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节将近,八方来客涌入帝都,给这里带来了许多异域风情。
夜色撩人,画心坊之内灯火通明,酒肆之间欢声笑语不断。
听香小筑之中妩媚依旧穿着艳丽的宫装。她一招手一群穿着紧身衣的越女歌姬就出现在面前。
妩媚道:“今夜那人还会前来,为了不暴露我们的实力,我只有与之虚与委蛇。期间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手。”
那群越女歌姬默默点头, 随即隐藏在黑暗中。
妩媚坐到桌前,轻挽衣袖,对着一把古琴拨动了一下琴弦。
屋顶上传来白冠玉朗朗的笑声。
妩媚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白冠玉翻身从屋顶上下来,步入房中。
他一身白衣在夜色中分外耀眼,灯光一照显得他玉树临风英姿飒爽。
“白天刚打了程总管,现在总的小心点儿!这里不会有陷阱吧!”
妩媚见白冠玉疑神疑鬼笑道:“你总是那么小心谨慎吗?这里唯一的陷阱就在我的身上。”
白冠玉上前一步将妩媚拦腰抱住,脸贴到她的胸口道:“小时候我爹问我长大了最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他我不但想要学剑,我还喜欢洞穴探险。嘻嘻!”
他说着咬着妩媚胸前的裙带,侧脸将其拉开,然后轻车熟路的吻了上去。
夜幕之下金雕展翅飞回了北海楼。浮生叶一落下就见到程欢愁眉苦脸的等在此处。
浮生叶对程欢道:“发生了什么事?”
程欢道:“今天被人点了笑穴,笑了半个时辰,我真想把那个家伙给煮了,但是现在却只能看着他在隔壁撩妹。”
浮生叶道:“听香小筑?”
程欢点点头。
浮生叶微闭着眼睛,仔细一听就听到白冠玉和妩媚的缭绕之声。
“你是吴王的女人吗?”
“一部分是。”
“那另一部分哪?”
“留给你这样的人!”
……
浮生叶仿佛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程欢详述了白冠玉的来历。浮生叶听后道:“这么说白冠玉是卫国公派来调查越女歌姬底细的人?”
程欢道:“确信无疑!”
浮生叶道:“那么今晚随他,择日宰杀。”
程欢道:“遵命!画夫人有消息了吗?”
浮生叶道:“她在不可知之地,我已经掌握了一点线索。”
程欢对于画心的突然失踪总感觉心神不宁。
浮生叶道:“这是一起绑架案,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已经和夫子见过,希望可以通过他当中间人跟那些人谈谈。”
程欢道:“夫子那个老家伙看着平淡无奇想不到竟可手眼通天。”
浮生叶道:“所以我才决定跟他合作。”
程欢道:“可是他想要打击三公,这看起来毫无胜算。我们真的要跟卫国公做对吗?他手下有十五万神策军,而且就驻扎在帝都城外。如果画夫人在他手里,我们是不是该有所顾忌?”
浮生叶道:“别人为什么会欺负我们,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尊重他们,而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弱小,不足以给他们带来任何威胁。我们不需要的他们的尊重,但我们需要保护自己家人的平安。画心和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谁动了你们,他就惹上麻烦了。他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他如愿。”
程欢道:“可主人不是说要跟他们谈判的吗?”
浮生叶道:“是的!他们谈判的筹码是画心,我们谈判的筹码就是能打败他们,不然拿什么交换画心的安全啊!难道要指望他们良心发泄吗?人性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我们要想胜券在握就必须有所作为。”
程欢道:“是!一切全凭主人安排。” 第二天一早白冠玉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画心坊。
他站在街心,手上握着他从妩媚手里拿来的大宝剑。
一辆黑色的马车从街边走来,白冠玉利落的跨上马车进了车厢。
黑袍军师就坐在里面,见白冠玉进来,他的目光先是注意到了白冠玉手中的大宝剑上。
黑袍军师道:“有消息说那些越女歌姬全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白冠玉哈哈一笑道:“确实如此,我昨夜还差点就被她们的领舞者给杀死。她那该死的温柔真的比什么武器都可怕。”
黑袍军师嬉笑着接过白冠玉手中的大宝剑道:“这真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吗?”
他稍一用力,大宝剑就“咔吧”一声断成了数节。
白冠玉道:“事成之后,我要那个叫妩媚的女子!”
黑袍军师道:“没问题!”
黑色的马车经过御风剑道馆之时,白冠玉从上面跳了下来。
黑袍军师则坐着马车出了城。
官道上行人络绎不绝,黑袍军师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马车颠簸而行,路上的马蹄声越来越少,而后车轮走过的路也越来越颠簸。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跳下马车撒腿就跑。
黑袍军师意识到情况不妙,掀开车帘一看,发现马车停在了荒野一处树林里,前方已无路可走。
密林深处传来一阵类似龙吟虎啸的异声,初时细不可闻,仿似遥不可及,霎时间已响彻整个空间,震人耳鼓。
轰!轰!一只大铁锤从林间飞出,砸在了黑色的马车上。
黑袍军师飞身一跃避开了大铁锤,但是他坐下的马车却被砸的粉碎,脱缰的野马受了惊吓立刻狂奔离去。
黑袍军师的四周悄悄的悬浮起一把羽翼一样的飞刀。
“死亡之翼,你果然是程星河!”
浮生叶和阿狸从一颗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黑袍军师收起飞刀,看着身边的马车依旧完好,原来他刚才是中了阿狸的幻术。
黑袍军师就是程星河,他现在穿着黑袍,脸上带着白银面具。
浮生叶道:“画心的事你有参与吗?”
程星河道:“我们是朋友吗?”
浮生叶道:“是!至少曾经是!”
程星河道:“再过两天我会去登门拜访。”
浮生叶道:“我不可能让你们牵着鼻子走。现在说吧你们想要什么条件。”
程星河道:“帝都的局势你了解多少?”
浮生叶道:“你又了解多少?”
程星河道:“我了如指掌!”
浮生叶道:“那你就不该动画心,别弄不好把你手掌再弄没咯!”
程星河道:“我可以承诺你画心是安全的,但是你也必须向我保证会在寒衣节上支持卫国公,解除王权,另立新君。”
浮生叶道:“你们想要立谁为帝?”
程星河道:“国公的意思是,想让皇子代理帝王,享受皇帝的尊称。”
浮生叶道道:“看来卫国公的野心还真不小啊!”
程星河道:“帝皇双尊制就像是一条双头蛇,分不清主次,不如将它合二为一,建立皇帝至尊的制度。”
浮生叶道:“这跟画心有什么关系?”
程星河道:“一直以来卫国公有一部分消息是通过画心坊获得的。但是最近有迹象显示画心坊有意再向卫国公隐瞒不报某些重要的消息。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将帅之所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考的就是消息的及时传递。所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大敌当前,我们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耳目出现问题。”
浮生叶道:“放了画心,我可以承诺在寒衣节保持中立,两不相帮!”
程星河道:“画心是卫国公的一张底牌,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打出来的。”
浮生叶冷哼一声道:“你们会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代价的。”
程星河道:“那就打吧!费那么大心思,不就是为了看一场精彩的战斗。”
浮生叶奴道:“你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死活,我也可以不在乎你的死活。”
程星河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道:“这只是一场棋局,天地为棋盘,你我众生皆是棋子,何必那么认真?”
浮生叶道:“我需要你来告诉我做人的道理吗?”
程星河道:“就在我们的头上正有无数的神级文明在看着我们。我们只是他们眼中的玩偶。要想不被戏耍,只有追随神,成为神使。在冰雪神殿你就拒绝了冰雪女王,错失了一次机会,现在你还要固执己见吗?你以为神会一再的迁就你?你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蝼蚁而已。他们随时可以碾死你!”
浮生叶道:“冰雪神殿就是你见识过的神吗?你懂个屁!我见过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无论什么世界人性永远都充满了关辉。如果人间失格,那么此身便是地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程星河低下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脚下的路,就不会轻易回头。我奉劝你立刻解散画心坊,离开帝都。”
浮生叶道:“我就算照你的话做了,你们就能放了画心吗?”
程星河道:“如果你能听命行事,我会向宗主求情,让他放了画心。”
浮生叶道:“可惜我天声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请转告你的老板,我会留在帝都,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搅乱,直到我把剑抵在他的胸前。请记住象雄部的浮生叶永远不会臣服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