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时分,慕梧灭一声低吟,他身上的护甲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间将他笼罩在内,而他的身子,似乎镀上了一层金光。他满脸的惊喜,此护甲破除四层禁就有如此效果,假如九层禁制全部破除,不知会有多么惊人的防御力。
经过一天多时间的祭练,孔云终于将黑火收服于体内。当他内视的时候,能看到黑火静静地躺在丹田之内。只是此时的黑火如同一团死物,莫说催动,他连感应都做不到。这一点他倒没多大担心,按慕梧灭推测,想要能操控这黑火,至少需要再祭练二十天时间。如果将黑火真正祭练完成,黑火会溶于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肉身也会得到莫大的益处。
慕梧灭收了阵旗等布阵材料,撤掉了困兽阵。此次秘境之行,收入远超预期,两人此时的心情特别的好。离一月的期限还差七天,秘境内不可预知的风险太多,两人不想节外生枝,只希望能安然地度过这几天。
两人沿着一条小溪流向前走着,小溪的上游应是山谷。两人的目的是寻到一个没有灵气的山谷,然后布下隐蔽法阵,在阵中安然地度过最后的这几天。
小溪曲折向上,水流渐大。两人向前走了半天,前方果然出现了一片山谷,又向前走了一个时辰,在离山谷五千米之处。孔云站定身子,低声向慕梧灭说道:“山谷之中有人在决斗。”
慕梧灭对孔云的强大感知能力深信不疑,他低低说道:“不知为何,我的阴噬也在微微地颤动,难道跟谷中相斗之人有关?”
“要么我们进去瞧瞧?”孔云问道。
慕梧灭想了一想,拿出一张符箓给孔云道:“进去就进去,我们小心一点。这是张隐息符,可以遮掩气息,能进入秘境的都是练气层的修士,凭他们的修为不可能发现我们。”
孔云接过符来,感知到符箓上气息阴凉古怪,知道这是一张在修仙界里都算得上很珍贵的符箓。唯一遗憾的是符箓上气息薄弱,是一张一次性符箓,估计功效也只有一两个时辰。他点了点头,与慕梧灭一起各自施展开隐息符。一层淡淡的绿色光芒裹着两人,快速地向着前方的山谷掠去。
两人在山头的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住身子,向着峡谷内仔细瞧去。只见谷内有一块近千平米的草坪,草坪的右侧小溪蜿蜒进入峡谷之深处。
草坪之上,四人在决斗。处于上风的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这两名男子都是练气九层颠峰修为,各使一柄长剑,招式凌厉,几乎是围而不攻,显然没有尽全力。处于被动挨打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男子练气九层颠峰修为,女子却只有练气八层。
另一边上,立着四个年轻男子在一旁观望。一个二十多岁,练气九层颠峰,一个十五岁左右,练气八层,另两个十八岁左右,练气九层颠峰。其中一个十八岁的男子气度不凡,但神情冷然,看起来是为首之人。
慕梧灭正沉思着这些人的来历,身旁的孔云推了推他,指了指山谷上另外两处隐蔽的地方。慕梧灭一惊,传音道:“你是说那两个地方隐藏了人?”
孔云点了点头,正想用手指再表达什么,此时却只听决斗中的一名年轻男子冷喝道:“我家少爷做为天道门韩家少主,能看中你的女儿做仆人,是你父女之幸。如果你能识务一点,我家少爷或许给你这老头一个在韩家打杂的事做,赐与你一枚筑基丹,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幸事了。”
老头一声轻呸,怒道:“若换了别人,或许不知。老夫来自天雪城,对你们韩家少主韩破的事早有耳闻。他骄侈好色,小小年纪,不知残害了多少少女。十六岁时,因逼迫同属天道门朱家一位女子自杀身亡,被韩家家主罚关禁闭两年。想不到刚出来,又要来残害我家女儿。此刻即使我父女死在这里,你们也休想得逞。”
那个领头的被称为韩破的男子听了老头此言,不禁脸色一沉,正想说话,忽似有警悟,抬头向天上望去。
万丈高空之上,不知何时,挂着一面巨大的圆镜,然后,以圆镜为圆点,无数的黑光,从镜中向四面八方直射而去。倾刻之间,空中似乎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锅,将下方千万里之地,笼罩在内,天空在这一刻,也突然阴暗了下来。
孔云和慕梧灭同时大惊,孔云胸口上那个拇指大小的伤口,忽然传来一阵刺心般的疼痛,一股非常熟悉的冰凉冷意,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他嘴上忍不住喃喃道:“鸳鸯镜?是鸳鸯镜?”
韩破此时也是脸色大变,看着上空的黑光,犹豫了一下,对决斗中的两名年轻男子吩咐道:“狗一,狗二,你俩别再和他俩纠缠,杀了他俩。”
被称为狗一狗二的两名年轻男子得到吩咐,手上的宝剑离手而出,在空中华光大盛,向着父女两人斩来。父女两人使的也是宝剑,见到两人竟能驱物杀敌,不禁脸色微变,但却处并不慌乱。两人手上的宝剑也是光芒大盛,向着对方的宝剑迎去。
四剑相迎,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巨响,父女两人手中的宝剑同时碎裂。父女两人脸色大变,但反应极快,瞬间后退数十米。饶是如此,父女两人也是嘴角挂血,受了不小的内伤。
“上品法器?”父女两人吃惊地看着对方的宝剑,虽然对方的法力要比己方凝重许多,但也不至于一剑将己方的宝剑斩碎。自己使用的虽然只是符器,但也是极品符器,一般情况下,与下品法器也能对敌,如今一招被毁,不是上品法器还能是什么?
狗一狗二却是脸上挂着轻蔑的冷笑,狗一冷喝道:“无知的蝼蚁,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话音刚落,空中的两柄宝剑再次光芒大盛向着父女两人斩来。
父亲手一展,手中多了一把金色的大斧,阵阵金光闪烁,却是一件下品法器。而少女的手中,出现一具半尺来长的翠绿色棺材,她口中念念有词,棺材瞬间长成三丈大小,散发出无尽黑光,将父女两人护在其内。棺材正前方的盖面上,有一个棍形的槽口空在那里,使整个棺材看起来格外别扭。
与此同时,隐藏在秘处的慕梧灭忽觉自己的储物袋传来异样,一股股的黑光从储物袋中弥漫而出。袋中的阴噬竟然与少女的棺材产生了呼应,想要从储物袋中破袋而出。慕梧灭忙施展法力,才将阴噬安抚下来。
施法中的少女似乎有什么感应,目光向着慕梧灭隐身的地方看来,脸露疑惑之色。
两口宝剑破空而至,击在了棺材之上。两声击打木物的声音响起,棺材没有想像中应声而碎,反而是发出两道乌黑的亮光,亮光包裹住两把宝剑,两把宝剑光芒一黯,瞬间如无主之物一般,从空中一坠而下。
狗一狗二大惊,忙疯狂施展法力,坠地的宝剑发出弱弱的光芒,缓缓倒飞而回。
另一边观战的韩破看着空中的棺材,神情微动,向着身旁一名清瘦男子点了头,道:“你去夺了它!”
这清瘦男子名为韩玉钰,是韩府五房少爷,两年前因和韩破一同犯事,同时被关了两年禁闭。他点了点头,身形掠起,瞬间到了那对父女附近,同时手中多了一根长鞭,向着棺材说道:“此物不错,本少爷便为你收了。”
长鞭在空中化为一根数十丈长的绳索,瞬间将棺材卷住。棺材似有灵之物,发出“呜呜”声响,棺上乌光大盛。两件宝物,一时间竟在空中僵持不下。
韩玉钰呆了一呆,随即连说了三个“好”字,转头对韩破笑道:“大哥,此物能与我的困仙鞭一争高下。吃了这两年的苦,父亲派我等来历练,看来老天真是待我俩不薄!”
此时上空中黑色的光罩已经消失不见,但那奇怪的镜子依旧高悬于上空,一种非常古怪的气氛让人莫名地心慌。
韩破皱了皱眉,没有理会韩玉钰的话,对刚才与父女对敌的狗一狗二说道:“别浪费时间,协助钰少爷杀了这两人。”
狗一和狗二见韩玉钰与少女相持不下,原本就想上前帮忙。只是韩玉钰平时极为自负,如果贸然上去,担心他怪罪才没敢动手,此刻得到韩破吩咐,再不迟疑,两柄飞剑破空而出,齐齐向少女斩去。
那父亲一声怒吼,手持金斧守护在少女身前,脸露毅然之色。少女却是连声惊叫,嘴上喊道:“父亲快退!”
刚才已见过狗一狗二飞剑的威力,她父亲的金斧抵挡一柄飞剑也许还可以支撑几招,但同时抵挡两柄飞剑,却是万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