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甲傀儡没有办法出紫金葫芦。”在衿虔子原来的计划中,他是想以撒豆成兵法术为依托,并借助傀儡术的力量,打造出一支可以替代人族出战的兵团。但在实施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如他都无法解决。没有办法,他只得改变策略,采用无上神料,制作了一个紫金葫芦,并用伟力构建了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中,这些黑甲傀儡数之不清,而且还可以调整修为。
这和很多阵法师构建的幻象很像,但紫金葫芦中的黑甲傀儡却不是幻象。这些黑甲傀儡是由黑金石凝聚而成,有着真实的身体。当时在制作紫金葫芦的时候,衿虔子也曾想过葫芦内部的傀儡使用幻象。但当时他正好发现一座丰富的黑金石矿,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他就把这些黑金石全部打造成了傀儡。
和普通的傀儡不同,衿虔子制造的这些傀儡可以进行拆分或组合。就像现在考生所指挥的凝液期傀儡,如果几个合在一起的话,就能变成筑基期。同样,如果进行拆分的话,则可以变成淬体期。
以衿虔子巅峰时期的修为,他可以让这些黑甲傀儡合体成一个分神傀儡帮他作战。当然还是那个大前提,傀儡不能出紫金葫芦。要想获得这个分神助力,就必须把对手引到紫金葫芦之中,有很大的局限性。
不过就算如此,这个资金葫芦也堪称极品,叼到不行。
“这样啊……”木森很遗憾地说道。
……
众多考生开始纷纷选择自己傀儡的兵器,有的选择把傀儡打造成弓弩手,清一色的羽箭。有的选择把傀儡打造成长枪兵,有的则是盾牌兵……当然也有的是混合兵种。
“小森,你觉得哪种配置最好?”见木森在那一副我没占到便宜,我很不开心的样子,衿虔子笑着对他说道。
听到衿虔子的问题,木森沉吟了一会说道,“这个不好说。”
“不好说?”
“是的。选择什么样的配备其实应该是视情况而定。你所面临的地势,你所接战的敌手,甚至所在的环境天气……这些都要通通考虑到。”木森解释道。
听到木森的解释,衿虔子瞬间不明觉厉。他虽然没有带过战团,但接触过的战团却很多,一些人族赫赫有名的将军元帅都和他有着深厚的关系。他和这些大将军也探讨过士兵的兵器配备问题,但却没有哪个将军元帅能像木森说的这样,给人一种强大的冲击感。
“牵扯到这么多?”衿虔子咂舌道。
“当然。士兵兵器选择的是否合适,关乎到他们战力的发挥。”
“举个例子。”
“你看这个区域的这名考生。”
顺着木森的神识,衿虔子把目光落在一名处在密林中的考生,这个考生似乎对长枪独有情钟,打造的是一支长枪兵。
“你觉得这支长枪兵如何?”木森问道。
“还好吧。”衿虔子答道。
“其实一点都不好。”木森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衿虔子疑惑。
“这名考生是在密林作战,这里植物密集,有些地方连转身都困难。长枪如何施展的开?所以啊,这名考生估计悬了。”
“那也说不准啊!”衿虔子虽然承认木森说的很有道理,但还是想胡搅蛮缠一下,不能让木森这么得意。
但对于衿虔子的话,木森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认可地说道,“的确,战场上瞬息万变,在未尘埃落定前,一切都说不准。就像这名考生,如果他能走出密林,来到开阔地带,那他的长枪兵就有很大的优势。”
说完,见衿虔子一时无言,木森就把目光投向其他考生。在选择好黑甲傀儡兵器后,众多考生开始训练。相对于兵器的选择,训练傀儡才是这次考试的真正难题。这些空有凝液修为,却一招一式都不会。如何用三天的时候把它们调教成一支可堪一战的队伍,需要考生好好地去琢磨。
“不会吧?!这么渣?!”一名考试看着自己傀儡射出的箭矢,欲哭无泪道。这名考生为傀儡选择的兵器是清一色的长弓劲弩,在他的设想中,他要把五十名黑甲傀儡打造成一支远程攻击队伍。
但甫一训练,他的豪情万丈就被狠狠泼了一盆凉水。这些黑甲傀儡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差,他来回示范了很多次,但这五十名黑甲傀儡所射出的箭矢还是歪歪斜斜,空有力道,但准头差到男默女泪。
就在这名考生在忧愁他的弓弩手时,另外一名则想生撕了他的刀盾兵。他选择的刀盾兵种类并非单个傀儡一手持小盾,一手持弯刀。而是由一名傀儡持高身巨盾,两名傀儡持长刀与之配合。
想法是好的,但挡不住盾兵和刀兵不会配合啊。尝试了无数次,他连死的心都有。让他们配合冲锋,结果跟触电似的……
每个考生都遇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看着众多考生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衿虔子说道,“是不是难度太高了?”其实他的黑甲傀儡原本并没有这么笨,只不过他应木森的要求,调低了傀儡的灵敏度,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们只要一百人。”
衿虔子没有再说,七万多人选出一百,这种酷烈的录取比例的确需要一种酷烈的选拔方式。同学们,祝你们好运。衿虔子心中默哀道。
……
就在讲武系的考试进行的如火如荼时,在离青阳城不远处的一处山峰上,忽然一道亮光闪起,紧跟着一名满头白发,皮肤却如婴儿细腻的武者在亮光中浮现。他那如蕴含了一座湖泊的眼眸向着青阳城打望而去。
“我倒要看看那个小家伙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他轻声呢喃。继而一步迈出,身影缓缓消散。下一刻,他便出现在青阳城的城门处。
“三营一团的招兵都过去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结束?”
“废话,你也不看看去参加三营一团招兵考试的武者有多少。而且我听说三营一团的考试项目多种多样。我一个邻居前天被刷了下来,他说他已经参加了大大小小十二项测试。”
“我的天,参加过十二项,那三营一团的考试项目到底有多少项啊?!讲武系才一项好吧?”
“嘿嘿,讲武系是就一项,你也不看看讲武系的录取比例。”
“唉,的确太吓人了。七万多名武者报名考试,最后就录取十几名。怪不得这么多武者宁愿去参加三营一团无数项繁琐的考试,也不愿意去讲武系。毕竟三营一团这次总共要招三千左右士兵。”
“嗯,对。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进了三营一团也能听到木祭酒讲兵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三营一团和木祭酒的关系。”
……
听着这些武者的议论,白发老者目光一闪,然后上前搭话道,“各位请了,不知道三营一团怎么去?”
几名武者停止交流,把目光转向白发老者,白发老者虽然衣着朴素,浑身气势不显,但却仍让几名武者心中微动。他们虽然看不出白发老者的来路,但却能感受到他的不简单,于是一名比较魁梧的武者恭敬地说道,“这位前辈,熊渠营离着这条主干道,往前大概五里,再往左拐……”
说完熊渠营,这名魁梧武者又把龙骧营、虎贲营和鹰扬团的位置告诉了白发老者。白发老者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你出枪时右手力道稍逊于左手,右手经脉已经出现暗伤,要想再进一步,就必须改掉这个缺点。”
说完,白发老者踏步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松哥,他怎么知道你是练枪的?”
“松哥,这位前辈说的对吗?你练枪时真的是这种情况吗?”
……
几名武者围着魁梧的武者说道,此时,这名魁梧武者面容呆滞,眼眸中满是震惊。他的兵器的确是枪,而且已经卡在瓶颈上好多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各种招式明明已经熟知在心,但就是不能再进一步。但这个白发老者不过三言两句便给他分析透彻,这简直是令人不可置信。
魁梧武者回神过来后,对着白发老者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对着几名武者说道,“这位前辈是真正的高手,我要回去练枪了。”
说完也不能众人回复,便化成了一道风,想家的方向冲去。
“握草,这真的假的?”几名武者面面相觑。
“恐怕是真的!”
“我最近也遇到了瓶颈,前辈怎么就没指点我一下呢?!”
……
“山青,你干嘛去?”
“我要去熊渠营,遇到前辈,万一他心情好指点我两句呢。”
“心机婊!”
“不行,我也去!”
……
白发老者站在熊渠营的大门口,目光扫视着熊渠营的防御。只见熊渠营的大门两旁建有高高的碉楼,几座巨型大弩散发着冰冷的气机。多名熊渠营的士兵盔甲鲜明,手握刀剑,目光警惕地巡视着四周,仿若随时准备着战斗。
“精兵强将。”白发老者微微点头。继而他神识覆盖,想要进一步观察军营内部的情况。但他的神识甫一进入大门,就见熊渠营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是谁探我大营?!”一道如炸雷般的声音忽地从熊渠营传出,继而盔甲碰撞,脚步铿锵,声音隆隆。转瞬后,大门两旁碉楼向外延伸的围墙忽然向外倾斜,形成了缓坡,大量的熊渠士兵布满其上,他们弯弓搭箭,刀剑出鞘,凝聚的杀机让天空的云彩都被震散。原本熊渠营大门处还有一些武者,但当熊渠营警报四起后,他们心存忌惮,怕惹火烧身,就远远躲开。只有白发老者依旧站在门前,目光淡淡,不为所动。
杨仁顶盔掼甲,来到碉楼之上,目光如虎视鹰扬。他一眼便看到了白发老者,因为白发老者给你的感觉太过超然,他就像是生长的高崖上的孤松,卓尔不群。
“卖相不错。”杨仁心里嘀咕,继而他朗声道,“不知阁下何人?你是在窥探我熊渠大营吗?”
白发老者静静打量着杨仁,他那双眼眸能刺透一切,让杨仁瞬间有一种全身被剥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但杨仁只是眉头微皱,没有表达出任何情绪,为将者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
见杨仁如此,白发老者点了点头。此子果然有大将风范,看来三营一团并不是浪得虚名,那些战绩也不是靠运气所致,而是真的实打实。
杨仁深吸一口气,打了一个手势,顿时十数根破甲箭悄悄对准了白发老者。白发老者白眉一挑。
“阁下不要自误!”杨仁并没有立即下令攻击,而是对白发老者说道。
把熊渠营的士兵布局给探查映照在脑海中后,白发老者脸上眼底露出一抹惊讶,他发现在这些熊渠士兵是按照某种阵势进行排列站位的,虽然他没有看出他们所布的是什么大阵,但也发现一丝端倪,这个大阵能让士兵的打击能力聚合在一起,从而加大攻击力度。木森所献的那些阵法中好像不包含这个吧?他想到。
“如果阁下一直沉默,那就要委屈一下阁下了。”杨仁森寒道。
就在杨仁准备下令进行一波试探攻击的时候,白发老者忽然开口道,“你要拿我如何?”
“就是想问阁下一些话。”杨仁道。
“问吧。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用神识进行窥探的?”
杨仁面色一黑,麻吉,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抱歉,军事机密,拒绝回答。”
白发老者看了杨仁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必须回答。”
白发老者的态度让杨仁面色更冷,“我要不回答你奈我何?”有杀机迸发,众多熊渠营士兵身上的气势更盛,一道道风旋在他们周身缠绕,那些远远围观的武者此时脸色微白,一股股冷气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倒是白发老者对熊渠营的气势没有什么感觉,他的神态依旧轻松,没有任何不适。此时,他眼眸中有光芒浮现,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片刻后,他说道,“如果你不回答,我就揍你。”
这个回答让围观武者心头一震,这个老爷子这是想干嘛?踢馆?难道他不知道踢熊渠营的馆就等于同时和龙骧营、虎贲营、鹰扬团和讲武系为敌吗?且不说三营一团和讲武系背靠的大势力,但就他们本身的力量就足以改天换地。
嗯,老爷子,勇气可嘉。
所有武者都把目光投向杨仁,想看看他会如何解决。三营一团这次可是携大胜之威归来,其光辉的战绩让整个蛮荒都为之沸腾,现在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如果这件事解决不好,虽说不至于把他们打落神坛,但有损其声誉确是肯定的。
“既然这样,那我熊渠营就领教阁下高招。”杨仁眼眸中的寒光一闪,然后嘴中轻轻蹦出一个‘弩’字。
瞬时间十几根破甲箭刺破苍穹,在空中拉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浪痕,向着白发老者刺去。
“乖乖,一上来就是破甲箭,这够狠的啊。”由于三营一团战绩的广泛流传,青阳城众多武者对它们的制式装备也有了一定了解。所以当破甲箭横空的时候,他们立刻就认出来这种可以让金丹饮恨的大杀器。
但这名武者的惊叹刚落,就见十几根破甲箭来到白发老者的面前,锋锐的气机让其周围的空间都变了颜色。但白发老者依旧不慌不忙,只见他轻轻抬手,他的手完全不像老年人的手,不仅没有丝毫褶皱,反而光滑如玉。
下一刻,他把手轻轻拍向十几根破甲箭,不见任何灵力波动,也不见任何烟火气。但那十几根破甲箭偏偏直接炸成碎末,飘散在天地间。
“咕噜……”有武者咽着口水,“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不是熊渠营狠,而是这个老者狠啊!麻吉,那可是能干掉金丹的破甲箭啊。就这样被他轻易地破解掉了。”
“我擦,现在混社会真的太特么艰难了,随便蹦出来一个,都可能是一个狠角色。这个前辈至少也得是元婴吧?”
“那是肯定的。这可是十几根破甲箭啊。如果不是元婴哪能这么举重若轻?!”
“我咋感觉前辈也有可能是合体呢?”
“哈哈,怎么可能……”有武者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他就愁容满面起来,因为他忽然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虽说蛮荒合体大能并不是很多,但也没到凤毛麟角的地步。有些合体大能就喜欢游历红尘,不显修为,在关键时候给众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
对于众多武者的议论,白发老者听得很清楚,杨仁也听得很清楚。但他们都没有说话,白发老者打量着杨仁,想看他如何解决这个危机。而杨仁则目光沉重,这个白发老者的难搞有些超出他的想象。麻吉,轻而易举就化解掉了十几根破甲箭的攻击,这特么到底从哪蹦出来的狠人?!