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敲响12点,窗外顿时火树银花,鞭炮齐鸣,想来如今还没禁止放烟火,所以如此热闹,虽然有一定危险系数,但是不得不说,鞭炮焰火使得城市的年味尤其的浓厚,许徐趴在客厅前面的格子长窗前,看着明志在院子里放烟花,随着咚咚的声音,黑暗的天空顿时被一朵朵盛开的菊花,照的异常明亮,阿姨把包好的饺子下锅,电视里是春节晚会的欢歌笑语,一切热闹简单又平安幸福。
致远侧看着许徐,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红的毛衣,下面是一件白色的休闲裤,显得她的皮肤白皙无暇,明亮光泽,而她眼中的光芒仿佛比窗外的烟花更亮丽,她又长大了一岁。站在她身后,和一起望着窗外的烟花,致远顿时觉得非常满足,如果能一生这样陪着她一起迎接新年,该是多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啊。
他们两个各有各的想法,完全没有注意到客厅的沙上,看着他们的长辈,韩叔叔看了自己的爸妈和大哥大嫂笑道:“看来我们家的喜事不远了”其他人微微笑了,韩婶婶看了两人很久道:“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真的很般配,即优秀又出色”梁:“我们也没想到,我们找来的女儿竟然最后成了儿媳妇”韩局长满意的颔道:“这样多好,省的你总是担心别人抢走你的宝贝女儿”韩爷爷摇摇头道:“我看致远还有得等,许徐这丫头还是太小了,哎!我的曾孙还遥遥无期啊”众人一愣都笑了起来,听到客厅的笑声,许徐回头正撞入致远的眼眸中,他的目光温柔宠溺,仿佛荡漾着满满的水意,许徐脑中不由的划过两句诗,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忽然一愣,眼光不由的错开和他的对视,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吗。
干妈招呼他们:“致远许徐来吃饺子吧,吃过饺子,新的一年就来了”致远拉起许徐的手低声道:“新年快乐啊小丫头,走吧去吃饺子”许徐不由的甩甩头,跟着他走了过去,明志也跑了进来,浑身弥漫着一股呛鼻的硫磺味,致远皱皱眉道:“快去房间换了这身衣服吧,简直像是刚从炮筒里爬出来一样”是有些狼狈,脸上甚至还有一些黑色的道道,许徐扑哧笑了,不禁想起了他小时候,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调皮的因子还是存在的,明志冲许徐做个鬼脸道:“笑什么,没有我卖命给你们在院子里放花,你和致远哥哥那里能欣赏到这么漂亮的烟火,对啦!作为回报,等会儿你要教我把那个电脑弄弄懂“致远道:“不行,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也不要鼓捣那个了,吃完饺子都去休息,再说明年,不,今年就高三了,你先把单词语法弄弄通才是正经”明志嘿嘿一笑,扭头跑上楼了,过了初五,致远又忙碌了起来,许徐跟着干爸干妈一起回了市里,因为小丫头的生日快到了,说起来小丫头的生日,很凑巧,是大年初八,用许徐***话说,就是个贵人的命,当然这些,如今已经没有人去认真相信了,但是小丫头的生日还是要全家来庆祝的,所以许徐也被勒令回来了。
初六许徐一进家,下午曾越泽郭伟刘蓝瑾就来找她了,看来消息还蛮灵通的,虽然才几个月不见,但是老同学毕竟不一样,还是觉得很亲切,经过几年的磨合,刘蓝瑾和郭伟已经有老夫老妻的趋势了,虽然两人还没结婚,但是两家的家长早就见过面了,也默许了两人的交往,估计这两个一毕业就要走进结婚礼堂,毕业证结婚证一起拿。
刘蓝瑾的爸爸如今已经是市银行的行长了,距离市长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虽然说两人是自由恋爱,但是两人的家世真的很般配,郭伯伯和刘伯伯都是官场上的能臣,所以刘蓝瑾和郭伟是幸运的,虽然两家都是开明民主的家庭,但是如果背景相差太多,恐怕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有一定困难的。
刘蓝瑾如今也不再是当初假小子的样子了,头留长披在身后,举止动作都有些小女人的楚楚风姿,站在郭伟身边很登对,晚上许徐做东请几个人去士林吃饭,士林如今已经改建的颇有韵味了,迥异于原来的噪杂,找回了西餐的情调和安静,顾客也不是像过去一般老外居多,而是学生占了很大比例,可见如今的学生也是很会享受的。
要了牛排和沙拉,郭伟还要了瓶红酒,也不讲品酒的规矩,刘蓝瑾把每个人的跟前的高脚杯都到的满满的,端起来道:“来吧!为了我们今天的相聚,也为了我们即将走向社会,干了这一杯”刘蓝瑾的一句话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共鸣,是啊!大四马上就要来了,一年后的今天,他们也许就会分散开来也不一定,有去留学的,有工作的,不管怎么说,大学毕业仿佛就意味着真正的长大了,无论男生女生,身上都赋予了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感慨之下,四人把杯中的酒都是一饮而尽,也许刘蓝瑾的话触动了敏感的情绪,几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不知不觉一瓶红酒已经见底了。
出了士林时间还不算晚,几人都有些意犹未尽的微醺,郭伟道:“我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其他人也没有异议的点头同意,郭伟说的好玩的地方,是士林不远处的一个歌厅,名字很有趣叫阿里巴巴,这小子显然是轻车熟路,这个时代的歌厅和后来的钱柜练歌房不同,有单间也有大厅,大厅很宽阔,前方有一个小型的舞台,和上次许徐去的那个蓝宝石歌舞厅有些相似,但是舞池要小很多,舞台上方有两个大的电视屏幕,正放着卡拉ok的曲子,后面的舞台有乐队的基本配置,许徐估计中间应该有乐队来表演。
围着舞池是一个个的小隔断,隔开了一张张的沙座,沙中间是一个矮几,上面放着一个燃着的漂腊,像是一个小小的红色河灯,很漂亮,郭伟和刘蓝瑾两人和老板很熟,老板年龄也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不是很出色,但是有一种形于外的优越感,但是对郭伟和刘蓝瑾却非常客气,寒暄过后,就把他们安排在了舞台正对面的座位上,眼光若有若无的飘过许徐,大概是觉得许徐的年纪过小,把郭伟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带了个未成年的小妹妹来,这可是违反规定的”郭伟瞥了他一眼道:“你怕什么,你爸爸在哪里坐镇,哪里会查到你这里来,再说她可是我们三剑客的老大,别看小可是北大的高材生,放心吧,肯到你这个屁点儿的小店来,你感到非常荣幸的”老板有些惊讶的看了许徐一眼,心想的确看着很不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既然上大学了应该不算未成年吧,于是点点头道:“好我让服务生过来给你们点歌,对了!今天你们来的巧了,一会儿有乐队来表演,怎样跟着乐队唱一吧,比跟着音响唱有感觉”郭伟道:“一会儿再说,给我们把西瓜船和小吃上来吧”交代完就坐了下来,他们进来时客人也就有稀稀拉拉的几桌,可是过了一会儿,几乎都坐满了,郭伟点了歌曲,和刘蓝瑾两人站在上面唱了起来,令许徐和曾越泽有些好笑,两人竟然唱纤夫的爱,先不说调子准不准,就是两个如此出色的外表,站在前面唱这歌,那种场面非常不搭调,许徐不禁看了一眼曾越泽道:“你不上去唱一”黑暗中曾越泽的眸光闪动,似笑非笑的道:“要不我们两个也唱一,你可唱得很不错”许徐拿起歌单,就这灯光看了看道:“可以啊!不过先说好,我可不唱纤夫的爱这类的”曾越泽好笑的点点头道:“好你喜欢唱什么在下都奉陪”许徐翻了翻道:“就这个吧好听也不俗,是去年咱们学校放的电影的主题曲”说着写了歌单递给曾越泽,曾越泽低头一看,不禁有些微微皱眉,不是他迷信,总是感觉这歌有些不吉利,有心要换一,已经被许徐拿过去交给了服务生,郭伟和刘蓝瑾两人春风满面的回来,许徐笑眯眯的道:“你们两个唱得不错啊!还蛮原汁原味的”刘蓝瑾伸手掐了她的脸一把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讽刺,你去唱一个好听的来”许徐嘿嘿一笑道:“越泽走,我们去给他们唱一个阳春白雪,让他们好好学习学习”曾越泽不禁失笑,被她拽到了前面,许徐如今怯场的小毛病早就没了,毕竟演出过太多场,早就锻炼出来了,音乐声响起,是当时那非常流行的当爱已成往事:“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别留恋岁月中……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两人站在灯光明亮处,如一对最相配的金童玉女,可是歌声却有些悲伤,郭伟不禁微微皱眉,刘蓝瑾低声道:“怎么唱这,好听是好听,可是太伤感了”郭伟低低叹息,低声道:“你有时间私下里去探探许徐的口气,我看越泽这次回来,心情不太好”刘蓝瑾白了他一眼道:“他们的事情你我还是不要去参合的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韩致远和出国的张世杰,我想我们毕竟不是许徐,爱情也不能勉强不是吗”郭伟道:“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越泽,我很担心,你别看他平常潇洒,其实他性格异常执拗,宁缺毋滥追求完美,如果将来许徐没选择他,我真的怕他会伤心一生”话题有些沉重,两人顿时沉默起来,曾越泽和许徐回到座位上,两人才打起精神,老板又送了一瓶红酒,也许是老友相聚高兴,许徐情绪有些高涨,又连着喝了几杯红酒,感觉脸颊有些热热的,这时乐队上去了,张老板特意过来问,他们是不是需要乐队伴奏,郭伟一拍手,指着许徐道:“你总是不回来,今天你必须上去给我们表演一番,我可听越泽说,你加入了你们学校那个什么航乐队,让老同学欣赏欣赏你这北大校花的风采,不为过吧”许徐爽快的站起来道:“有何不可”转头对老板道:“可否借把吉他来用用”老板好奇的打量许徐几眼点点头,许徐跟着他走上前去,看清了乐队的几个人,许徐不禁笑了,世界果然不大,竟然是蓝宝石的杰哥那几位,不过大约许徐的变化有些大,几个人一时没认出来,不过许徐也没说什么,毕竟和他们也不过只接触过一次而已,吉他手把吉他递给许徐,美女通常到哪里都有优势的,乐队的几个人大概也想看看,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弹得如何,所以很痛快,许徐坐在高高的吧凳上,随手拨了一下琴弦,接着一同桌的你,随着吉他的节奏唱了出来:“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啦……”虽然许徐的声音清脆软糯,不像老狼的厚重沧桑,但是同样勾起了台下几人的对过去的回忆,尤其是曾越泽,从许徐的歌声里,他仿佛看见了那个九月的清晨,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安静小女生,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和嘴角淡淡的笑容,她和歌词里唱得完全不同,一点儿也不爱哭,总是从容淡定的面对一切事情,现在想起来,她是个多么与众不同啊,那时就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目光。
曾越泽扫过她披在后面的长,不知道自己能否成为那个,为她盘,为她做嫁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