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西阳城的法规,奴隶属于奴隶主的财产。
奴隶的生死权限完全由奴隶主掌控,因此奴隶主要对奴隶的行为负责,奴隶犯了重罪是要追究奴隶主责任的。
浮生叶带着三十多个刚买来的奴隶进入了西阳城。这些奴隶见识了新主人的威风都对他敬若神明,面对他时都把头埋到前不敢抬头看他,甚至不敢用正眼偷看他的背影。
他们跟了浮生叶几里路,大多数人都只知道新主人穿着一黑袍,连他带着黄金面具都不知道。
西阳城里也找不到一家旅店会为奴隶提供卧房。
因为奴隶不但在贵族的眼里不是人,就是平民百姓也歧视他们。没有人愿意住在奴隶睡过的客房里,他们认为那样会带来霉运。
浮生叶和涵曦叶住在神的贵宾客房里,环境优雅,十分舒适。
方睿则把三十多个奴隶都带到了坊市的围栏里关了起来。那里和羊圈比邻,环境也和羊圈无异,一群人吃喝拉撒睡全在栅栏里,男女之间举止言行也毫不避讳没有任何**可言。
浮生叶安顿好之后特意去看了一下自己刚买的奴隶,那些奴隶一见到主人到来都匍匐着跪在地上,吓得不敢抬头。这些奴隶的家主已经被杀,就像没了领头的羊群,面对陌生的状况只会萎缩体保护自己。
那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洗净了脸,跪在他们的前面。浮生叶心里知道,这是因为这帮人希望他可以带走这些年轻的姑娘去享乐,他们寄希望于因此可以受到奴隶主的善待。
因为他们这帮人里面有许多老弱妇孺,构不成什么像样的劳动力,他们比普通的奴隶更加的可悲和可怜。
浮生叶的心里感到很难过,他能帮他们一时但很难帮他们一世。
浮生叶对奴隶们道:“都起来吧!”
奴隶听到了他的话却还是不敢抬头,更加不敢起。
浮生叶无奈的摇摇头,离开之后,他找了一家饭店想给奴隶订餐,但是那个店主听说要他给奴隶做饭就当场拒绝了。
店主们同通常只为奴隶主贵族和平民提供服务,在他们看来让他们给奴隶做饭是在侮辱他们。
浮生叶只好找了一家专门为奴隶做饭的窝棚。这家窝棚同时也为马牛羊提供各种精饲料,还贩卖牛粪和羊粪。
浮生叶见到这里灶头的环境之后,心只能用悲愤来形容。
“给我做四十个奴隶的晚餐多少钱?”
窝棚的老板正在用手捏着牛粪饼,见到生意上门,他放下牛粪饼,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来到浮生叶面前道:“奴隶食料分四等,最上等是喂牲口的精料,吃的跟战马一样好,全是豆饼和菜叶,保管吃饱了进采石场做一天苦力都没问题。”
浮生叶怀疑自己听错了,最上等奴隶饭才和战马吃的一样,那差一点的吃的是什么?
“还有比马吃的更差点的?”
窝棚老板道:“上等奴料麸糠加菜叶,中等的只有酒糟,下等的只有菜叶汤。我们的麸糠和酒糟都是新鲜的,不像别家会掺假,那些陈年的麸糠弄不好就把奴隶给吃死了。在我们这里定制的奴料您尽可放心喂给他们,要是吃坏了一个奴隶我们陪您一只羊。”
浮生叶已经发不出脾气:“你的羊在那里,给我看看!”
窝棚老板呼唤自己的婆娘从后院牵来一只肥羊对浮生叶道:“这些羊都是自家放牧养的,各个膘肥体壮。”
浮生叶道:“像这样的羊给我宰三只,全炖了,送给我的奴隶吃。你要多少钱?”
窝棚老板露出惊讶的神色道:“三只羊一百五十铢就够了,炖好加点手工钱也就一百八十铢。但要喂给你的奴隶,你得再给我加二十铢的保密费。”
浮生叶一听疑惑道:“这还要加保密费?”
窝棚老板道:“是啊!您是外的来的,不懂咱们这里的规矩。咱们西阳城规定羊是不能用来喂养奴隶的,要是违反了令,就要缴纳罚金。所以我做你这单生意也是要担点风险的。不过你放心,这样的事也屡不止,我会在羊羹的浮头儿加点菜叶,这样旁人就不会发觉了。”
浮生叶扔下一片金叶子交给窝棚老板道:“我会在西阳城住些子,这几天我那些奴隶的吃喝就靠给你了,把他们都照顾周全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窝棚老板接过金叶子激动的满口答应了浮生叶的要求。
浮生叶道:“如果我的奴隶之中有谁生病了就给找个大夫看看?”
窝棚老板面色为难的道:“找个给奴隶看病的大夫可不容易。”
浮生叶冷笑道:“我进城时见到街角有好几个等活儿的兽医,难道他们宁愿给马看病也不愿意治病救人吗?”
窝棚老板被浮生叶怼的把哑口无言。
浮生叶道:“如果我的奴隶少了一根汗毛为你是问。”
浮生叶走后,窝棚老板紧张的汗水湿透了衣襟。浮生叶上的杀机虽然无形但给窝棚老板带来的压力却很真切。
窝棚老板对浮生叶交代的事不敢怠慢,立刻从羊圈里挑选了三只肥羊宰杀后下锅炖上。
浮生叶回到神的居所,见涵曦叶和方睿一同归来。
方睿带着涵曦叶在神各处游览了一番。神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建筑悠久,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甚至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能牵出一段故事。
有方睿这个细心的人做向导,涵曦叶游览归来后对神的历史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浮生叶对此却表现的不那么上心,他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见到大司命,好尽快的结束这次旅程,因为在西阳城的所见所闻实在让他感到压抑。
方睿道:“大司命已经决定明正午在正阳接见他们,这是神对来宾最高规格的接待。”
浮生叶对此不以为意,他对方睿道:“坊间传闻很久以前有一位大修士造访神时,大司命曾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方睿坦然道:“确有其事!那位大修士不就是你们月神西山的开派祖师,第一任的西山首座,暮途穷。不过要是搁到现在就算是暮途穷再次亲临,大司命也不可能出城三十里相迎了。”
浮生叶道:“这是为何?难道是月神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了?”
方睿摇头道:“非也!非也!乃是大司命已经今非昔比。那年曾经出城相迎暮途穷的大司命只有二十来岁,而今在神恭迎二位的大司命已经五十九岁了,再过一年就是新的甲子轮回,非常时期,当然会有些不同,敬请谅解!”
浮生叶道:“记载中大司命从未离开过神,也总是深居简出,信徒们想见他一面都很难,是真的吗?”
方睿道:“大司命的确不会轻易离开神,因为他要坐镇在这里,保护整个莽原汗国的的安危。虽然大司命不像月神的少司命那样对朝圣者来全都者不拒并一一亲自赐福,可想要求见大司命一面也不是太难的事,只要你有耐心总能在大司命迅游西阳城的时候瞻仰到大司命的尊容。”
浮生叶道:“大司命多久迅游西阳城一次?”
方睿道:“这个没有一定的期,也许几个月一次,也许几年一次,大司命做什么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能在他的边聆听教诲就是一种福缘。”
浮生叶并不想打击人家的信仰,送走了方睿之后,他又在思考要如何安置自己新买来的奴隶。
傍晚时侍者给浮生叶送来一份邀请函。
那是北狄商会在西阳城的分会长邀请他前去做客。
浮生叶走出神,北狄商会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在门口。
浮生叶坐着马车来到了北狄商会的会所,这里的主管名叫贺赖以声。
北狄商会由贺赖家族掌控,所以高层的主管全都是贺赖家族之人。贺赖以声是贺赖以名的亲弟弟。
因为贺赖以名的关系,贺赖以声对浮生叶十分尊敬,在北狄商会的会所里给浮生叶准备了及其丰盛的晚宴。
在贫瘠的北狄想要凑齐山珍海味,各类美食珍馐,并不容易。
北狄的酒也很烈,饮一口就像烧刀子在喉咙一样滋滋的滚烫。
贺赖以声对浮生叶就开门见山道:“贺赖以名乃是家兄,北狄商会能在五里铺顺利的开展业务全赖首座大人支持。家兄得知首座大人要来西阳城,特地通知在下一定要好生招待。在西阳城之内,无论您有什么事,尽管交代给在下去办就好。”
他说完拿出一张金叶子,双手恭敬的递到了浮生叶的面前。
浮生叶道:“我看起来是在乎一张金叶子的人吗?”
贺赖以声道:“首座大人乃方外之士岂会在意这些俗物。只不过听闻大人您进城时在我们商会用一片金叶子换取了三十六个老弱的奴隶,虽然我们对这件事很不解,但是我们北狄商会怎么可能会因为几个奴隶向您索取费用。我已经派人追上驼队严厉惩罚了那个混账老九。并且从他手中拿回来这片金叶子。一片金叶子自然无关紧要,但是它是经您手的金叶子,自然应该物归原主。”
浮生叶接过那片金叶子仔细的看着。天下的金叶子大同小异都是那个样子,他也不是吝啬鬼,会整天盯着自己的每一片金叶子都看个仔仔细细。
他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花钱的时候从来不会考录太多。
“这是我买奴隶的那张金叶子?才离开我半天,我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千真万确,它就是从您手里溜出去的那张金叶子。”贺赖以声用献媚的语气道。
“你说你惩罚了那个老九,你是怎么惩罚他的?”浮生叶对贺赖九虐待奴隶事件一直耿耿于怀,听到贺赖九被罚,他也很好奇。
贺赖以声道:“那个老九,原本不姓贺赖,只是一个比奴隶稍强一点的民。家主因为看他替商会辛苦了多年才赐姓给他。可是民就是民,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冲撞首座大人,我已经命人把他的一双眼珠子给挖出来了,就在外面,您要不要看看?”
浮生叶闻言心凉了大片,原来整天和自己打交道的这帮人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