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笼罩下来,藏匿在河岸延绵亮起的红灯笼之后,隐匿在月上柳梢的轻梳树影里。
茶楼里,灯火通明,这场婚庆从中午一直延续到晚上,大家伙还意犹未尽,想起来这一下午都在这聊天,还没参观他们的新房,便嚷着要进去看一看。
萧伊庭为难地看了眼叶清禾,似乎不愿,这就更加勾起了大家的兴趣,顾不得萧伊庭是否同意,一窝蜂地上楼,进去了洽。
一室的大红锦缎自不必说,引人注目的,是墙上两人的照片,并非常见的婚纱照,而是――结婚证……
“二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辰安大笑,这二货,总是二得让人大开眼界钤。
叶清禾被萧伊庭放在了红缎铺就的新床上,诸多女友见了这样的“婚纱照”也是大开眼界,冲叶清禾挤眉弄眼地笑。
小叔叔深为遗憾,一手搭在了叶清禾肩膀,“姐姐,我有这么一个丢脸的侄儿真是感到万分惭愧,都怪我没有好好教他……”
萧伊庭立马拍掉了小叔叔的手,将叶清禾搂入自己怀中,据理力争,“怎么丢脸了?我怎么丢脸?我这是在向我妹表忠心,结婚证时时高悬,提醒我作为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你们呢?露露,你家辰安有我这么忠心耿耿吗?等会我跟你说个事,关于辰安的,我单独跟你说!”
“我有什么事可让你说的?”左辰安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有些点儿背,老是躺枪……
“嘿嘿……一年一前,那个晚上……”萧伊庭说到这里不说了,冲露露嘘了一声,“露露,这事儿还是不要在大伙面前说的好,你懂的。”
“什么事儿啊?”夏晚露眼神在他两人之间游移。
左辰安眼神一狠,“二子,我可没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我只知道,你今晚能不能当成新郎,这柄儿还在我们手上呢……”
萧伊庭气焰马上下去了,对夏晚露一笑,“露露,没事……真的没事,我瞎说的……”
左辰安走过去,把他从叶清禾身边拎了过来,对叶清禾道,“清禾,他不是要对你表忠心吗?贴个结婚证就算了?那可不行,怎么的也要写个保证书什么的,这事他擅长,是他的拿手好戏!”
萧伊庭早有准备,“何止保证书?我全准备好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东西来,交给叶清禾,“主动请求法官判决,自愿终生监禁,永不减刑。”
众人一看,几个房产证,几张银行卡……
“老婆,谢谢老婆肯收留我,这是我们所有的财产,交由老婆大人保管,爸爸说的,从我十八岁,他就把我交给你管了,请你继续管下去,这是从前的三十条,这是新三十条,一定谨遵六十条,永不犯错。”他又拿出两张白纸来,一张已经很旧了,可是还保存得很好。
“什么三十条?”左辰安一把抢了过来,先看那张旧的,念道,“我萧伊庭自愿在今后的六年内遵守以下三十条……1.早上五点半起床,读四十分钟英语,2.上课认真听课,笔记自己做……如违反前五条,罚扮小乌龟在地上爬圈,爬多少圈由犯错程度来决定……”
左辰安念到这里,哈哈大笑,“二子!我说你后来怎么脱胎换骨成学霸了,原来秘密在这里啊!我想起来了,有次我俩在网吧玩,你被清禾逮住,清禾就说了一句乌龟,你就乖乖爬回去了!太好笑了!”
“还给我来!”萧伊庭脸色黑黑的,伸手去抢。
“我再看看!”左辰安跳至一边继续念,“所以零用钱归妹妹支配,凡需用钱,一块以上请写书面申请,妹妹批准后才能给……”他快笑得岔不过气了,“哥们!我真是……我终于明白了……合着你一直坑我和老大的钱,原因在这里啊!你根本就没钱!哥们,你还装什么……”
萧伊庭不抢了,反而走到夏晚露身边,“露露,看见没有,这就是是否好男人的标准,好男人都是把钱交给老婆管的,不信你问老大,老大你过来,你的钱是不是都交给囡囡?”
宁震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吞吞吐吐地说,“啊?我……我还没有啊……”话说他是想给的,可是囡囡还不肯收不是……
左辰安笑,老大这个慢半拍的,什么时候要他配合他都那么实诚……
王哲出来证明了,作为他俩共同的同学,他最有发言权,“我证明,萧伊庭只要听见‘你妹来了’这四个字,立刻全身冒汗,腰酸背痛腿抽筋!”
“确实!我也证明!”苏苏也没错过这个取笑萧伊庭的机会。“我也证明啊!我侄儿在学乌龟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萧城卓从不错过踩他侄儿一脚的机会。
萧伊庭干瞪眼,“这有什么?怕老婆不是中国男人的传统美德吗?我有美德我骄傲!”
“行!美德先生!妹管严先生!现在就来发扬一下你的美德吧!现场地,表现一下你对老婆的忠心,给我们展现一下乌龟爬是怎么爬的!”左辰安笑眯眯地说。
“……”萧伊庭傻眼,话说太多必自毙……
叶清禾却把他拉至身边,发话了,“不可以,辰安,他只是我的小乌龟,只能在我面前爬的。”
从来不在人前热切的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出乎意料,萧伊庭紧紧搂着她,在她脸上一亲,“谢谢老婆!老婆万岁!永远为老婆服务!”
“二嫂,这游戏没法玩下去了啊……”左辰安笑笑的,原本是准备了一大套闹洞房的节目,这才开始呢,难道闹洞房不是随着兄弟们随便闹吗?清禾这护犊子的,护得太厉害了……
萧伊庭连连对他作揖,意思饶过他算了,“三子,哥们我这么辛苦,我多么不容易,我都这样了……”
最后,是宁震谦发了话,“算了,三子,老二的确不容易,我们走吧,把时间留给老二,大家闹了一下午也够了,都散了吧。”
老大既然这么说了,左辰安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暗一笑,替老大担忧,大哥,你还是特种兵出来的,你可忘了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和囡囡举行婚礼的时候,你看有人会不会轻易放过你!别忘了,老二属性――赖。
大伙儿终于是走了,将这个夜晚留给了他们。
她头上戴着的礼冠早已取下,一张原本苍白的脸,因为这一日的激动而略带红晕,淡色的唇瓣也若染了蔻脂一般,颜色鲜艳,最为夺目的,是那双眼睛,在这般颜色的映衬下,如满泓清水里坠落星子三两颗,璀璨华丽,水润盈盈,偶和他目光一触,便生出万种风情来,他的目光便如被磁石磁住一般,再也分不开了……
“妹妹……”他凝视着她,喃喃的语气,“你可知道,为什么我选在这一天婚礼吗?”
她微微一笑,她如何会不记得?“二哥,十四年前的今天,我们第一次相遇……”
“是啊……”他相信她是记得的……十四年前的今天,瘦瘦小小的她,穿着充满乡土气息的衣服出现在他家的客厅里,刘海遮住了半个脸,再戴一副黑框大眼镜,他连她长什么样子也看不出来,而今,那个小黄毛丫头,不仅出落得如天仙般美丽,还穿上了他为她制的嫁衣……
他温热的呼吸扑来,喷在她脸上,痒呼呼的,她下意识躲了躲,却被他噙住了双唇。
“妹妹,我真不敢相信……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在做梦……”他吻着她,渐渐深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逐渐绵软地倚在他怀里,他指尖灵活地解开她嫁衣的束带,红衣散落,露出她纤细雪白的肩膀,和那一抹鲜红肚兜,肚兜上那一朵白荷,随着她凌乱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几片相叠的墨色荷叶,衬着白色粉蕊的荷,在大红色绸缎的底色映衬下分外惹眼,随着他手指的活动,白荷墨叶渐渐挤变了形状,那花瓣,那原叶,似要被他从红锦上扯落下来一般……
“妹妹……”他的呼吸已经如火一般热,喘气声不止,却停下了动作,只将她抱入怀里,紧紧地按着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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