大耳灵鼠虽然不情愿牺牲自己的孩子们,但在得到画心日后会以死相报的承诺之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画心交代完大耳灵鼠要办的事之后就对院子里的雪儿喊道:“让门外的人进来吧!”
雪儿听令打开了院门,对苏末道:“主人吩咐,可以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衍涩和衍重并肩往院子里走去,他们身后的苦修士也一拥而上想要进入院子里,苏末拔出青锋剑用剑气在地上画出一条弧线道:“二位长老可以进,诸位请站在线外等候,谁敢迈过红线一步,我必让他血溅五步。”
苦修士的大师兄修为已经到了准将巅峰,距离突破到武将级别成为高级武士只差一步之遥。但是他已经年近四旬,过了武修士修炼的最佳时期,想要晋级此生无望。但他骨子里还藏着年轻时留下来的一股子桀骜不驯之意。听到苏末的的警告,他不屑一顾,抬腿迈过红线一步。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苏末。
苏末却只是盯着他的手,回敬他的则是一剑穿胸而过。苏末拔剑大师兄体内喷洒出的血迹染在地上有长达一丈多长。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大师兄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却无人敢在挑战苏末的警告。
衍涩回头道:“苏末,你敢在西山当众杀人?谁也保不了你了。”
苏末把剑一横道:“主人在里面等二位进去。我的命就在门口等你们来拿。你们想要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衍重道:“我已经将此事通报给东山大长老格桑玉珍,她很快就会带人赶来。”
衍涩道:“我不信浮生叶会是妖人。你们怕就等在门外,我进去看看。”
衍重道:“心里没鬼成天带个面具干什么。再说我们都来这么久了,外面闹成这样他就不能出来看看?”
这时画心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口道:“衍重长老屋里请。”
衍重道:“谁知道屋里有什么陷阱,你让浮生叶出来见我。”
画心又道:“衍涩长老主人请你到客厅一叙。”
衍涩道:“我就不信我看着长大的人能害我。”
他说着迈步走进了浮生叶的的房门。画心对着衍重冷笑了一下,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