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坤与谢渊流一战,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意味着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至此,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除朱晓日外,其余人必须返回九塔宗。为了避免外界的怀疑,数人必须分时间段单独返回。
孔云因为身体有伤,被排在了张翼和古碟之后。排在最后走的是韩坤,他做为本领最强之人,以防不备之需。
令孔云意外的是,韩坤筑基之后的一天,讨着帮孔云修补乌光盾。孔云正愁着此事,忙把开裂的乌光盾给了韩坤。韩坤要了一些孔云的血液,三天后,韩坤把乌光盾递给孔云,道:“我在里面加了一些材料,同时又刻了一个失传的符阵,加工费就免了,你把十万块灵石的材料费给我吧!”
孔云接了乌光盾,瞪大了眼,道:“十万块灵石?你这不是抢吗?我这乌光盾能值多少灵石。”
韩坤淡淡一笑,道:“如果它以前值一万灵石的话,现在就值一百万了。你试试就知道了。”
孔云心念一动,乌光盾似乎产生了灵智一般,与他的心念相通,散发出淡淡幽光,然后随着他的心念变化,乌光盾在他前方幻化出各种大小形状。而最让他惊喜的是,乌光盾体表有无数符文流转,形成一股神秘的力量,竟能封锁住一方空间。
孔云大喜之下连声道谢,毫不犹豫付了韩坤十万块灵石。
又是数天之后,孔云在朱家大院内的一只古树下吹奏着幻天螺,反复演奏着自己创建的曲子。这首曲子是依着与若蓝第一次见面时教给他的歌词而谱,他已经琢磨了二十来天,想要过几天回到九塔宗时,连同幻天螺做为惊喜送给若蓝的。
只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总是差了一点神韵,无法引起人兽的共鸣,自然也就无法召唤飞禽走兽了。
为此,他求教过韩坤。韩坤看过歌词之后,摇头道:“歌词委婉哀愁,这是历经沧桑后的感悟。而召唤禽兽需要的是自然和原始的东西,那是一种能震撼到灵魂的本源力量。两者相背而弛,难度很大。”
“如此说来,想要召唤飞鸟,是无法依靠这首歌词创建曲子了?”孔云失望地说道。
“曲子的最高境阶分为地籁、人籁、天籁三大境阶。能召唤鸟兽的曲子是地籁之曲,这种曲子只要源自本人内心,学过声乐的人都能创出来。地籁曲之上是人籁,人籁曲不但可以召唤妖兽,还可杀人于无形。人籁曲之上是天籁,天籁曲不但成倍拥有人籁曲的功能,还可以为人疗伤,开启人的智慧,也可以为队友加持灵力。”
韩坤看着孔云失望的表情,继续说道:“世间万事万物可以成曲,你这首歌词自然也可以。我说的难是因为你阅历太少,很难打破这首歌词现有的层次去发现创建此词之人的初心。如果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应该可以做到,你也一样。”韩坤看着孔云失望的表情,补充说道。
正是因为有韩坤的这些话,所以孔云虽然创曲受阻,但天天在努力坚持。只是,再过两天就要离开此地回归宗门了,曲子却依旧没有起色,孔云的心情难免有点烦燥。
孔云灰心地站起身来,漫无目的地向四周望了望。五十米外,一个七岁大小的男孩站在墙边,正怯怯望着自己。
朱家大院人口众多,孔云自在此树下练歌起,天天有众多小孩远远观望。只是二十多天来,唯有此男孩天天来观望。
孔云心念一动,向小孩招了招手。小男孩长得清清秀秀,衣装得体,应该不是下人。只是看他神情怯懦,应该也不是正房所生。
“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孔云对怯怯走过来的男孩问道。
“我叫朱狗蛋。”男孩倒也吐词清楚,大方答道。
“狗蛋?”孔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问道:“朱晓日是你什么人?”
“家主是我堂叔。”朱狗蛋答道。
“堂叔?”孔云疑问了一下,想了想,道:“你父亲是偏房所生还是正房所生?”
“我父亲是偏房所生,我也是偏房所生。”朱狗蛋如实说着,眼中有一种深深的自卑。
孔云怔了一下,他原本没想到朱狗蛋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看来平日里朱狗蛋没少听到这些话。
“这些日子来,你天天在那里听我吹唱,你喜欢唱歌吗?”孔云问道。
朱狗蛋点了点头,道:“喜欢。”
“你会唱什么歌?唱一首给我听一下。”孔云问道。
朱狗蛋摇了摇头,然后又道:“我学会了你唱的那首歌。”
孔云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又心下释然。二十多天来,自己天天唱这首歌,他能学会也属正常。只是朱狗蛋一开口,他忽然怔在了那里,不由自主地和着朱狗蛋的声音沉浸了进去。
下雨了,天黑了,心也快碎了。
你不要害怕,我还在这里。
你只要记得那一缕温嗳,再黑的夜晚也会天亮。
为什么午夜梦回萦心头,你的笑脸灿于花。
为什么九幽深渊燃希望,你的双眼亮于光。
千年万年,小丘变峻岭。
我一直在你的身边,等你发现。
梦醒了,花凋了,天也快塌了。
你是否相信,我就在这里。
你只要记得那一缕清香,再冷的冬天也不会漫长。
为什么午夜梦回萦心头,你的笑脸灿于花。
为什么九幽深渊燃希望,你的双眼亮于光。
千年万年,小丘变峻岭。
我一直在你身边,等你发现。
歌声清脆悦耳,如溪水缓缓流过,如小鸟娓娓低唱,如白云轻轻飘荡。是那么清新,那么自然,令人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拨。
歌停了,半响,孔云才从歌唱中清醒过来。他脸上洋溢着不由自主的兴奋和激动,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他这样说着,拿起幻天螺,吹奏起来。
曲声轻轻响起,如白云缓缓舒展。四周忽有虫鸣声响起,很快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和着那悠扬的曲声,形成了一个音乐的世界。
曲停了,孔云带着深深的喜悦,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一下朱狗蛋。是这个小男孩的歌声,启发了自己的灵感。虽然,目前的曲子还不完美,无法召唤飞鸟走兽,但现在能和周围的虫子产生共鸣,已经达到自己的预期了。最起码送给若蓝,也能送得出手了。只需日后再多花点时间琢磨,完善此曲就行。
“大哥哥,你能把这东西给我吹吹吗?”狗蛋看着孔云手中的幻天螺,非常渴望地问道。
孔云点了点头,把幻天螺递了过去。狗蛋接过幻天螺,拿在手上反复看了一会,然后放到嘴上吹了起来。他吹出来的声音生涩难听,显然是并不会吹这幻天螺。
只是,让孔云大惊的是,半刻钟不到,狗蛋似乎一个吹幻天螺的老手,居然吹出了《幻天》曲。当狗蛋吹到第二遍的时候,水平已与孔云不相上下。当他吹到第五遍的时候,不自觉地将曲子作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空中忽有鸟鸣,孔云抬头望去,只见四面八方有飞鸟成群向这边飞来,然后停留在两人的头顶上空,和着曲子轻轻地舞动。
《幻天》曲在狗蛋不知觉间,修改到了最完美的地步,成为了地籁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