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到营地没多久就得到大队出发的命令,因为水中投毒的事现在全军上下是同仇敌忾上下一心,誓与敌人奋战到底。于是指挥部决定整队出发快速突进。
“瑨儿,知道水里下的是什么毒药吗?”
“不需要知道,反正不是毒昏我们就是毒死我们,在战场上这没有区别。幸好后勤官有一直按照我的吩咐在水源地划出一块固定的取水处,做饭时取水都在那里进行,而那个取水处距离一号取水样口还有二里地的距离。”瑨儿懒洋洋的侧身卧在褥子上,身上盖着一床薄毯,左手支起来撑着脑袋,右手翻着一本书。球球趴在她的胸前,大尾巴有意无意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士兵都在固定的取水处取水,这样就可以尽量避免他们误食有毒的水发生危险,而你也有了充足的时间解决毒水的威胁。”肖恩轻叹一声,“还有什么是你没有想到的?”
“肖恩学长,我没想到的多了,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我们只能小心翼翼才能保得自己的性命。”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会碰到什么?”
“下毒失败,估计接下来就是对方排开阵势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大战一场,反正就是要尽量阻止我们靠近旁达城,最好是能把我们的兵力消耗掉。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凭什么以区区一个郡来和一个国家对抗,但对他们的勇气我很佩服。”
“你认为我们能赢吗?”肖恩突然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
“战争才刚刚开始,一切变数皆有可能,咱们慢慢看。”瑨儿抬头看了肖恩一眼笑笑又低下头去继续看书。
“嘿,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在意。”瑨儿的平淡如水让肖恩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她是在战场中却觉得她好像一直都是置身事外,他这个小学妹他是一点也看不懂。
“有什么好在意的,这种事让指挥官们去头疼,反正就算是输了被做了俘虏我们也不用担心会被砍头。”
“你真想得开。”肖恩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出声。瑨儿展现的实力越强让人越觉得无法看透她,她就像是一团谜雾般在你的眼前飘来飘去,想要一探究竟却又什么也看不到。
壶上的水开了,咕咕的冒着水蒸气,肖恩冲了两杯茶倒了一杯水,把水杯放在小几上然后端着那两杯茶钻出了车外坐在卡恩身边。如往常一般卡恩赶着车跟在利斯的马车后面,在他们身边围绕着的是全副武装的玫瑰骑士团。
上午的行军很顺利,天空中没有再出现五彩的烟花,但越是平静众人越提高警惕,天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果然,午休后大家重新上路走不到十里地,哨探回复说前面五里地有敌人的骑兵,已经排开阵势,人数最少三千人。
利斯和奇拉德对看一眼,来了!
“波切瓦!”利斯掀开车帘冲外面喊了一句,一名将领打马上前。
“殿下。”
“前面的人由你负责,记住,不要拖延时间。”
“是,殿下。”
很快,一支数千人的队伍迅速的向前面敌人所在的位置跑去。
后面的人继续向前直到距离对阵双方二里的位置才停下,队伍散开将马车团团包围在阵列中间。瑨儿没有做“真实之眼”的晶石,为了观看战事于是她爬在车顶上。结果,她成了视线最好的一个,同时也成了最乍眼的一个,就连敌方都能看到有这么一个鹤立鸡群的家伙。
利斯黑着一张脸命令瑨儿从马车上下来,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卡恩和肖恩被分别交给了魔法师团中的四星风系大魔法师温德和玫瑰骑士团的团长拉塞看管。
没多长时间,前方战场上之前还在互相比试眼力的队伍开始了冲锋,很快就胶着在了一起,喊杀声震天。
己方人多,当然是己方占优势,没多久对方被打得步步后退,阵型散乱。在对方被消灭了差不多一半士兵的时候,突然空中一个黑点以极快的速度由远而近的迅速逼近,当来到本阵上空的时候才看清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大鸟。同一时间,无数的箭矢从队伍中射向巨鸟,巨鸟翅膀一扇身子一偏轻巧避过,但因为弓箭的干扰使得它也无法靠近。
“是追风鹫!”魔法师队伍中有人认出那只大鸟,大惊失色。周围听到的人脸色也都不好看,都是在死亡线上转过几道弯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一直占据最受欢迎魔宠排行榜前十位的魔兽。
瑨儿还在森林的时候见过那大鸟,这种鸟喜欢把巢筑在高大粗壮的大树的树冠上,属风系,速度极快,扇动的翅膀能够发射势大力沉的风刃,体型比秃鹰还大一圈,爪利如钢力大无穷,她曾亲眼见过一只追风鹫凌空将一只成年羚羊生生撕成两段,随着它的飞行,羚羊身上的杂碎洒得到处都是,地上的食肉动物争相追逐那些杂碎。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这种鸟的名字,追风鹫,嗯,挺贴切的。
追风鹫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又再次俯冲了下来,于是又一轮的弓箭射击阻止了它的迫近。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之后,追风鹫不再发动物理攻击,而是悬浮在空中大力的扇动翅膀。
“它要使用风刃,大家快做防御。”一直在关注这只大鸟的魔法师们看到情形不对,立刻告知大家小心,只是在他们话音落下的时候巨大的风刃也已到了众人头顶上方。
“保护殿下!”身周的骑士和士兵迅速围拢架起盾牌,以**来抵挡那两片带着虎虎风声的风刃。就在风刃即将削上位于最外面的骑士的身体上时,几道粗壮的电光在人们眼前闪过,击在了风刃的下部,风刃被顶了一下,擦着人们的头顶飞了出去,远远的落下激起漫天尘土。同时也惊出大家一身冷汗。
“那个是电系的‘急光雷电’。”魔法师们指出了刚才的魔法名字。
在瑨儿周围还有一点淡淡的卷轴消逝的痕迹,就在刚才的危急关头亏了瑨儿及时的扔出卷轴才救了大家一命,若是等到由魔法师来念咒解围,只怕他们这些人早已被风刃给划成两段了。
看到攻击失败的追风鹫在空中厉鸣几声,又是几下翅膀的扇动,四道风刃压了下来,被瑨儿的卷轴击飞两个,魔法师挡掉一个,塔盾挡下一个,那撞在盾牌上的强大力道把后面的士兵顶得气血翻腾吐血不止。
更多的士兵围上来,将利斯他们护送进保护圈中,面对追风鹫这样的魔宠地面上的士兵是毫无办法,只能被动承受它的攻击,因为它的飞行高度连魔法也打不着。
瑨儿手脚麻利的又爬上了车顶,在众人的黑脸中仰头观察着天上的追风鹫,而那只大鸟似乎也注意到几次三番破坏它攻击的正是那个站在车顶上的人,于是它一圈一圈的在瑨儿头顶上方盘旋,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不知瑨儿吃错了什么药,突然拿出扫帚跳坐上去在一片惊呼声中直飞空中。追风鹫看到她竟然飞到了与自己同等的高度发出兴奋的叫声,扑扇着翅膀迎了上去。在即将迎面相撞的时候,瑨儿突然压下扫帚身子一歪堪堪避过,擦着大鸟的爪子飞到它的身后。
大鸟愤怒的绕了一个大圈调转过来,直追瑨儿。于是乎,一人一鸟在空中展开了一场追逐战,每次都在追风鹫的爪子即将抓上瑨儿的时候她总是能以极其惊险的姿态躲过,在空中上下翻滚打着旋的飞8字形,犹如特技飞行表演,看得地面上的人心惊肉跳。
屡屡捉不到近在咫尺的猎物追风鹫气愤的尖声鸣叫了几声,加快了速度。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平稳飞行的瑨儿突然一提扫帚,向上爬升,直到追风鹫的上方,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的人心脏直蹦口腔的事情,她放开了抓着扫帚的手,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大鸟的背上。
一切都计算得完美无缺。
到嘴的猎物不但再次逃脱反而还骑到了自己的背上,追风鹫心里那叫一个气,为了把背上的猎物甩下来它开始爬高、加速飞行、做特技动作,可是无论它怎么折腾背上的家伙依旧稳稳当当的骑在它身上,连晃都不晃一下,相反自己的身子倒被勒得生疼。
瑨儿坐在追风鹫背上也不好过,它的爬高让她缺氧,高速飞行让她无法呼吸并且睁不开眼睛,特技飞行又让她的肠胃蠕动加剧,为了不掉下去只好紧紧的抓着它背上的大羽,双腿夹紧它的身躯,趴在它的背上。
不等下面的人做出什么反应,追风鹫就已载着瑨儿飞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可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地面上的人惴惴不安的祈祷着。
“这样下去不行!”瑨儿趴在追风鹫的背上忍受着如刀般的狂风切割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呼吸不畅让她的肺部很不舒服,她需要扭转局势。
将内力注于四肢,双臂强行勒住翅膀让它无法扇动,双腿夹紧鸟的腹部。本来正在打算再来一个空中大回环的追风鹫突然感到身体一阵剧痛,身体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而是失控般的直直的向着地面撞去。
距离地面越来越近,追风鹫始终无法摆脱背上的人的钳制,惊恐的尖叫起来。在离地面二百多米的时候,瑨儿突然放开钳制,追风鹫急忙拍打着翅膀腾空而起。刚飞到正常高度,瑨儿又故伎重施,迫使追风鹫再做了一次空对地导弹。
几次下来,追风鹫是不敢再做特技表演了,但却依然桀骜难驯,就是不肯乖乖听从瑨儿的驾驭。瑨儿气极,随手拔它背上几根大羽,大鸟吃痛,哀鸣阵阵。发现了大鸟的弱点瑨儿当然是加以利用,终于在被拔成了秃背鸟之后追风鹫乖乖的驮着瑨儿飞回战场。
地面上的战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那三千人的队伍死的死伤的伤,从空中看去真可谓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孤独的走来走去发出悲哀的呼唤。
这次战斗俘虏了一千来人,俘虏中还有那只鸟的主人,他是个师团长,现在正老实的接受询问。但当问到那鸟飞到何处的时候却是一问三不知,精明的师团长早已从那些人极力掩饰却仍旧表露出来的充满焦急的神色中发现它的宝贝魔宠好像带走了一个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人物。嘿嘿,怎不让他心花怒放。
就在他心里暗爽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熟悉的鸣叫,顿时脸色煞白。不是,它的魔宠竟然又回来了?难道没有飞回到大本营去吗?
同时听到鸟鸣声的利斯一干人抬头看天,一只巨大的影子在天空中盘旋,大鸟的背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是敌是友?弓箭手们纷纷待命。
瑨儿好不容易飞回来可那鸟却只盘旋就是不降落,怎么踢它也不肯就范,不得已只好驾驭着它飞远点,计算好距离和角度,然后开始拔毛。
是的,拔毛,拔追风鹫的飞羽。没了飞羽鸟就不能飞了,只能直直的以滑翔的姿势栽下来。在距离地面还有四十米的时候,瑨儿一拍鸟背顺势一跳,右手迅速的拿出扫帚跳坐上去,眼看着大鸟哀鸣着犹如失事的飞机一般把地面撞出一条长长的滑痕,没有了声息。
然后她横坐在扫帚上轻轻的飘落地面。
看在地面众人的眼中就是一个纤细的身影飘在空中,发丝随风飞舞,衣袍猎猎,眉眼含笑,左手抓着一把羽毛,右手扶着扫帚,以一种无比优雅的姿态降落在众人面前。
瑨儿落地后扫了一眼面前这一票表情古怪的家伙,冷哼一声,帅帅的收起扫帚,捋了一下自己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酷酷的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卡恩坐在车架上绷着一张脸,对于瑨儿的冒险行为他和肖恩在下面看得是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个不当心摔下来。同时也是对他们没有尽到保镖职责而生气,有瑨儿这样一个被保护人,做保镖的真是日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